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看了眼贺岚东，“我当了十来年的校长，不知道这事，可能要回去查查才知道了。”
贺岚东问女鬼，“先告诉我，你说的他是什么人。”
女鬼收敛了眼里的恨意，“她是女的，一年前被人害死的，就在这楼里。”
“一年前死的？你看到凶手了吗？”贺岚东问道。
“是三个女孩把她打死的，还把尸体藏在了那间教室的地板下面，”女鬼抬手指着那间教室，“这里平时都没人敢来，所以，尸体腐烂发臭了，都不会有人发现。”
一年前死的，女孩……校长若有所思的说：“等等！你是说，一年前死的女孩？”
女鬼点点头，“嗯。”
校长有些激动地问：“具体说说那个女孩大概多少岁，高的矮的，胖的还是瘦的，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女鬼想了想，回忆道：“嗯~挺好看的一个女孩，大概十六，十七岁左右吧，身高应该在一米六左右，瘦瘦的，长头发。”
校长听到女鬼的话，惊得说话都结巴了：“不……不会是，一年前在学校里失踪的那个女学生吧！”
那时候，要不是有监控，和学生证明，那个女生是放假那天，离开学校后，再也没回过学校，都不知道怎么跟家属交代了。
女鬼还想说什么，突然，冲破困鬼符的禁锢，一溜烟的跑了。
“师傅，她，她跑了！”曾小峰看着女鬼消失的方向说道。
“她在害怕什么东西，”有一股不祥的气息，蔓延在这附近，但是，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贺岚东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是地府的阴气！”话还没落，他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嗖地一下向门外冲去。
“地府的阴气？唉……师傅，等等我呀！”啥是地府的阴气啊，师傅咋跑那么快！
校长：“嘿！你们咋跑啦？”
瞅了瞅黑漆漆空荡荡的走廊，不禁打了个寒颤，“你们等等我呀，哎哟！我腿软，等等我啊！”
校长的腿都要抖成筛糠了，扶着墙跟了出去。
跑到外面的贺岚东四处寻找着，最后，眼睛望向教学楼的方向。
教学楼上的天空，乌云密布，两扇大门赫然耸立在教学楼的半空之上，由于距离远，贺岚东只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从门里出来，随后，两个身影一左一右的，好像拎了什么东西进了门，两扇门就缓缓地关上了。
乌云散去，一切回归于平静，仿佛不曾发生过刚才的一幕——
曾小峰也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幕，震惊的说：“师，师傅，那天上的门是……什么东西？”
“那就是鬼门，看到那两道人影了吗？”贺岚东看着徒弟说道。
曾小峰：“看到了，那是什么？”这么远还能看到那么大一个身影。
贺岚东：“害死了十人以上的厉鬼，被制服后，才会被鬼差带进鬼门，进入阴曹地府，接受阎王的审判，或者，被牛头马面直接押进十八层地狱。
那两道身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牛头和马面，两位鬼差。”
只是……是什么人把厉鬼制服的，会不会是那晚出现在烂尾楼里，救了我们的人？
“牛……牛头马面啊！！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吗？哇~”曾小峰震惊的，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那可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啊！以后，可以跟其他人说，他见过牛头马面，羡慕死他们，嘿嘿！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师傅肯定，而是来自师傅的‘关爱’。
贺岚东抬腿就给傻徒弟的屁股上来了一脚，“瞎吵吵什么，我耳朵都要被你吵聋了。”自己怎么就，收了这么个棒槌当徒弟。
