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太糊涂了！”
“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这样对我们说话！”季天明脸色铁青，太阳穴处的青筋明显。
季文渊看着季天明，眸底带着些许不满，“要不是你当初犯了错，怎么可能会有林清源？”
“是你犯下的错，不是我！”
“难道要我像你一样，始乱终弃，你才满意？”
话音落下，季天明抬起手，“逆子……”
只是这个巴掌，还没有落在季文渊的脸上，季天明就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老季！”
萧虹看到这一幕，瞬间慌了。
她跟季天明，算是门当户对，但是婚后，两人也是琴瑟和鸣，季天明是一个很合格的丈夫，对她体贴周到。
二人婚后不久，便生下了季文渊。
只可惜，季文渊五岁那年，她居然发现家里保姆的孩子，那么像季家人。
那一次，她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居然出轨了。
“你爸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了。”
“我知道你心里对他积怨多年，但也不能这样气他！”
萧虹的眼眶瞬间红了。
这些年，她以为自己对季天明没了感情，可当她看见季天明这副模样，却格外心慌。
“去医院，快点！”
季文渊双手紧攥成拳，迅速跟司机交代。
很快，车辆便到了一家私立医院。
“迅速把我爸这几年的体检结果，发到我的邮箱。”
季文渊疾步走在推床旁边，赶紧联络季天明的家庭医生。
等到季天明被推进抢救室，季文渊的电话也打完了。
“妈。”
“你不恨他吗？”
季文渊等在抢救室门前，整个人有些恍惚。
他小时候的记忆里，爸妈非常恩爱。
直到，他五岁。
林清源跟他越来越像，他才知道，那是他爸跟保姆的孩子。
“刚开始，肯定恨他。”
“恨他为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不告诉我。”
“恨他为什么那么心软，把那个保姆留在家里。”
“恨他为什么不顾我们母子的感受。”
萧虹的眼眶红红，双眸盯着抢救室方向。
“那你为什么后来，不恨他了？”季文渊困惑发问。
“带着恨，没办法活一辈子。”
“你爸也跟我解释过，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保姆怀孕了。”
“那次的出轨，也纯属意外。”
“甚至，他都是同时跟我们得知，保姆偷偷生下了孩子。”
“那天晚上，他整个人迷迷糊糊，又喝多了酒，以为是我在房里，可是我隔天才出差回，他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这种事，他没办法直接说出来，只能默默查。”
“那个保姆，一直都有个恋爱多年的男友在老家，你爸根本没怀疑过她。”
萧虹第一次跟季文渊说这么多话。
自从，季文渊小时候知道父亲出轨后，跟他的关系就变得疏离。
一直到现在，父子关系都没有缓解。
“万一是他骗你呢？”季文渊听到这些话后，心里十分震惊。
但他还是无法立刻接受。
他从小生活在豪门里，见过许多逢场作戏，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例子。
本以为父亲跟那些人都不同，所以他从小就很崇拜。
没想到，有一天他发现，他爸也烂掉了。
跟外面那些人一样，彻底烂了。
那个时候，哪怕懵懵懂懂，但季文渊心里的某些信念，也突然崩塌。
“文渊，猜忌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相信你爸说的这些话。”
“我恨的只是他瞒我。”
“一开始就告诉我，事情不会发展成这样。”萧虹的话，让季文渊第一次正面感受到，她对季天明的感情。
原来，真的爱一个人，是会选择相信他的。
所以，小雅在这么多次的选择中，都是先相信林清源，是因为爱他吗？
“文渊，你爸爸身体不好。”
“当年的事情，他有错在身，但也并非他本意。”
“原谅他，好不好？”萧虹拉着季文渊的手，试图说服他。
季文渊半晌没有说话，心里一团乱麻。
原谅吗？
他不知道。
“季总，您父亲是突发心梗。”
“只是这次情况比较严重，脑出血，现在还在昏迷中。”
医生出来，告诉季文渊情况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脑出血？
怎么会这样！
“老季……”
萧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整个人往后跌了几步，差点就倒了。
“妈！”
季文渊紧紧搀扶着萧虹，赶紧把她扶到了一侧。
“你别着急。”
“爸现在这样，你不能再倒下。”
“我认识一个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他对于这方面的疑难杂症很厉害，我给他打电话。”
季文渊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安抚萧虹，随后拿着手机，走到旁边，拨出电话。
电话拨出后，却是医生助理接听的，“季总，我们教授正在做手术。”
“大概还要多久？”
“这台手术难度系数很大，全世界只有他能做，现在刚进去两个小时。”
听着助理的话，季文渊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这种类型手术，多久能做完？”
“不确定。”
“有些甚至会超过24小时。”
“而且我们现在在F国。”
助理这话说完后，季文渊都沉默了。
F国。
“他这场手术后，还有安排吗？”季文渊提出的问题，很快被一盆凉水泼灭，“有。”
“这边医院为了等教授档期，安排了几场手术。”
“这场结束后，还有两场。”
话音落下，季文渊握着手机的手，青筋凸起。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季文渊找到这边的医生，“暂时情况如何？”
“不受刺激的话，没太大问题。”
“我们可以做开颅手术，控制出血量。”
“只是苏醒时间，得看术后情况。”
医生的话，让季文渊的心稍微踏实了些。
这家私人医院，所有的医资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
做个小手术，应该问题不大。
现在那边的教授抽不出空，只能先动手术了。
“现在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