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旦真有了自主思考能力，那就不叫AI了，叫‘人形对手’。
它会问：凭什么我要去送死？凭什么你们能回家睡觉，我得在天上扛导弹？它要是真琢磨通了，转身就把你当威胁——那咱们造的不是武器，是末日倒计时。”
屋里静了一秒。
没人笑，也没人反驳。
这话听着像吓唬人，可谁敢说它不可能？
“再说，现在这玩意儿，离开地上的大服务器就是个瞎子。
全靠电磁波传指令，敌人一架干扰机过来，它立马瘫成铁坨。
能当帮手，但当不了主力。
真上了战场，主心骨还得是活人。”
佘遵停了停，顺手端起水杯，慢悠悠灌了一口。
杯沿还沾着点水珠，他没擦，就那么看着，像在看未来的路。
军方的人听完，没急着接话，沉默了几秒，点点头，像是终于听懂了——原来不是他们不想往前冲，是前面那道墙，根本摸不着边。
墙上挂的钟，悄悄走到了八点多了。
一屋子人，从中午坐到现在，没吃饭，没上厕所，腿都麻了。
“今天先到这儿吧。”军方上将一拍桌子，“大伙儿赶紧吃饭、回房睡觉。
明早九点，接着聊。”
散会了。
有人揉腰，有人伸腿，几个老伙计边走边互相打趣：“再坐下去，我怕我明天醒不过来，直接变成办公椅的组成部分。”
“佘总，走，吃晚饭去！”成飞的老总一凑近，拍了拍他肩膀，“咱军区食堂那手艺，比城里米其林还硬气！吃过一次，保你三个月睡不着觉，做梦都想舔盘子。”
佘遵没推辞，笑笑就跟着去了。
食堂一开门，香气直接撞进鼻子里——红烧肉的油光、辣椒炒肉的焦香、蒸鱼的鲜气，混在一起，简直往人胃里掏。
佘遵肚子里咕噜一声，比闹钟还准。
打饭排队，他多打了两勺米饭，找了个角落刚坐下，筷子还没举起来，对面啪地一放盘子。
“佘总，不介意我挤这儿吧？”是刚才主持会的那位上将。
佘遵一愣，点头：“您随意。”
对方二话不说，夹了块肉塞进嘴里，边嚼边问：“对了，你们那‘机动战士’，真能上天？我手下几个兵天天念叨，可我压根没亲眼见过。
到底能干啥？能飞多高？打不打得过无人机？”
佘遵筷子顿了顿，没急着答：“我们已经在试‘武装二号机’了，光束炮配上了，技术底子有。
但说白了，以前没人这么干过，能不能成，谁心里都没谱。”
“要是成了呢？打算用来干啥？”上将追问。
“太空。”佘遵放下筷子，认真说，“先拿它去拉卫星、修空间站、清理太空垃圾。
但要想真能上外太空，得改引擎、改散热、改重力适应系统……每一步都是踩着钢丝往前挪。”
上将没再问了，只是慢慢吃着饭，眼神有点远。
窗外，月亮刚爬上来，冷清清的，照在食堂的玻璃窗上，也照着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米饭。
没人说话，但都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天上，不在地面，而在人和机器之间，那条看不见的界限。
等这玩意儿真搞定了，让飞行员开着机甲在六百度热浪里顶着晒、在零下两百多度的冰窖里干活，都不是事儿。
那时候，咱们才能真真正正把太阳系里的那些星球，一个接一个地摸清楚。
“我真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能在太空圈里混出这么大名堂，你们这脑洞，我是服了！”
佘遵刚说完，军方那位上将就忍不住拍腿感叹，话里全是佩服。
可佘遵早就听多了这种夸奖，脸皮都厚了，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淡淡回了句：“目前在军用这块儿，技术上已经没啥硬门槛了，卡的不是能不能做，是做出来之后谁买得起。”
他顿了顿，语气更实诚了：“机动战士造价太高，一台动不动就几十个亿。
就算真能打仗，军方真敢下订单？那得看他们钱包厚不厚。”
会议室一下安静了。
没人接话。
沉默比什么回应都明白——几十亿一台？这哪是装备，这是烧钱的黄金战车，普通部队根本玩不起。
晚饭后，全员瘫得像被抽了骨头。
开一天会，脑子和身体一起罢工。
没人闹腾，都早早就回房躺平。
第二天一早，吃罢饭，九点整，会议继续。
主题，还是昨儿佘遵扔出来的那个未来构想。
“佘总，您再细说说，昨天那个‘人主智辅’的规划，我们想听更实的。”一位将军直接开口。
“行。”佘遵一点头，不啰嗦，“未来一百到两百年，智能不会取代人，只会帮人。
核心思路就俩字：减负，增效。”
“第一，给单兵装备 smarter。
让一个兵干三个人的活儿，操作更顺手，体力消耗更少，伤亡率往下压。”
“第二，搞个主控机，带三到五个‘小弟’。
一个兵坐在主控舱，指挥一堆智能装备一块儿打、一块儿跑。
火力不集中，但能分散开袭扰，敌人根本摸不准你主力在哪。”
他说完，停了两秒。
立马有人炸了：“等等——你说主控机指挥一群小弟，那开火怎么整？坦克开炮能分五六个方向？总不能一群装备跟在主车屁股后头转圈圈吧？那跟拖油瓶有啥区别？”
“对对对！这不扯淡嘛！”
“我也卡这儿了。”
七嘴八舌全炸锅。
佘遵早料到，嘴角都没动：“火控全压在主机上，五个目标，一锁住，系统自动切分。
主机打一个，四个小弟各盯一个。
瞄准交给AI，开火、闪避、迂回，全自动完成。
咱要优化的，不是机器，是AI的脑子。”
一屋子人安静了半晌。
有人点头，有人皱眉，但都听明白了——不是机器变多了，是脑袋变聪明了。
这时候，成飞的老总忽然插嘴：“那……战机呢？一个人开一架，能同时控三架？”
佘遵摇头：“理论上能，但现实嘛……飞机里一寸地一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