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被苏婉怡安抚后，曲辰惜的心情好多了，“妈，你什么时候能回曲家？”“等我恢复记忆。”
“啊？你都这样了，他也不让你回去？”
“他已经在防备我了。”
“怎么这么恶心？我不是他亲生女儿，可你好歹也是跟他领证的了，这个伪君子。”曲辰惜愤愤不平，“妈，等拿到曲家的家产，一定要第一时间踹了他，我看到他就想弄死他。”
苏婉怡脸色大变，伸手扯了扯曲辰惜，示意她别说。
曲辰惜却没有发现，依旧说道：“想起当年低声下气讨好他，我就膈应。”
“别说了！”苏婉怡怒吼一声。
曲辰惜吓了一跳，这才看到苏婉怡脸色发白，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
曲辰惜下意识转过头看去，直接吓得从椅子上摔下去，一脸惊恐。
曲建国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建国，她、她是在说尚坤。”向来优雅冷静的苏婉怡也乱了。
“把这个签了。”曲建国并没有理会苏婉怡的话，而是接过助理递过来的一份文件，拿到苏婉怡面前。
苏婉怡低头看去，浑身一颤，脑子嗡嗡，一片空白：离婚协议书……“理由？”
“你不是失忆了吗？”
曲建国的反问，让苏婉怡遍体生寒。
“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晓晓是我的底线我的逆鳞，谁都碰不得。”
“我不是故意推她，只是意外。”
“你诬陷她偷了墨老夫人的玉坠，也是意外？这么委屈，当年何必算计我？”苏婉怡猛地抬头。
曲建国一脸讥诮：“我从来没碰过你！”
苏婉怡忍不住有些发抖。
“看在你对晓晓还不错的份上，我一直没有拆穿你，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不容墨，所以我将曲夫人的头衔给了你，但也仅此而已！”
“要是安安分分，你和曲辰惜的下半辈子都会过得很好，曲辰惜也会有曲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做靠山。可惜现在你们太贪心了，贪心到让我想要立刻收回这一切！”
曲建国一字一顿，气势冷凝且锐利。
他是来告诉苏婉怡要离婚，而不是跟苏婉怡商量要不要离婚。
本来还有所倚仗的苏婉怡一下就慌了：“建国，你是不是听到谁在挑拨离间了？我一直将晓晓当成自己的孩子，哪怕是让辰惜受委屈，也不曾对晓晓大声说过一句“我知道我装失忆是我不对，可那也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不小心伤到晓晓会让你生气，只希望这样能让稍微消消气。”
“建国，不要离婚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伤害晓晓，全心全意照顾她，建国，我求求你了，这些年一直操持着曲家，虽不敢说什么功劳，可我也是用了心的啊！”
“建国……”
苏婉怡失声痛哭，抓着曲建国的手苦苦哀求。
曲辰惜整个人都懵了！
她盯着那一份离婚协议书，像坠入了冰窖那样，冰寒刺骨。
曲建国无动于衷：“签名。”
“建国，这么多年，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情分吗？”
“我已经给予你足够的尊重和信任，但你亲手毁掉了这些，原本我想着就这样跟你相敬如宾搭伴过日子，晓晓也多一个人疼爱。不过我错得离谱，不是每个人都会将心比心的。”
“我真的没有啊……呜呜，建国，求求你不要离婚，我可以跟晓晓道歉，只要你原谅我！
曲建国一点一点地将手抽回。
他看着苏婉怡，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
“好聚好散。”
苏婉怡跌坐在病床上。
曲辰惜不知道发什么疯，猛地将那份离婚协议抢过来，快速浏览了一遍。
而后，她怒目等着曲建国：“我妈嫁给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要我妈净身出户？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苏婉怡哭声一止，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这些年我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然连赡养费都不给我妈？你简直欺人太甚！”曲辰惜已经气得失去理智。
这份离婚协议，就是让苏婉怡净身出户的！
她被赶出来就算了，现在就连她唯一的希望也要破灭，曲辰惜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那么这些年我亏待过你们？我没追讨回这些年你们拿走的东西，已经手下留情，你们要真想掰扯个清楚，可别后悔。”
曲建国曾经是真的疼过曲辰惜，没有计较苏婉怡算计他的事，将曲辰惜视为己出。
可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她们真心对待曲晓的份上。
如今一调查，他才知晓这些年女儿受到多少委屈。
那一刻，他想掐死这对母女的心都有！
“你真要做得这么绝情吗？”曲辰惜扬起那份离婚协议，死死盯着曲建国。
“你想跟我同归于尽吗？”曲建国看着曲辰惜，目光冷锐，仿佛直透人心，“辰惜，这些年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如果你还想保留一份体面，就不要插手这件事。”
“不插手？你都怎么这样对我妈妈了，你让我袖手旁观？”曲辰惜激动地道，“你知不知道我妈妈这些年为了你，放弃了多少？”
“放弃什么？真爱吗？”曲建国勾起一抹嘲弄，“我并不想和你们对簿公堂，签了这份协议，和平分手。”
“你说什么？”苏婉怡闻言猛然回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听了真爱这两个字有多恐惧。
曲建国只是淡淡地扫了苏婉怡一眼，伸手问曲辰惜：“协议给我。”
“让我妈净身出户，你做梦，我不会同意的！”曲辰惜用力撕掉协议，“她是你妻子，就算离婚，也得分一半财产！”
曲建国神色微妙地看向苏婉怡：“你没跟她说过？”
曲建国透出来的某些信息，已经让苏婉怡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恐慌，惊惧！
“说什么？”曲辰惜生出不祥的预感。
“当年她嫁给我的时候，跟我签了婚前协议书，虽然她很聪明地让这份婚前协议书在一次意外中毁掉，不过那份协议书我已经拿去备案，即便是不见了，也有法律效应！”
“你一直在防备我？”苏婉怡尖叫出来。
“敢趁着我喝醉，冒充她来算计我，我能不防备你？”曲建国反问。
苏婉怡第一次发现，她真的从来就没有看透过曲建国。
这些年虽然两人是分房，他也没碰过她，但他的信任和尊重，让她以为自己在他那里其实还有一些地位，只是比不过他亡妻而已。
而她也没想过和曲建国当真夫妻，那样的相处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可她现在才发现，原来曲建国是提防她，她只不过是顶着曲夫人头衔的工具人罢了！
“曲建国，我绝对不会签离婚协议的，你非要离婚，那就看谁熬得过谁。”苏婉怡一点也不甘心，进入曲家这么多年，她竟然什么都没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