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钦屿低笑。见女孩着急忙慌地将被子掀起，同时翻过身以乌龟姿势趴下。那被子撑得鼓起小小一团，轻轻颤动，不用看都知道羞成什么样了。
偏偏他还要拿人家打趣：“谁教你的，看别人眼睛都不眨，别人看你就藏起来。”
蒙在里面的人儿攥紧拳头，不吭声，在心里把所知的脏话骂了个遍。
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看到床头柜上放了那枚天珠。
颠公去洗澡了。
不出意外——
果真男人出来时，裹着她的浴巾。
他没有计较乱跑的事，很快就能去见茜茜了，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惹他。
童妍大概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没法抱怨浴巾这种小事，只想着之后再去买新的。要不要多买一条男士的？
思索间，男人关灯躺上床，钻进被窝后轻松地将缩在床边缘的人儿拉进怀中，从身后紧紧拥住。
夜晚的风吹拂起轻纱窗帘，月光亦之映了进来，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那股清香。
看见她耳朵泛红，江钦屿调侃：“你每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动不动就脸红。”
童妍回答不了，岔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变成房东了。”
“黑户还想租这里的房子，只有我能买下来给你。”
“……”原来如此。
这样说的话，岂不是房租交给他了？童妍心有不满，但也不敢向他讨回租金，毕竟秦隐帮她交的。
“真是谢谢你了。”她问，“那今天你要睡这吗？”
明知故问。
衣服脱了澡也洗了，俩人黏到一起根本分不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江钦屿自顾自地把话题绕回来，笑了下：“是不是每晚睡觉梦见和我做了些什么，才这样子。”
此言一出，小小的肩膀显见地僵住一瞬。
这人还会盗梦？童妍再次被自己的想法迷惑，不正经的人一回来，她也是疯得不轻。
“才没有。”童妍往被窝里缩了缩，声音弱弱的。
江钦屿扯开被子，“没有你心虚什么，躲在里面看不见我，脸就不红了？”
她不作声。
他也没打算放过：“刚才看得挺开心的，关上灯还不好意思了。”
这一说，把童妍说破防了，她默默攒了口硬气，仰起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
即便室内昏暗，都能瞧见里面顽劣地笑意，还被对方趁其不备嘬了口小嘴。
也只有那短短一秒，她又迅速低下了头，嘴里却在找补：“你不睡觉吗？”
小猫上演了场不打自招，男人勾起唇角：“怎么，你想要？”
他说着话，枕在女孩脖子下的手探入领口。
童妍小口吸着气：“我、我没有，但你要的话……也可以。”
她语气乖巧又温顺，没有敷衍的意思。
然而，江钦屿没从这段话里听出自愿。
他盯着那张闭眼隐忍的脸蛋，难得这次没有反抗，毛顺得不像他认识的叛逆小猫。
可男人却没下一步动作。
什么叫他要的话，也可以？
听意思，她完全不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像是把这种事情当作任务，只要完成了就好。
至于她乐不乐意，开不开心，都无所谓。
心情瞬间就不悦了。
他捏起纽扣正打算扯开，却停住动作。明天要带她去那边，确实不能折腾痕迹出来，让人瞧着不像话。
这样想，那份郁结的情绪消散了些。可被窝里几根小手指悄摸地掰弄他的手，不敢用力，也不敢出声制止，感觉得出小心翼翼。
他索性轻拧了下。
“唔！”哼出声，童妍立刻蜷了起来。
他把手从她睡衣里抽离，抓住那只发颤的小手十指相扣，闭上眼说：“今晚很累，老实点儿。”
童妍惊讶。虽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她赶紧点点头：“好。”
还在想这人是不是转性了，出去趟回来格外温和好说话，亦或是“服软”课程效果很好。
谁知没两秒，他说：“这次欠着，下回补给你。”
语气平平，却恶意满满。
童妍心里回怼大可不必，嘴上还是应声：“哦。”
看样子是颠公今天没吃药，不得行。
缓了缓心绪，童妍十分小心地伸出那只没被他相扣的手，拿过枕头旁的玩偶抱在怀中。
可男人还是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动，手臂骤然贴上个全是毛的东西，他睁开眼，“什么东西。”
“……鲨鱼玩偶，我每天抱着它睡觉，习惯了。”说完她问了句：“可以让我抱着吗？”
一个玩偶而已，倒不需要征询意见，不过小猫话变多了还挺不错。
“以后想说什么跟现在这样，直接说出来，”江钦屿连人带物抱住，闭上眼和她聊了起来：“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童妍没明白前面那句，但对后面一句饶是不满：“你不是找人监视我了，做了什么你都清楚啊。”
“待房里又看不到。”他啧了声，“问你就说。”
又开始不耐烦了，童妍狠狠揪着鲨鱼的牙齿，“我和小洛有时候会在家里做饭吃，有时也会出去吃，到处走走逛逛，去了哪些地方我都告诉过你了。”
“还有呢。”江钦屿的声音小了些，听起来带着几分倦意。
童妍觉得，他就是纯粹想听自己说话，跟之前每日打电话那样。
两人时差难以对上，有时扯完一堆无关紧要的话之后，不是他那边没了声响，便是她睡着了。
欠费了好多回！
“还有……”童妍想了想说，“也没干什么，在家里就看看电视，聊聊天，偶尔晚上出去吃吃宵夜，吃完就回来睡觉。”
江钦屿捕捉到重点，闭眼问：“你们一起睡？”
“嗯。”童妍觉得这并无不妥，进而告诉他：“因为我们是女孩子，晚上住在这会有些害怕，万一闯入个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的坏男人，两个人或许能够制服。”
说到这她停顿了下，身后的男人没反应，她才接着说：“有时候一起洗完澡，躺床上聊天，聊累了也就睡过去了。”
语毕，好几秒过去都未听到回应，童妍确定他已经睡着，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然下一秒，便感觉到头顶被人亲了一下。
童妍心口倏地一颤。
他没说话，她也不敢动，保持着自己抱着玩偶，他抱着她的姿势，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