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乌松月迈开长腿坐上去。
今天是原主原定去拍卖场的日子。末日纪元开始后物资逐渐匮乏，基础物资虽然能够流通，一些更冷门的物件就要去黑市或者拍卖场交易了。
这是今年以来，最大的一场拍卖会。
各基地首领和其他大人物都会到场。
车队发动，耳畔充满着发动机的轰鸣声。
乌松月神色镇定地坐在副驾驶上，双手交叉，指尖在手臂上轻点。
前方重型机车开道。越野车夹杂车队中间。
白帆在末日纪元树敌不少，出行要异常小心，哪怕现在从横里出现一队人想要她的命。乌松月都不会觉得奇怪。
拍卖场废弃电影院改造成的，在过去的商业中心。
几个基地过去，距离都差不多。
路上依稀可见倒在黄沙中的丧尸。肢体已经干瘪，没有十年前那样可怕了。
末日纪元第十年。
天灾终于停止了活动，丧尸也像是耗尽了燃料，不再对活人产生威胁。
由于物资逐渐匮乏，对生产力的需求再次被提上日程。
越野车一个急刹停在电影院门前，昔日最大电影院橱窗里的海报已经泛黄。门口无序地停着各种改装车。
有人探出头，有人站在车顶上，互相骂骂咧咧。
乌松月从车里出来，在风镜后面看见了他们之间横飞的唾沫。
啧。
她挥了挥手。带着自己的小队径直朝里面走去。
门口接待的侍者穿着燕尾服，和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乌松月看见他简直要以为眼睛出了问题。
她顿了下道：“d4区，白帆。”
“白首领里面请，”侍者笑眯眯道，“这是今天的拍卖品名单。”
乌松月接过点点头。在最大的放映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带来的小弟们围着她做了一圈。
她翘起腿，坐在位置上研究今天的拍卖品。
看到某些词条时，皱了皱眉。
给她开车的少年叫陆虎，看见她的表情，抻头凑过来，问道：“咋了老大？”
乌松月在纸单上点了点，指着一个名字问道：“这是什么？”
“木系1号，”他随口念道，“害，是异能者的意思呗。”
异能者？
“是人？”
陆虎：“可不是吗。”
乌松月点点头，向后靠在椅子上，没再问。
既然已经经历过末日纪元，那么异能者会成为拍卖品并不稀奇。
陆虎瞧着场内越来越多的人，靠过来悄悄说：“老大，现在木系异能者各家都抢着要呢。”
“怎么说？”乌松月扭头看他。
“粮食不够吃呗，要是沙子能吃饱，都吃沙子去了。都指望着买几个木系异能者回去种地呢。”
陆虎说得直白。乌松月听着跟着浅浅勾了下嘴角。
等到座位九成被坐满了，场内的灯也跟着暗了下来。
陆虎的声音也跟着压低了，“老大，你悠着点，有的异能者可贵了。”
说完他也坐回了凳子上。
乌松月疑惑着撇了他一眼，目光投向前方。
按照陆虎的说法，拍卖的异能者还分三六九等？
*
拍卖开始了。
一开始拍卖的是物资。比如过去的一些名牌烟酒这种。乌松月本人对这些没兴趣，其他男性首领有拍走的。
中间进阶的拍卖品是药品。抗生素和抗病毒药品。
她看到后转了转手上的号码牌，药品在末日纪元里确实是稀缺货。要不要跟一波呢。
她问了极夜，基地的药品暂时不缺。就算有个意外情况，她也能用积分顶上。
指尖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她暂时放弃了中段的拍品。
药品的竞争异常激烈。竞拍的双方简直红了眼。最终虽然被一家收入囊中，另一家明显不满意这个结果。
陆虎凑过来，手掩在嘴边跟她说：“估计路上又要打起来了。”
又？
她注意到这个字眼。
看陆虎这八卦的语气，说明这两家肯定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拍卖会进入到后半段，主持人开始故弄玄虚。
“相信各位不是第一次参与我们的荒野拍卖会。”
“这次拍卖会为各位首领们准备了全新货品‘木系异能者’。”
“希望这些异能者们，能帮助首领们的事业，添砖加瓦。”
“成为新世界的王。”
最后一句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乌松月冷静地朝其他位置扫过去。每个首领脸上都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之色。
她重新看向展台。
能做末世拍卖会这一档子生意的，果然很会拿捏人心。
末日纪元尚未结束，势力混乱，谁不想做世界的新王。
*
木系1号被带上来。那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姑娘，相貌清纯可人，放在二十一世纪能当个小明星。
大约是为了凸显她的特点，拍卖场特地给她穿了一件白裙子。
她被捆着跪在地上。介绍她时，主持人用细长的竹竿挑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女孩子仰起头，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看起来脆弱又美好。
就算乌松月身为女性，也跟着这暗示眯了眯眼。
末日纪元暴戾而无序，充满了野蛮和残忍。
美好这个词，在这里是无法存在长久的。
这个女孩年纪和她差不多，能以这种姿态活到现在，说明至少被保护得很好。
仅仅是余光，乌松月就看见好几个影子坐直了身子。
主持人也对这些人的反应很满意。
教鞭收回，在他掌心里敲了敲。
“木系1号，起拍价1万核子币。”
嘶——
乌松月听到这价格吸入一口凉气。
核子币是末世后新兴的货币，合金掺杂陨石碎屑制成。
刚刚的抗生素也就二千核子币一盒。
什么人能值五盒抗生素？她捏了捏眉心。
场内寂静了一瞬。
小白花再美好，在场的各位也是从死神手里摸爬滚打过来的。还没那么容易被蒙蔽双眼。
主持人很冷静，显然对这情况早有预料。只有细长的教鞭在掌心缓缓地敲。
不过作为货品的小白花就没那么冷静了。
乌松月看见她瘦弱的肩膀在聚光灯的照射下轻轻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乌松月第一次想到一个词：我见犹怜。
她想起自己的第一个任务，觉得在攻略这条路上自己还有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