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眉头皆一皱，这下十分确定了，这底下定是他们肉体买卖的场所。
不过几息，一队着白色纱制裙身材窈窕，长相出挑的姑娘们袅袅而来， 停在了假山口，为首的是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
老鸨与两人先前见到的那人有些不同，这人更年轻些，约莫三十多岁，走起路来还故意摆着腰肢，一只手摇着扇子，一双媚眼如丝，她一出场，这些守卫呼吸声都重了许多。
林梓璃也不知怎么了，下意识瞄了一眼身侧的云止屿，想看看他的反应。
只见云止屿一副嫌弃至极的样子，嘴抿得死紧，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林梓璃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她细细观察了番，发现这家伙正在屏气。
哦，对，云止屿闻不得那些香粉的味道。这老鸨身上的味道这么浓，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那些守卫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老鸨却并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经过时，还不屑地冷哼。
哟呵，看来是服侍权贵服侍多了，已然看不上别的了，之前那个老鸨就不这样。
再看那些少女，她们确实被特别教导过，远远看着也确实有股子闺秀的气质，莲步轻移，一举一动皆有一番风味。
林梓璃曾听说，有些膏粱子弟就是喜欢这种表面贵女的调调，所以有些秦楼楚馆会特意将自家的花魁培养成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才女，甚至高价贩卖初夜，吸引那些人争相开价。
这种场所就是前世也无法彻底杜绝，更别说古代了，林梓璃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你整卖羊头挂狗肉偷偷摸摸这一出就不太好了。
咋的，偷的更有氛围感？
少女中的一部分人周身散发着淡淡死气，眼神里尽是绝望痛楚，手腕处淡淡的淤青还能隐隐瞧见，一看便知不是第一次了。
林梓璃还听到那个老鸨劝慰那些少女：“待会儿都机灵些，别放着一张死人脸，回头受苦的不还是你们自个？
这躺着赚钱还被人疼宠不好吗？你们身世低微，在外头就顶多嫁个庄稼汉子或是穷鬼，哪能与这些贵人相比。
这要是伺候得好了，这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是指日可待的啊！你们可别不识趣啊，我要是晚生十几年，我就同你们一起好好伺候那些贵人了，这种好事，你们就偷笑吧！”
还好事？
既然这么羡慕，那回头就成全你，让你伺候十个八个的贵人，实现你的人生巅峰！
老鸨见这些少女都不搭理她，气得只想掐过去，当着众人面忍了又忍，咬牙切齿地对着为首的一个女子继续道：“今晚的任务可还记着，你要是不肯乖乖照做，改明儿就让你妹妹来！”
那女子神情终于有了变化，瞬间变得无比惊恐，面目恳求。
“求求你，我听话，我照做。”
听到这里，林梓璃和云止屿隐蔽地看了对方一眼。
看来，太子确实在利用这些少女达成自己稳固权势的目的！
老鸨见少女终于乖顺了，得意地扬扬眉，随后走到其余少女面前。
“说句话。”
“妈妈好。”
说话的少女们异口同声道，脸上还带着公式化的假笑，眼神空洞，手都交叉叠于胸前福身，动作极其一致。
老鸨似乎很满意。
“这多听话啊，你们之前要是不肯自个来，也就这个下场。”
两人一眼就看出她们是中毒了。
这种蛊人心智的毒药与林梓璃给角门口守卫下的差不多，她本身也是根据古方改良的，这些少女中的毒更加原始，所以神情都十分不自然，而且药效更短。
被控制着来到人间炼狱，待清醒时，就遇到一个个渣滓伏在自己身上，这种绝望痛楚，林梓璃怎么也无法想象。
这些少女本是冲着对未来无限憧憬而去的，而这些人渣却利用这点去毁了她们的梦想和人生，让她们沦为权贵们交易发泄的工具，何其可恨！
林梓璃怎么不明白，就算太子要敛财，要掌权，也完全有别的手段，堂堂储君，身边的幕僚就想到这种恶劣手段？
可怜少女的经历使得她对太子及李家一党的行为愈发气愤，她连忙低头，不让自己的情绪被人察觉。
一双粗糙的手掌微微安抚地拍了拍她，是云止屿。
林梓璃抬眸时，就瞧见了他担忧的眼神，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今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一定会稳住自己的情绪。
打更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已经是子时了。
“走了，跟上。”
那些少女齐齐跟在老鸨的后头，走进深不可测的地道内。
待最后一个少女的声音消失，巡逻的守卫头子才将假山关闭，脸上带着的那种迷蒙的淫邪表情看得林梓璃恨不得打他几个嘴巴子！
“头儿，今儿底下人很多？下去的姑娘可比昨儿多一倍。”
“今儿来的可是京城的吏部大官儿家的，吏部哎，那可是掌着实权的大官儿，伺候好了，日后想安排个人……那可不得仔细着呢。”
吏部的？是太子还是李家想安插人进朝堂？
箬国除了科举制，仍有推举制存在，吏部有掌握官员选拔的职能，要是想塞人，确实要找吏部官员。
这不就是卖官卖爵？
林梓璃有心想问这种买官之事到底多久了，可见云止屿神情淡定，她便知道了。
云止屿起初也是真心劝诫过皇帝的吧？可惜狗皇帝只顾着算计晋王府，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可这大官儿家的人也吃不下这么多姑娘吧，这剩下的……”
说话的守卫偷摸着拿出一袋子钱，塞给守卫头子，意思不言而喻。
守卫头子掂量了钱袋，很是满意，露出淫荡的笑容回答：“行，回头我同徐妈妈说声，你自己挑个顺眼的带去房里，今晚就这一单生意，这边有兄弟们守着，你直接快活去。”
“谢谢头儿！”
说话的两人表情多猥琐就不说了，其余守卫也一副饿极了疯狂咽口水的样子，也都搜罗自己的钱袋数着银子，也想趁今晚空闲吃上一口肉。
把他们给能的！
要快活是吧！
老娘送你们好好快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