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警惕地看着王二三。
“你用什么证明自己？”
王二三掏出了怀里的转经筒放在手中，
女子的目光落在王二三手中的转经筒上，神色微变。
“这个转经筒是从哪儿来的？”
王二三低头看了一眼，如实回答：“一位老阿妈交给我的。”
“她人在哪儿？”女子急切地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了。
“她刚去世了，这是她的孙子，穆赤。”王二三手掌摊开，将目光引到穆赤身上。
女子听后，看向穆赤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可见，她应该是认识老阿妈的，随后说道，“所以说，你是边巴家族的？”
穆赤点头，他基本能断定这个女子的身份了。
“你是防雹师一族的吧。”
女子神色一闪，双手急忙抓向腰间，想要藏什么东西，但已经来不及了。
“不用藏了，我早就看见了你的海螺。”
穆赤看着女子，和善一笑。
那女子被发现后，倒也大大方方地直视穆赤，点了点头，放松了警惕，说道，“既然有阿妈的信物，又有你这个亲孙子引路，那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随后自己蹲下从斜挎着的小包中扯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小腿，原本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好如初了。
王二三倒是第一次听说防雹师这个称呼，想必是一种职业，其实，这个女生的穿着也让他十分感兴趣。
这山上，至少也有零下二十多度，这个女子，外面只穿了一条不算厚的大红色的袍子，袍子内部是一层羊毛，腰间系着黄色腰带。
最主要的是，这种极寒天气下半截小腿都直接露着，她不怕得老寒腿？？
王二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女子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异域美女啊！”
这一开口，把王二三吓了一跳，刚才还一口藏语，现在怎么突然说起普通话了，而且，还如此流利。
“你……”王二三诧异。
女子翻了个白眼，“很奇怪吗？现在哪个藏族人不会说普通话？要不是爷爷，我就留在国外干特效化妆了。”
王二三尴尬地笑了笑，他确实先入为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那个……你的脚……也是特效？”王二三指了指她的小腿。
女子低头看了一眼，不屑地撇撇嘴，“这不废话吗，难不成真的傻到把腿弄伤啊？”
说完，她朝两人明媚一笑，两眼弯弯，鼻翼旁有一颗小小的黑痣，看上去格外可爱。
这模样让王二三不自觉地想到了《倚天屠龙记》中的小昭。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泽仁拉姆，毕业于加州艺术学院，全藏区最后一位防雹师。”
听起来的确很唬人，不过......
“打扰一下，请问，防雹师是什么？”
王二三弱弱提问，这个职业，的确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拉姆听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王二三，“你连防雹师都不知道？”
王二三诚实地摇了摇头。
“也难怪，现在知道我们的人确实不多了。”拉姆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落寞。
一旁的穆赤解释道：“防雹师，顾名思义，就是用法术来驱逐冰雹的人。
在藏区，尤其是牧区，冰雹对农牧业的影响非常大。
以前科技不发达的时候，人们就会请防雹师来做法，祈求上天不要降下冰雹。”
王二三听后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现在岂不是失业了？”
拉姆瞪了他一眼，“谁说我们失业了？虽然现在科技发达了，但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我们防雹师的。”
“比如说呢？”王二三好奇地问道。
拉姆神秘一笑，“比如……守护重要的东西。”
说着说着，拉姆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眼睛看向远方，说道，“原来你们在那，刚才就差点让你们跑掉。”
来不及解释，她从腰间解下一枚白色的海螺，从斜挎包里拿出一顶红色的尖顶帽往头上一戴，嘴中念念有词。
但这次，她念的是古老的经文，明显超纲了，王二三一个都听不懂。
接着，她朝着天空吹响了海螺，每一声都短暂却悠远，当她吹到第五声的时候。
天空中肉眼可见地凝结出一片黑色的乌云，笼罩着远处一处约摸直径一公里的范围。
那个地方的天色瞬间暗了下来，仿佛夜晚提前降临。
“你是要？”王二三看向拉姆，有些不解。
拉姆没有回答他，而是远眺着。
当乌云黑到极致的那一刻，鸡蛋大小的冰雹来了。
一声冷不丁的枪响和男人的呼喊声，让穆赤和王二三猜到了拉姆这样做的原因。
“该不会是偷猎的吧？”
“还不算太笨，好啦，我们边走边说。”
拉姆满意地撑了个懒腰，将东西重新装好，走到了最前面，显然是在带路。
虽然王二三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但是他用意念查探过，拉姆带领他们走的路，都是相对平缓而安全的。
在跟着拉姆的一路上，拉姆也跟穆赤和王二三缓缓说起了他们这一族的情况。
虽说穆赤知道防雹师一族，但是从未深入了解过，表现出了浓浓的求知欲。
拉姆对二人几乎上是做到了知无不言的程度，她这么容易相信陌生人，要是她不自我介绍，很容易让人认为她是个天真无邪的高中生。
拉姆说到，他们这一族，原本就是窥伺天机，所以人丁并不兴旺，几乎是单传，但不论在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是一定的。
他们这一族好就好在，不论是生男还是生女，统一都姓泽仁。
“啊？那男的娶了你，岂不就是相当于入赘？”王二三拍了拍落在衣服上的雪花，这雪是越下越大了。
“喂，大哥，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能用入赘这种老掉牙的词语，Equality of the sexes ，oK？”
拉姆转身过来做了个鬼脸，倒退着边跳边走，好像完全不担心被积雪绊倒。
她毛靴上挂着的小铃铛跟随着她的动作叮铃铃响，夹着雪花的风处的她的小袍子咧咧作响。
“......”Abc就是喜欢中英夹杂着说话，也不知道哪学来的毛病，幸好有外挂，不然王二三还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