贺岚东拎着曾小峰的耳朵小声地说：“没看见东家还在吗，给我收敛点，跟没见过世面的神棍一样。”
曾小峰点头，小声说道：“知道了师傅，耳朵疼，师傅！”他们在别人眼里，可不就是神棍吗。
后面的话，曾小峰没说，说出来的话，他家师傅还不把他耳朵给拧下来。
随后跑出来的校长，发现他们盯着一个地方看，他也跟着瞧了两眼，啥也没有呀，他们在看什么？
校长：“大师？那个……女鬼怎么办？”
贺岚东说道：“走，回去把她找出来，问问她还知道些什么。”
“啊~还要回去找她啊？”校长有些害怕地说。
曾小峰说：“校长要是不和我们一起进去了，可以先回去的。”
指了指那段没有路灯的路，“那里有点黑，校长你一个人走的话，可能有什么东西，在那就等着你路过呢，所以，要用跑的，那东西可能就追不上你了。”曾小峰重点突出了‘可能’二字。
贺岚东又给了曾小峰的屁股一脚，跟校长说道：“别听他胡说，臭小子，进去了。”
“哦~”
校长看了眼那漆黑的路段，有些蔫，“……我还是跟你们一起进去找吧。”臭小子，诅咒他被鬼追，还是暗示他，刚才被女鬼追的，在走廊狂奔啊。
曾小峰听到校长的话，暗自偷笑，师徒二人一前一后重返二层楼，校长朝曾小峰瞪了一眼，跟在俩人身后。
走了两步，校长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转身用手电照了过去，四周看了看，乌漆嘛黑的什么也没有。
一阵风迎面吹来，校长动了动鼻子，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臭的他，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校长说道：“学校怎么会有死老鼠？回头让人来处理一下。呕~”抬手捂住口鼻，免得真的吐出来。
校长回过头，大师俩人已经看不见了，开口就要喊。突然，感觉背后一凉，浑身一抖。
校长的目光，逐渐变得呆滞，看着师徒俩人的方向，露出怨毒的目光。
俩人进了一间教室后，贺岚东发现校长没跟进来时，看了眼门口，“小峰，校长呢，没跟在你后面吗？”
“我去看看。”
曾小峰正准备出去找，就瞧见一束光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过来，校长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你们走那么快干什么呀，都不等等我。”校长说道。
没有听出校长的声音，有什么不同的曾小峰，轻笑道：“校长，我以为你回去了。”都这么吓唬你了，还敢自己回去，只能说，校长不愧是被女鬼追过的男人。
贺岚东身为a市特殊部门的部长，必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他感觉校长说的话，就好像一个妹子说，你们走那么快干什么呀，都不等等人家的感觉。
贺岚东上前两步，把曾小峰拉到了身后，对他比划了个手势，对校长说道：“校长，你不是说要回去拿东西吗？”
校长一愣，“啊？哦~明天再拿也可以的。”
曾小峰看到师傅比划的手势后，心领神会，装作若无其事地,东看看西看看，往校长身后挪去。
贺岚东继续分散校长的注意力，“校长，你说，都二十年了，杀了女鬼的人被抓了没有呢？”说着，也装作若无其事地往校长跟前走去。
说起二十年前被杀的那个女鬼，校长的眼里生起了恨意，声音都有些颤抖，“要是他们被抓了，那三个贱人，就不会出现在这世上，我就不会被她们打死了。”
当自己死了之后，遇到了那个女鬼，才得知，害死那个女鬼的人，就是害死自己的那三个贱人的父亲时，打算和那个女鬼一起找他们报仇。
结果，那个女鬼说，她没有想过要找他们报仇的想法，相信老天爷会惩罚他们的。
她听的都笑了，要是老天爷会惩罚坏人，那么，这世界上，还要警察干什么？
贺岚东轻声说：“你说，你是被他们打死的？那你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校长’似乎忘了，自己现在是附身在别人身上的事了，说道：“她们把我骗到了这里，就把我绑了起来，对我拳打脚踢，还把我嘴堵上了，怕我发出声音。
就在这里的隔壁教室，把我的手脚都打断了，肋骨也断了三根，有一根还插进了我的肺里。
我哀求她们放了我，救救我。可是，她们就喜欢看我求她们的样子，对我打的更狠了。
