“走罢，拉兹。”
洛宁轻轻一提，拉兹的颈后黑羽便被他握在手中，带着她翩然离去。
拉兹焦急地绕圈，直至洛宁递上的肉干令她暂时止住了哭诉。
“对了，拉蒂尔，七大魔王的集会切勿缺席，此刻正是紧要关头，人手短缺会生出诸多困扰……况且，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临行之际，洛宁驻足，侧首向拉蒂尔低语叮咛。
赤红的月光洒在拉蒂尔丰满的黑羽之上，那漆黑的羽翼闪烁着点点如星的光泽。
她颔首应允，洛宁这才收回视线，走向破碎的琉璃窗前。
望向那座耸立的防空炮台，又瞥向这高入云端的魔宫府邸。
短暂的停留后，洛宁转身返回。
“……送我下去。”他皱眉对拉蒂尔吩咐道。
拉蒂尔羽翼微颤，强忍笑意：“遵命。”
继小天使之后，洛宁又体验了一次堕天使的接送。
他首次领略到这般巨大繁复的“飞行器”。
六翼强健，瞬息之间将洛宁送至地面，对他而言，犹如疾驰的过山车之旅。
眼眸一闭一睁，双脚已踏实地。
回首时，拉蒂尔已消失无踪。
难怪魔城之人皆言拉蒂尔神秘莫测，她的消失速度实在惊人。
那高高在上的防空炮对拉蒂尔而言仿佛装饰，任由沉重的蓝光击打，她依旧泰然自若。
明明魔城禁飞，这位魔王却公然无视此规。
洛宁目送她离去，最终收回目光，踏上几级石阶。
拉蒂尔将洛宁安置在城堡门前，只需穿过大门，沿着阶梯即可抵达莉露鲁的地下寝宫。
幸亏守门的双龙人并无阻拦之意。
昔日他们眼中常有的傲慢，今日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表的敬畏，目光亦显得小心翼翼。
守门的龙人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仪态端庄，不逊于人类精锐士兵。
随着洛宁步入，有人主动为他拉开大门。
洛宁暗想，这些人终于开窍了，前几次回来还得自己动手，如今竟如此殷勤。
“洛宁大人……”
洛宁刚迈几步，忽闻微弱的呼唤。
原以为听错，洛宁侧头望去，确见其中一龙人微微躬身，低头怯懦地立于身旁。
龙人微鞠躬，态度谦恭。
洛宁心中疑惑，但面上并未显露。
他止步倾听，身后龙人欲言又止。
“有事快讲。”
洛宁并非没有耐心，只是对方这般吊人胃口让他不悦。
“听说菈尔大人的状况危急……”龙人缩着脖子，轻声说道。
接下来的对话，洛宁大致能猜到。
菈尔在魔龙一族中是明君，从他遇事后族人的关切可见一斑。
“嗯，命悬一线。”洛宁直言不讳。
“什么……？！！”龙人瞪大眼睛，尚未完全化为人形的龙口微张，震惊地看着洛宁。
洛宁原以为他们消息灵通，岂料仅知菈尔受伤被带回，不知伤势之重。
洛宁叹了口气，继续道：“米娜正在竭力救治他，你们着急也无济于事。”
“洛宁大人……我们、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龙人紧握手中的长枪，洛宁可见他布满龙鳞的手臂颤抖。
或许魔王对他们至关重要，在这纷乱的世界，有如此牵念王的臣民实属不易。
“此事我无权决定，若你们想去，我可以帮你们询问莉露鲁。”
洛宁扫视二人，虽觉臣民挂念君王是好事，但他无实权，不敢轻易许诺。
况且让他们探病，只会给菈尔的房间增添混乱，毫无益处。
果然，洛宁言毕，两名卫兵面面相觑，不再言语。
他们尚无胆量麻烦魔王莉露鲁。
见他们无话，洛宁牵着一旁观戏的小天使步入明亮的大厅。
魔宫一层，晶莹的水晶吊灯照亮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光芒熠熠。
这里是魔城为数不多的明亮之地，连拉兹这只天使也忍不住舒展羽翼。
“这里的魔族比拉兹所知的魔族更有情感。”
拉兹跟在洛宁身后，低声喃喃。
她的眼眶挂着晶莹泪珠，红肿的眼眸透露着哀伤。虽明白焦急无用，但仍为拉菲尔大人的事默默垂泪。
“高等魔族具备智慧，与其他种族无异，有智慧的生命必有情感，这是必然。只是你们的教科书和成长环境扭曲了认知，加上魔族本性直率、易冲动，故其缺点被人类和天使夸大。”
“神明大人是说……天堂的教诲有许多谬误？”
“是，但不尽然。他们会以对自己种族最有利的方式教育后代，在我原先的世界，人类国家会以此掩盖过去的罪行。”洛宁解释道。
拉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话题对她幼小的心灵尚难理解，洛宁便未再深入。
小天使的模样颇为可怜，尤其是她红着眼睛委屈的模样。
洛宁将她抱起，轻抚她的脑袋，沿着长长的阶梯走廊，回到莉露鲁的寝室。
此时夜已深，洛宁从疲惫的身体感知，今夜又熬了个通宵。
但他体魄强健，无大碍。
以往在便利店兼职，每隔两天便要通宵，有时周日晚还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