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星说了句没有，停顿了一瞬又继续道：“是学习。”
轻柔的声音毫无波动，说出来的话也一本正经。
如果忽视她因为陆松靠的太近而发红的脸颊，估计会更可信一些吧。
但这个答案陆松也很喜欢。
或许能理解为，心上人在学习，怎么像他一样表达爱意。
奈何陆松就是个骨子里混不吝的人，他明明对于江泠星这小小的主动开心到心跳加速，却还是要得寸进尺。
他低头在江泠星的唇角边蹭了蹭，而后抬头，手指在他的唇边点了点，挑着眉口吻轻挑道：“那多学点？”
陆松心里都能预想到，他那脸皮薄的心上人估计会红着脸剐他一眼，随后闷不做声的装小鹌鹑。
但事情的走向却出乎他的意料。
江泠星确实脸颊泛红到能滴血，也娇嗔的瞪了陆松一眼。
但她却很是乖顺的双手撑在美人榻上，仰着身子靠近后，真的学着陆松那样，唇瓣贴在了他的嘴角处。
软乎乎的，又如那蜻蜓点水般一碰就散。
可这一次，陆松捉住了那逃跑的蜻蜓，他抬手捧住了江泠星的脸颊，在她瞪大的瞳孔中靠近，堵住了她的唇。
陆松的吻带着浓浓的侵略性的，将那停滞一瞬的呼吸搅扰的更加紊乱。他的性子本身就谈不上怜香惜玉，只在江泠星面前格外收敛。
但此刻也敛不住现出狰狞的原型，压着她后腰的手用劲极大，几乎是想将她揉进身体里。
直到江泠星喘不上气紧抓着他的手臂时，陆松这才放开了她，含着笑贴在她耳旁调笑道：“还要学吗？小公主。”
这怎么可能学啊！
江泠星愤愤的张嘴在陆松锁骨处隔着衣服咬了一口，得到了越发肆意的笑。
下了一夜的雪又将小院披上了银装素裹的外衫，陆松打开书房门伸了个懒腰后，边想着得将院子里雪给铲除一下，免得摔着江泠星。
但他走到菩提树下才看见，有一串脚印顺着江泠星的房门一直延续到了院外。
陆松走到脚印前，看了看后自己抬腿在那脚印旁踩了个印。
对比下那个脚印很小，毋庸置疑是江泠星的脚印了。
寻常来说她都得再过半个时辰左右才醒啊，这么早这是去哪里了？
陆松便跟着脚印的方向，低头往外走。
等到了后才发现，江泠星大清早来的竟然是戚十肆攒住的寮房。
本想上去敲门的陆松在举起手的瞬间又迟疑了，他想知道江泠星来找戚十肆是为何事。
于是，有不少做完早课路过的僧人看见，一身姿挺拔个头高挑的男子狗狗祟祟的弯着腰，将耳朵贴在寮房的门上，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也得亏陆松在寺庙露脸多，不然估计都要被当做可疑人物给绑起来了。
屋外是陆松在偷听，屋内却是江泠星坐的笔直，对面是拘束的戚十肆夫妻。
“姑娘可是有事。”
一大早有人敲门，戚十肆本以为是来送早点的僧人，却不想看见了穿着几乎能与雪地融为一体的江泠星。
她小脸被斗篷的绒毛衬托的娇滴滴的，很是好看。
可在戚十肆将她迎进来后，江泠星却又坐了半天都不说话。
杨柳在桌子下用手肘捅了自己夫君好几下后，戚十肆这才硬着头皮开口问道。
江泠星眨了眨眼，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我听陆松说，戚公子在私塾教书？”
戚十肆连忙点头应答，生怕慢了点后这祖宗又闭上嘴坐在那儿当泥像。
“那戚公子的字写的如何。”江泠星下移的视线落在了戚十肆的左手上，声音平缓里透着温和。
大概是江泠星的态度并不似想象里皇家的那般高不可攀，杨柳也逐渐放松，笑着替戚十肆回答道：“夫君的字写的极好，之前镇上也有不少人让他帮忙写字呢。”
听着杨柳的夸奖，戚十肆虽然谦虚的摇头说是夫人过奖了，但看杨柳的目光里尽是爱意。
江泠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便继续问道：“会写哪些字体？”
“行书楷书和草书都可以。”虽不解江泠星为何问这些，但戚十肆还是如实回答。
这时候的江泠星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推至戚十肆的面前，在他满眼不解中解释道：“既是私塾的先生，字也写的极好，那么我想请你，在五月前，教会陆松写字。”
“他说要去参加武举，武举虽不如文举那般，对书写要求甚高，但终归还是有些要求的。”
“他虽识字，但那双手也是习惯舞刀弄枪的，拿起笔来就如临大敌一般。”
“所以我想请你，教他识字写字。”
戚十肆愣愣地看着桌上那一锭完整的银两，又愣愣地看着江泠星。
“这是定金，若你同意，我会与住持说，将这间寮房借与你和夫人住用，也算是方便你教陆松。”
江泠星以为戚十肆是嫌少，便继续解释道：“等他练成，会有另一锭相赠。”
而这话却惹得戚十肆连连摇头道：“姑娘太客气了，这我不能收。我与陆松本就是旧识，他若是能考得功名我自然也高兴。若不嫌弃，我教他写字也是应该的，哪里能收钱！”
说着，戚十肆将那锭银两推了回去，却在中途被素白的手抵在了银两另一边。
“得收。”江泠星轻声道，话语里却多了些不容抗拒的坚定。
“是我请你，与陆松无关。”
“何况，这几个月你不能去私塾教书，便没了收入，若你不收，如何养活孩子。”
江泠星拿起那锭银两，躲开戚十肆的手后，郑重的放在了他的面前：“不是可怜你，我的字不适合陆松，若是另找先生教他，太过麻烦。你若愿意，也算替我解决了燃眉之急。”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戚十肆讪笑着也不知该如何拒绝。
而江泠星见他并不排斥教陆松写字，便也没再多做停留，而是站起身后说道：“你若愿意，一个时辰后，到我院子里来即可。若不愿意，这锭银子就当给孩子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