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体制最底层，其实大家都背负着不小的压力。
或多或少都藏着些不满情绪。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无奈之下，只好默默承受。
私下里，或许躲在角落时，能抱怨两句，
但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陈然的出现，既让他们好奇，又给了他们一丝希望。
谁说年轻人不行？
瞧瞧，这里就有一个很年轻的专家。
以后可别小瞧我们年轻人。
原本想着，能靠陈然替他们扬眉吐气，扳回一城。
结果……
哎，终究是太过天真了。
有些事，大概只能发生在小说、电视剧，或者是梦里吧。
……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场面，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大家又各忙各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院长办公室里。
刘院长一直在密切关注着陈然的一举一动。
毕竟是陈然第一天坐诊，可不能出差池。
他也想见识见识，这位所谓的专家，究竟有何等能耐。
是真材实料，还是徒有其表。
反正院里的专家不少，
他并不担心病人们的些许喧闹会对医院形象造成太大影响。
“难道他真的不行？”
院长心里也没了底，甚至有些失望。
这家伙是借机逃跑呢，还是说，等会儿还会回来？
如果真是前者，那可能也就这样了。
但若是后者，倒是可以再观察观察？
另外，看样子，他和肖砚关系还不错嘛。
在院长心里，肖砚可是个厉害角色，医术堪比尤豪。
他们既然熟识，甚至是朋友，那陈然应该也不错才是。
不然，这些傲气的人怎会与他结交？
看脸吗？
嘿，那不过是小姑娘的幼稚想法。
想到这里，院长心中又重燃了几分希望。
……
更衣室内。
陈然有些纳闷：“我说姐，大白天的你带我来这里干啥？”
“想哪去了！”
肖砚瞪了他一眼，然后打开箱子，取出了自己的背包，
“来，我帮你好好打扮一番，弄得成熟点。
我这有假发套，假胡子，待会儿你再把声音弄沉稳点就行了。”
“什么情况？”陈然恍然大悟，
“别人都爱装年轻，你却让我装老？”
他摇头拒绝，“没必要啊，什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才不在乎他们的看法呢。”
肖砚却强势命令：“坐下，我来给你打扮。”
她动手拉住陈然的肩膀，陈然也只能暂且坐下。
毕竟，违背女士意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方面，他一向很守规矩。
况且，有这么一位美丽的大姐如此照顾自己，感觉挺美的。
“戴个头套能省去不少麻烦，你何苦呢？”
在病人眼中，岁数大就意味着干这行时间长，经验足，更能帮他们解除病痛。
你个小伙子，打过的子弹还没他们摸过的枪多，他们能放心让你治？
哎？
陈然抬头瞅了瞅，“肖医生，你这不对头啊。”
“别乱动！”肖砚继续摆弄着他的装扮。
见她这么认真，陈然好奇地问：“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啥目的？”
肖砚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小鬼头，别瞎猜了！”
不过她还是解释说：
“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你也是。”
“这么一来，咱们都算是新来的，
都是被人打量，排挤，或者眼红的对象。”
“所以，互相帮衬着，报团取暖，不挺正常的吗？”
“不然，咋能更快融进这个圈子呢？”
这番话说得好像挺有道理，但细想之下，不对味儿。
因为肖砚可不是新手。
她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医术高超，职业道德杠杠的。
而且是院长花重金请回来的高级人才。
她根本不用去凑什么小圈子。
只要展示出自己的本事，自然就能消除所有人的嫉妒。
到时候，自有人围着她转。
她不必去讨好任何人。
肖砚自己也不明白，为啥要这样做。
这家伙嘴巴不饶人。
昨天两人还有误会，她差点把陈然当成了坏蛋。
但现在，感觉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这是为啥呢？
可能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罗恩吧。
对，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肖砚心里莫名地痛了下，神色也黯淡了几分。
但她迅速抛开了这个念头，拿起假胡子，“来，下巴抬高点儿。”
她让陈然抬下巴，结果陈然却闭眼撅嘴。
“你干嘛呢？哎呀，你脑子里整天想啥呢？”
肖砚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要给你贴胡子，你不抬下巴，我怎么贴？”“哎呀，误会了。”
陈然倒是一点都不尴尬，乐呵呵地说：
“我说肖医生，你下命令的时候能不能明确点？
这样容易让人误会。
咱俩现在独处一室，孤男寡女的，
我正打算牺牲一把，你却告诉我搞错了？”
“快点！”肖砚不想和陈然拌嘴，
“给你弄完我还要工作呢。
我第一天上班，今天还有手术等着。”
“哟，”陈然调侃道，
“看来我挺有面子的嘛，在肖医生心里地位不低啊。
你这么忙，还抽空帮我这个？
要不，晚上请你吃大餐？”
“算了，”肖砚摇头，“改天吧，今天不行。”
“改……咳咳咳，”哎呀，呛着了。
知道人家忙，陈然也不再逗留。
他起身，“行了行了，你别操心我的事了。”
“这点小事，我还搞不定吗？”
说着，他摘下假发，扯掉胡子，
又露出那张帅气逼人的脸，潇洒地离开了。
“瞧好了，看我怎么搞定他们。”
“对了，中午一起吃饭，把你们妇产科的姐妹也带上。”
肖砚握着假发，苦笑摇头，
“行，如果你能坚持到午饭时间，饭堂见。”
……
楼上，有人向院长报告：
“院长，他又回办公室去了！”
“是吗？”
院长连忙查看监控，见到陈然那从容不迫的样子。
不知怎的，他脸上竟露出了微笑。
“好，我也想知道，他会怎么应对？”
“尤豪，快瞧快瞧，他没溜，又转回来了！”
女同学悄咪咪地从门边溜进来，一脸神秘地喊道。
“听听，他那边的病人又开始闹腾起来了。”
尤豪可不热衷这些八卦，依旧埋头在自己的工作日程表上，眼皮子都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