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寻得当初苏小七留下的那一道意识体，徐阳一路风驰电掣，速度快到极致。
短短几个时辰，他便戛然止步，眼前的诡河在此处一分为二，幻化成两条血红色的河流，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奔腾而去。
“言霜所说之地，应当就是此处了吧。”他暗自沉吟。
诡河于此分流，右手边诡河的尽头，明显有来自红月的气息在弥漫，甚至有向外蔓延的态势。
而且那些受到不祥影响而出现的尸骸，也顺着这条河流浮现。
左边的诡河则并未出现这般状况。
“呵，还真是不祥！”
离开冰血平原后，由于失去了寒气的封禁，那些尸骸大多已完全腐坏，只留下些许残渣散落在河岸两侧。
然而，来自于不祥的气息却愈发浓重。
尤其是同样被红月占据的那片旧土方向，不祥更是强烈数倍。
只是这些生灵的尸骸究竟源自何处，又因何遭受诡异影响，是否是从冥河中掉落而出？
目前，他尚未完全明晰。
不过有一点能够确定，不祥气息并非顺流而下，而是从逆着诡河的方向蔓延而来。
倘若诡河的尽头真为冥河。
那么从冥河中掉落出来的东西，是否也会逆流而上呢？
虽说这有些违背常理。
但源于冥界，本就不能以常理衡量这些事宜。
“嗯？那是何物……”
徐阳刚收回视线，下一瞬却又猛地抬头，目光再度朝着右边诡河的尽头望去。
尽头的景象模糊不清。
受红月影响，那边笼罩的红雾越发浓郁，一眼望去，只能瞧见一团红芒。
但他却能清晰地察觉到。
那红雾之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在凝视着他。
类似的感觉，他此前曾有过。
并且不止一次。
最初是在虚空牢笼之中，他首次踏入时，便产生了这种感觉。
再者便是不久前刚刚踏入这片旧土的深处，临近幽冥城之际。
那时已不仅仅是感觉。
而是真切地见到了隐匿在黑暗中的眼睛，却无法洞察对方究竟是何种生灵。
起初他还以为是那些诡谲生灵，毕竟在幽冥城中也出现了一些诡异存在。
可现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究竟是何东西！？”徐阳微微皱起眉头。
心中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瞬间涌起。
只是刹那间。
他却猛然止住了脚步。
这并非他的本意，而是方才恍惚之间，突然萌生的想法。
定有某物在影响他的神智。
想到此处，他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若是从最初踏入虚空牢笼，到如今所出现的这种被窥视的感觉皆出自同一种生灵。
那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换而言之，自从现身于天祖星之后的一举一动，极有可能都在他人的监视之下。
“迟早会将你揪出！”徐阳不再关注那个方向，当下转身，沿着右边的河流疾行而去。
“哎！”
他离开不久，那片红雾中传来一声叹息，“他想必已经有所察觉，计划恐怕得提前施行。”
“那就通知上界之人吧！”
话音落下。
两道身影从红雾中一闪而过。
“月神吗？”
徐阳去而复返，望着那朦胧的红雾喃喃自语。
之后又抬头仰望那昏暗的天空，沉吟道：“哼，上界！”
随即再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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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
徐阳彻底离开了先前那片旧土。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
诡河在此戛然而止，仿佛没入了地底。
他仔细探查，发现地底之下同样弥漫着旧土的气息。
却已被全新的土壤全然覆盖。
地表没有丝毫来自旧土的痕迹，甚至当他踏出旧土的范围后，一股浓郁的生机扑面而来。
“这是一片处于旧土夹缝之中的区域！”
打量着眼前充满生机的山川河流，徐阳内心满是诧异。
山川连绵起伏，丛林繁茂葱郁。
丛林之间存在着大量的生灵，虽说尚未完全诞生灵智，但其实力并不弱。
最为关键的是。
地底之下便是旧土，外界却未受到丝毫影响，似乎存在某种特殊的法阵，将旧土与这片区域彻底隔绝。
是天然形成？还是人为造就？
带着满心的疑惑。
他径直步入了山林之中。
他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就连冰血平原那般的地方都无法摆脱诡灾的影响，更何况是这样一处所在。
果不其然。
踏入山林没多久，他便隐约察觉到一丝阵法符文的气息。
源自一座山峰。
距离他不过数十公里。
只是当他抵达山脚时，眼前所见让他再度惊愕。
这里的法阵气息愈发浓郁。
然而山峰之上却遍布亭台楼阁，显然是人为所建。
就在不远处。
有一群人正陆续上山，男女老少皆有，无一例外都带着满脸的虔诚。
看那模样。
应当是要上山拜谒什么。
徐阳并未轻举妄动。
那些皆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他自然不会轻易被发觉。
可此处为何会出现人类？而且还是普通人。
万族战场曾经名为万族大陆，是一个被兽族统治的世界。
按理来说，不可能存在土生土长的人类在此。
如果是来自其他修真世界。
但这个地方位于旧土夹缝之中。
一群普通人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想到这里。
他的神识当即全面释放而出，将方圆数百公里的范围尽数笼罩其中。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里的确是人类的生活区域，有村落，有城镇，甚至还存在一些小型的宗门。
只是其中的修士修为并不高。
他方才所探知的范围内，连一名达到天阶的修士都未曾出现。
最强者也不过是真灵境界，并且还是一位老者。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眼前的山峰之上。
那名真灵境界的老人。
便在这座山峰之上。
只是其气血衰败，显然已大限将至。
或许眼下这些人，正是为他而来！
“等等，那是何物！”徐阳注视着山峰，突然眯起眼睛，视线逐渐朝着更高空望去。
“噬纹！”他心中一惊。
虽说隐藏得极为巧妙，但透过云层，他还是注意到了那枚猩红色的符文。
他绝对不会认错。
噬纹源自红月之上的月神，那种异常诡异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
看来不论是孙程，还是言霜，有些话确实并未欺骗他。
诡灾的背后，的确发生了变故。
红月作为诡灾的一部分，现今已渗透到旧土的各个角落，即便是如此不起眼的一个地方，都留下了它们的痕迹。
又或者说。
这个地方，存在着值得红月关注的事物。
“本源！”
这是徐阳内心首先想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