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没戳穿她，有人拉开车门，他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和她差不多有两步的距离站定，吐出一团烟雾。
“白小姐考虑得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的基地。”
“五万核子币。想必白小姐的基地要被掏空了吧。”
“加入我的基地。保你和你的属下。衣食无忧。”
乌松月面无表情地挥挥手，驱散鼻尖的烟雾。
冷静拒绝：“不必了。五万核子币是多，却不至于让基地破产。”
带着她的人加入老乔的基地？
怕不是到时候她的人一点选择权都没有了。
老乔的基地高层都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亲缘关系越近，越是站在金字塔尖。反之只能做底层的马仔。
她在白帆的记忆里稍微翻了翻，就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
这老东西有集邮的爱好。所有健康的，美貌的育龄女子，他都喜欢收入囊中。
她表现出的拒绝让老乔很不满。末世以来很少有人能拒绝他的权威。而面前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
他脸部的横肉微微扭曲着，没夹烟的另一只手抬起来，朝她的肩膀探过去。
乌松月视线盯着那只手，微微拧着眉。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枪响，老乔肥厚的手背上出现一道红痕，子弹壳落地发出细微的声响。
老乔后知后觉地抱着手痛呼起来。雪茄掉在地上。
车上的倩影也跑过来，无措地站在他身边。咬着嘴唇看着她。
一时间，在场所有的武器都指向她身后。
乌松月的视线淡淡地扫过还在哀嚎的老乔和小白花岑瑶。侧过身朝身后看。
岑默端着另一把狙击枪，半个身子趴在车顶上，只露出一点削尖的下巴。见她看过来，紧闭的眼睛才张开。在黑暗中仅能看见一点幽绿的光。
暗中蛰伏，犹如伺机捕猎的鹰隼。
她惊讶得略微睁大了眼睛。朝他笑了笑。
他还真是给了她好多惊喜。
这枪法真的是又精又准。她能看出老乔只是被子弹的热量擦出了皮肉伤。岑默这一枪只做威慑。
能把伤害控制得这么精准，这枪法真的很变态了。
另一边老乔从疼痛中缓过来，盯着车顶上的暗影牙咬切齿。
“岑默！”
“怎么你以后就打算躲在女人背后，给她当小白脸儿了吗？”
末世十年，枪法如此精准的只有岑默一人。这小丫头又买了他，老乔这才能一下子就确定开枪的人是岑默。
白帆太小也许不知道，曾经的岑默可是天之骄子。他不信岑默能愿意当一个女人的裙下臣。
岑瑶咬着下唇，也踮着脚抻着脖子试图看清车上的人。
试探着帮忙劝人：“哥哥，我是瑶瑶啊。我知道错了。”
“乔老大待我很好，你要不要过来，就不用担心物资问题了。”
“乔老大答应了，你要是来了，可以当小队长。”
她还要再凑近些，忽然打了个冷战，面前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摘下了肩上的老式步枪，伸展开胳膊拦住她前倾的身体。
女人手臂上的肌肉绷紧，眼神冷若寒冰。
岑瑶从她眼中看到了杀意，向后本能地瑟缩了下。
“你……你要干什么。”她颤抖着问道。
乌松月没理她，看向老乔，平静道：“乔老大，我只是来补些物资，无意发生冲突。”
她又看向岑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至于加入‘母巢’么？这么好的机会，还是让给别人吧。”
“我的基地大多是老幼病残。去了只会拖乔老大的后腿。”
该说的说完了，她回身去接岑默，朝车顶张开双臂。那团黑影终于有了动作，轻盈地从车顶上落下来，紧紧裹住她。
他身体的肌肉还保持着紧绷的状态。她抱着他的腰线闷闷地笑了声。确认好斗篷有把他裹好，乌松月拉着他穿过人群走向商超大门口。
不长的距离，那些马仔的武器一直对准他们，蓄势待发。
要进门前，身后的岑瑶忽然拔高了声音喊了声。
“哥哥！”
岑默的脚步顿了下，没有回头。
进门后她松了口气。打开手腕上的太阳能灯。刚刚她看着镇定，其实还真的担心岑默被成功激怒或者放不下岑瑶什么的。
毕竟在资料看来，曾经他对岑瑶确实挺不错的。还去丧尸爆发的校园里单枪匹马救过人。
岑默要是跟着老乔跑了，她能不能把人再绑回来是个问题。
进来后她和正常逛超市一样，随便拽了辆手推车，也就顺便松开了牵他的手。岑默看着忽然空掉的手，站在原地呆滞了片刻。
直到乌松月走了两步，才发现他没跟上来。疑惑着回头叫他。
“岑默，怎么了？”
岑默摇摇头跟上去，接过手推车，想了想问道：“母巢是什么？”
是在意岑瑶么？她愣了下，拿过货架上的过期食品扔进车里。
“老乔有收集美貌健康育龄女子的爱好。那些女子住的地方就叫‘母巢’。”
岑默听后皱了皱眉。
乌松月注意到他的微表情，轻嗤了声。挡在购物车前面。
“又想逞英雄？乔老大掌控着北部最大的基地，基地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亲族。”
“你以为还是末世初期的校园，你一个人就能救出你妹妹？”
她语调平稳，说出的话却近乎嘲讽。
岑默一如既往地冷静，惊讶着拉着遮挡面部的衣领，松开购物车朝她走过来。马丁靴踩在不平整的地面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他在她面前站定。
忽然道：“你在生气。”
是肯定句。不是在询问她。
乌松月也愣了下，扭开脸，一手叉腰一手按在额头上。
她当然在生气。
曾经的岑默是个无私的好人，如果经历过尊严被折辱，身体被折磨，他还想要回去拯救岑瑶。
那他就是一名真正的“圣父”了。
她希望她的人自私一些，不要干出什么为了别人牺牲的事，纯纯感动自己。她并不能让自己从攻略任务中完全抽离，遇到喜欢的类型也会放肆的喜欢，不会刻意的压制自己。
但也希望，对方不要踩到她的雷区。
如果踩雷，她可以收回喜欢。
或者从某一节点开始就不会动心。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眼前忽然一暗，唇角传来微凉的触感。兜帽把两个人都罩在一起，她惊讶的转过头，对上那双幽绿的眼瞳，吓了一跳。
“首领，”他叫她，“我发誓向你效忠。”
“从被你拯救的那一刻起，岑默的生命中只有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