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
纪子清难得的开怀大笑起来。
记忆中从六年前，家里出了巨大变故之后，原本笑点很低的她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得不爱笑了。
或许这六年里还是有一些让她感到稍微开心的事，可是都没给她这样笑的机会。
她的每一步前进和上升，都是牺牲灵魂、尊严换来的。
郝眉看她笑得眼泪都出来，直呼“不至于不至于”。
“好了，别笑了。你问了我这个私人问题，我也问你一个，公平吧？”郝眉玩味的看着她。
“公平。”
“是因为上次许总身边的那个绿茶，所以你和他彻底闹掰了？”
纪子清闻言，抬眸诧异地看着郝眉。
她和许澈之前的那些事，在圈子里不算什么秘密。
虽然她一直没被扶正，但大场合上，就连许澈的父母都会让她跟在身边，所以懂的都懂。
纪子清诧异的是，郝眉怎么知道他们彻底闹掰了？
对上纪子清反问的眼神，郝眉直接坦白：“要是没闹掰，刚刚你不至于反抗得像是真的遇到了犯罪事件。”
纪子清一怔。
果然，刚刚郝眉都看到了。
她还以为郝眉真的只是凑巧“解救”了她。
纪子清微微叹息：“就算没有林软软，我和他也是不可能得。”
这下换郝眉懵了：“我听说，你跟了他6年，怎么没可能？
诶纪子清，你别伤心啊……”
她听纪子清叹气，又听到她吸鼻子，以为她哭了。
但纪子清只是真的流鼻涕而已。
纪子清笑着接过她递来的纸巾：“不至于伤心到哭，谁年轻的时候没爱错过几个人渣呢？”
“有道理。只要你们掰了不影响工作，男人嘛，多得事。”郝眉言语间尽显洒脱。
“就是那个小绿茶，你没能狠狠打脸回去，有点憋屈了。”
纪子清无所谓的勾勾唇：“她和许澈也走不了多远。”
说着她看向郝眉：“对了，你现在在温商制造工作，我们可以信息交互吗？”
纪子清可使一直记着的，许夫人要她帮忙“调教”林软软。
目的就是要让林软软安安分分做许澈在外面养着的，不要闹腾到温家大小姐面前。
纪子清需要了解下温家人的性格脾气。
还有就是整个温氏的具体实力。
毕竟豪门联姻，都是为了商业在布局。
纪子清虽然不是下棋的人，但也不想做个眼瞎心盲的棋子。
她和许澈刚刚算是彻底闹崩了，总得防着许澈不和她共享信息。
“可以是可以，但……”郝眉挑眉看向纪子清：“许氏的信息可以外泄？”
“看情况。”纪子清端起自己装小麦糊糊的碗，和郝眉的藕粉碗轻轻碰一下。
两人此时四目相接，眼神在戳碰的瞬间迸发出了柔和的火花。
最后郝眉送纪子清上车的时候，问她：
“你和许总都闹成这样了，没想过跳槽吗？”
纪子清无奈苦笑：“做梦都想，但跳不了。”
郝眉大概懂了。
这是签了“卖身契”。
“那开除呢？”
“许澈现在不会开除我，他只会逼我自己辞职。”纪子清的笑容越发冷了。
夹着对那个男人彻底的心寒、心死。
郝眉皱皱眉，有些担心，但她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帮不了纪子清什么。
今天她帮纪子清的这出，但凡许澈小心眼多问温谨言一句，她都得吃挂落。
其他的，真的什么都帮不上了。
郝眉也只能笑着拍拍纪子清的肩膀：“都会好起来的，你自己小心些就是。”
“嗯，我知道的。”
临近午饭时间，纪子清打车前往许澈发来的地址。
是一间很有江南特色的，临水私房菜。
纪子清按照之前的工作习惯，在老板来之前就先和餐厅核对了下各种细节。
包括包厢、菜品、酒水等。
正好她原本就是要去攻略齐老板的，所以齐老板的喜好和忌讳，她都知道。
反复确认了整个午餐期间，不会有任何意外踩中齐老板雷点后，纪子清去了餐厅门口，恭恭敬敬等着许澈和齐老板到来。
两人前后脚相差不过一两分钟，纪子清看了眼手表，都是卡点来的。
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中年女老板，是个很严谨的人。
齐老板长相普通，但气质出众，虽然体态丰腴了些，但身上的旗袍在剪裁上狠下了些功夫，将她身材的优缺点扬长避短，很是好看。
纪子清笑容得体，大方起身为两位大佬倒茶。
“齐老板，试试这里的六安瓜片。”
齐老板还没品茶，看纪子清的眼里就滑过一抹满意了。
“这六安瓜片不是这家餐厅的吧？”齐老板品了一口，放下茶盏，看着纪子清笑呵呵的说。
纪子清笑着解释道：“确实不是，这家餐厅没有谷雨前十天的茶草制作的新茶，是我自己带来的。”
闻言齐老板笑容更加和蔼了，“纪助理真是有心了。”
“您喜欢就好。”说着，纪子清就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罐来。
不大，也就一个成年男性拳头大小。
“今年谷雨前的六安瓜片量少，所以我给您带得也少了些，您可千万别说我小家子气啊。”
纪子清说话一直面带微笑，很得体甚至端庄，但最后又有点晚辈和长辈撒娇的味道。
齐老板自然是喜欢的，示意助理收下，对着纪子清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许总说你是要找我买绣品的，是看中什么等级的了？”齐老板也不拿乔，开门见山到。
“自然是最上品的。”
“哪一副？”
“是好几幅。”
纪子清话音刚落，齐老板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纪助理可能不知道，我们绣坊的作品是不走商业模式的，一副精品就要花费一个绣娘半年的时间和心血。
你这样一开口就是要几幅，我卖不了。”
每个绣坊都需要有几幅镇店之宝的绣品，但是越是精品越是需要时间。
真让纪子清一次性把那些精品都收走了，那她干脆把“山水间”的招牌也给纪子清得了！
“当然不会要求齐老板一次性都交付了，我们可以分期交货的……”纪子清拿出计划书给齐老板开始一一讲解。
许澈见此，瞥了一眼纪子清，唇角浮起一抹讥笑。
这就是纪子清的能力和手段。
三言两句间，几个动作，就能俘获目标人物的好感。
让不走商业化模式的绣坊老板，开始认真看起了商业计划书。
但凡这些年她能把这些心思多用在自己身上几分，他也不需要去找个林软软来刺激她。
也不会扯出现在这么多的麻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