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总这个大忙人，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给盼来了！”
面色冷峻的男人大步进了包厢，包厢里温度有些高，时知宴直接脱下西装外套，寻了个单人沙发坐下，一旁的女服务生很有眼力见地接过外套整齐叠好放在一边。
“公司有事。”
“时总来晚了，这酒桌上的规矩不能破，就自罚三杯吧？”
不知是谁调侃了一句。
一旁立着的女服务员立刻走上前去给男人面前斟满了三杯酒，“时总请。”
时知晏一连三杯酒下肚，眼皮都没掀一下。
“时总痛快！牛逼！”
“听说时总订婚了啊？”
单人沙发上的男人眼睛半阖着，一半身子笼罩在阴影里，声音懒懒的，“快了，下个月。”
这种聚会玩得就是一个乐子，有钱人就爱揭别人的痛处，圈里都知道方清婉和时知晏从小定了娃娃亲。
“你们玩，我出去透透气。”
时知晏只觉得包厢里闷得慌，一股浓重的烟味久久散不开。
虽然他也抽。
还抽得很厉害。
先去了一趟洗手间，走到楼梯口，天台有风，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来，打火机啪地一声闪现出一簇火苗，指尖一点猩红在漆黑的夜里明明灭灭。
脑海里不知怎的忽就浮现出昨晚身下女人的模样，他没看清她的长相，却记住了她梨花带雨般一直向他求饶时的样子。
一声一声，砸到了他的心巴上。
时知晏闭了闭眼。
心绪很乱。
走廊里立着的人仿佛一尊雕像，半天纹丝不动，直到指尖的猩红烫到手指，时知晏抬手点了点烟灰，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支烟不知何时已经着完了。
掐了烟头，径直丢进了垃圾桶。
伸手拨出一个号码，“昨晚醉月五楼的监控，去查查。”
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时知晏转身欲回去，一个服务生模样的女孩在背后叫住了他。
“这位先生，请问您要酒吗？”
开口怯生生的。
那女孩低着头，头发很长，一张小脸未施粉黛，脸色苍白，眉眼低垂，一双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手里拿着两瓶红酒，价格不菲，说完一直盯着自己的高跟鞋尖看。
尹凝然刚才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到五楼来，她一般不会主动给客人推销酒，客人有需要的话就会主动喊她。
可是她现在急需要钱。
她刚才站在旁边看了许久，因为实在没有勇气推开其中一间包厢的门，不经意间也就注意到这个男人独自一人在这里待了至少有一刻钟。
她在门口踟躇了多久，他就在楼梯口站了多久。
见他要走，试了好几试才鼓起勇气开口叫住了他。
“这两瓶都是八二年的拉菲，给您按折扣价一瓶只要八万元。”
尹凝然觉得或许可以碰碰运气，眼睫微颤，“您要是觉得两瓶太多的话也可以只买一瓶。”
卖出一瓶她今晚就能赚到八百的提成。
虽然距离凑够二十万还是遥遥无期。
“不好意思先生，打扰了。”
尹凝然尴尬地脚趾抓地，这人莫不是块石头吧，她介绍了这么多他还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我再去别的地方问问。”
“等等。”
时知晏一把捉住女孩纤细的胳膊，“这两瓶拉菲我留下了。”
“真的？！”
尹凝然转过头来，一双湿漉漉的鹿眼里星辰闪烁。
下一秒，她听见男人浑厚低醇的声音响起，“买酒可以，你陪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