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肆月那双琥珀眼睛看着他，笑了一下。
“殷昱照很奇怪，怎么突然就喜欢我了，这么多年来，你不都是拒绝我的吗？”
那种无奈的酸涩，在他心头萦绕。
“对啊，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了，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以前，总觉得你不会走…你会永远喜欢我，可是…你没有…”
她看着他，语气也算是安慰了。
“殷昱照不用担心，你这么好，以后会有很多人喜欢你。”
这种拒绝的话语，无非就是说:
你是个好人。
“但是那些人当中，不包括你，对么？”
他嗤笑一声，眼里透露着难过，紧紧看着蓝肆月。
“什么时候啊，蓝肆月肯回头看我一眼…”
他叹着气，低声自言自语。
“蓝肆月，你就会往我心里捅刀子…”
他抬头看着天空，一阵凉爽的夜风吹过，他的发丝飘动。
“蓝肆月…你是不是真的，想跟我做一辈子兄妹了？”
蓝肆月刚想开口，殷昱照直接说:
“好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与其听她那些无心的狠话，让自己更难受，还不如不听。
他起身离开，蓝肆月以为他走了。
可过了没多久。
不知道他从哪里拿过来的一瓶酒。
一打开酒瓶，有一股浓浓的酒香味，橙色的液体。
他打开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她。
“喝一口吗？”
蓝肆月看了看酒瓶子，又抬眼看了看他。
“没有杯子。”
殷昱照把酒瓶塞她手里。
“对嘴。”
关键是她还真的听话，直接用嘴对着瓶子喝起来了。
蓝肆月很任性，但是也很乖。
他喝过的她当然要喝了，还想要什么杯子，这样就是间接接吻。
烈酒灌进喉咙里，还有酒味返上来。
蓝肆月吐了一下舌头。
“又苦又辣…”
看着她小脸要拧在一起的表情，殷昱照笑了一声，眼里都是宠溺。
“笨蛋…”
蓝肆月把酒还回给他。
“以前你不怎么抽烟喝酒的。”
殷昱照噙着一抹苦笑点点头。
“以前不觉得这两个东西好，现在觉得真好，不开心的时候可以麻痹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一口烈酒，蓝肆月的脸已经开始有些粉红。
“你自己学医的，知道这样很伤身体的…”
殷昱照自顾自把酒一口一口往嘴里灌。
“要你管？又不见你真的管我。”
嘴上说说罢了，心里又不是真的把他当成对象那样管他。
只是客套的关心而已。
“蓝肆月…”
他往她身边挪了挪，靠近她坐。
“你对我…还有感觉吗？”
蓝肆月看着他，眼睛里没有爱慕的意思，她摇摇头。
“对我，现在还会有占有欲吗？”
她如实回答:
“没有。”
“控制欲呢？”
“没有。”
“看到我跟其他女生一起，还会不会生气…？”
蓝肆月笑着摇摇头，她看到今天岑琳在，已经没有以前那种把对方当成情敌的感觉了。
心里，很平静…
她越是平静，殷昱照心里的口子就越裂越开。
他还是不得不去面对，她已经不喜欢自己的事实。
“蓝肆月觉得我的外貌，还会像以前那样吸引你吗？”
她看着他认真点点头。
“你还是长得很好看的。”
好，很好。
看来她真的不喜欢他了啊…
只有这张皮，是她还看得上的。
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殷昱照没有再说话。
蓝肆月也没有去看他。
她才不要像以前那样，去跟别人争殷昱照呢。
这样太累了。
况且，她现在心里也很乱，刚被男朋友无情抛弃…
“行，那就做兄妹吧。”
“等你结婚那天，我死了就是了。”
语气云淡风轻，好像不当一回事。
“哪有这么严重。”
殷昱照那红的不行的眼眶，是因为在黑夜里，看得不太清楚。
“除了堂兄弟他们…还有蓝家…对我而言重要的人，还有谁？”
也许对他来说，蓝肆月，早就已经是他心里非常重要的位置了。
她的位置，比亲人还要重。
父母离开的那年，他被蓝迟接到蓝家。
因为蓝家的人对他真的很好，以至于他没有年纪轻轻就抑郁自杀。
亲情…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亲情。
但是他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人。
这些年，他都是被蓝家人爱着的。
可也从来没有人教他怎么去爱一个人。
包括蓝肆月，直到失去她后，才知道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昱照…昱照…不应该像炙热的阳光那样照耀吗…可为什么…我却陷入了阴暗里…”
“曾经有一个笨蛋，从我来到蓝家那时候开始，她总是缠着我…她把她认为最好的礼物通通送给我…她真的好傻，好笨…没见过她这么笨的人…”
“老天啊，我该怎么做，她才会继续喜欢我…”
他把酒往嘴里灌，那浓重的酒精味在空气中散发。
伴随着他有些轻飘飘的语气，蓝肆月抿了抿嘴，而后开口:
“殷昱照，你醉了。”
是有些隐约的醉意，殷昱照侧着脸没去看她。
“蓝肆月她啊…真的不要我了…”
他说着说着眨了一下眼睛，泪珠直接坠落。
做兄妹，怎么甘心啊…
他闭上眼睛，倾斜着身子。
殷昱照靠在她的肩头，蓝肆月没有躲开。
“蓝肆月…”
“你是我见过最笨的人…”
蓝肆月皱皱眉，伸手去推开他。
“好好，我不说你笨，再让我靠一会。”
他靠在她的肩头，额头那里飘了几缕她的发丝，痒痒的。
“蓝肆月…”
“嗯？”
“我想亲你。”
“不可以。”
现在他们的角色，完全反过来了。
以前是蓝肆月非要靠近他，现在换成了他。
回答得很干脆。
他声音带着一些哭意。
“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蓝肆月…”
过了一会，蓝肆月才回答道:
“我们，还是家人…永远都是。”
殷昱照始终苦笑着。
才不要呢。
一个柯俞明就已经让他够难受的了，以后还要看着她跟别人，恋爱，成婚，生子…
他自嘲地问她一个带着答案的问题。
“过完今天，我就不喜欢你了…我会找个对象，然后好好谈一场恋爱，以后也许能结婚，蓝肆月，你说这样好不好…？”
蓝肆月看着他的眼睛，非常认真。
她笑靥如花，梨涡很甜。
眼底里，是真挚的祝福。
“好。”
殷昱照终于忍不住了，他的呼吸有些失控。
她的好，会给另外一个人，曾经在他身上倾注的情感，会给她以后认为可以依靠的人。
那个可以得到她爱的人，不会再是他了。
果然，蓝肆月真的不愿意再喜欢自己了。
心里那种疼痛的扭曲，心脏发出来刺到流血的信号。
“好个屁。”
他捧着她的脸，直接吻了下去。
蓝肆月，你还是喜欢我的…你只能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