最后，她们打累了，就离开了，而我呢……”
‘校长’的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恨意，面容也因愤怒而扭曲变形，手里的手电要不是质量过硬，恐怕早就被他握碎了。
他声音低沉地说道：“而我，两天后才断气。她们，直到第三天才发现我已经死了。你猜，她们发现我死了之后，说了些什么？”
贺岚东皱眉，问：“他们……说了什么？”看了眼已经摸到校长身后的曾小峰。
‘校长’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们就像看死掉的老鼠一样，云淡风轻的笑着说，死了吗？还真的死了呀，那就在这里挖个坑埋了吧。
我也是人，她们为什么要那么对我！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校长’脑海中不断闪现死前的画面，如潮水般汹涌，他的情绪也随之变得癫狂。
就在这时，贺岚东大喝一声，“小峰，上！”
早把驱鬼符拿在手里的曾小峰，朝校长冲了过去。
‘校长’发现身后的不对劲，转身就看见朝他冲过来的曾小峰。
曾小峰一个健步，就把符纸贴到校长的胸前。
曾小峰呼了口气，“嘿嘿~搞定。”
只是他似乎忘记了，他手里的符纸，可是他师傅老人家，在路边摊上买的假货啊。
‘校长’眼里的恨意瞬间消失，眼睛睁的溜圆，脸颊有些泛红，看着自己胸前的手，手里的手电“吧嗒”掉在了地上。
下一秒，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校长的嘴里蹦了出来。
“啊！臭流氓！臭不要脸！”
抬手就给了曾小峰一个响亮的耳光，双手护着胸，跑了。
曾小峰捂着自己被打的左脸，有些懵，看着逃跑的校长，“臭流氓？还臭不要脸？女……女的？”
曾小峰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师傅，满脸疑惑道：“师，师傅，校长……他，女的？”怎么好好的，怎么就变成女的了？
曾小峰低头，双手摸向自己的胸，平的。
刚才贴符的时候，校长的也是平的，还跟自己的一样是飞机场，怎么就成女的了？
曾小峰想到某国的手术很出名，看透真相地说：“我知道了，校长，做了变性手术。”
贺岚东扶额，怎么就收了这么棒槌的徒弟。
贺岚东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你个棒槌，校长是被女鬼附身了，还有，谁教你贴符贴人家胸口上的？我是这么教你贴符的吗！”
曾小峰揉了揉后脑勺，说：“不是你说的吗，贴上就行。”上次贴后背不是一样可以，怎么这次换了个地方就不行了？
“我说的是贴脑门，贴脑门，你都听哪去了！回去把书抄写十遍。”说罢就追校长去了。
曾小峰跟在他身后，小声嘟囔：“啊~十遍啊！”一想到那本比字典还厚的书就头疼，肝也疼，浑身都疼。
突然想起了什么，跟贺岚东说：“师傅，刚刚的驱鬼符是你今天给我的那几张。”
贺岚东一顿，呵斥道：“为师的眼光是不会错的，符纸肯定没问题，是你的修为不够，把书给我抄二十遍。”
曾小峰：“啊~~”二十遍啊，抄完，他的手还不废掉啊！
在他们吵吵的时候，校长，已经跑出了二层楼，消失在了夜幕中了。
半个小时后，师徒二人，追着校长的气息，跑到了操场都没看见校长的身影，最后的气息，是操场附近消失的。
贺岚东手里拿着罗盘，罗盘指针指的方向是二层楼。
曾小峰问：“师傅，那个女鬼之前不是还追着校长玩的吗，怎么就突然上他的身了？”也不嫌弃校长是光头。
贺岚东收起了手中的罗盘，“不是她，是另外一个鬼，或许是那个女鬼说的那个她，”
“师傅，那个女鬼不是说，比她厉害吗，怎么附了校长的身，被我们发现后就跑了？”
贺岚东想到校长嘴里蹦出的臭流氓，臭不要脸，白了他一眼，说：“我哪知道。先不管她……”顿了顿，“先不管校长，回去找那个女鬼问问，校长身上的东西是什么来历。”
曾小峰弱弱地“哦~”了一声。
贺岚东对这个徒弟简直不忍直视，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一句“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