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行开始反思最近的课程是不是安排的太满了。
他感觉小苹果在无意识中变回小猫咪的形态，似乎是在补充能量。
顾谨行犹豫了一下，开始给温姝他们发信息，让他们今日不用过来上课了，给顾岁宁放一天假。
这个是时间点发信息，裴屿他们一睁眼就能看见了。
不耽误睡回笼觉。
小苹果最近的生活作息都很规律，闹钟一响，她就爬起来准备去刷牙洗脸了。
看见顾谨行愣愣的坐在床边，愣了一下，歪头看着他。
“早上好，岁宁。”顾谨行笑道，“今天休息，不用上课，我带你出去玩。”
顾岁宁低头勾着自己的长发玩，灵活的给长发打了个蝴蝶结，“出去玩？”
“对，”顾谨行看了看时间，“想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顾岁宁反应了一下他的话，然后摇了摇头，“不想，和姝姝，玩。”
顾谨行微微挑眉，随后又想起来人太多的陌生环境她可能会产生应激反应，便作罢了。
“那我下午做个蛋糕，”顾谨行想了想，“做好了，到去姝姝那边玩。”
只要是和温姝一起就可以了。
顾岁宁没管他在说什么，下床去换衣服刷牙洗脸。
经过三个月的社会训练和上课，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也不懂的猫咪了。
第一个月的时候，她还不怎么熟悉自己的大名，有几次顾谨行喊她大名的时候，她都以为顾谨行偷偷养了别的猫咪。
后面大家为了让她习惯，就连温姝也是喊的全名，适应了一个月。
顾谨行早就洗漱好了，这会儿靠在门框上，看着她身上换好的衣服。
三个月前，顾岁宁特别特别不爱穿衣服，尤其是晚上睡觉和次日醒来时，总是会因为穿衣服闹脾气。
那段时间，顾谨行两眼一睁就开哄，哄不动就强行让她穿，给惹生气后，喜提带血的咬痕和挠痕。
天天临睡前和起床前都是一场人猫大战，心力交瘁。
但作为人类，不穿衣服太不方便。
顾谨行后来翻遍了衣柜，又去找裴屿要了几件亲肤轻薄的睡衣，才勉强让顾岁宁愿意穿上衣服。
现在适应了三个月，顾岁宁也习惯了，只要不是很粗糙的布料，她都能穿。
顾岁宁洗漱完，站在镜子前张开嘴，摸了摸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很尖锐，一用力咬人就能见血。
顾岁宁很满意。
她现在每天起床洗漱都喜欢摸一摸虎牙。
“头发太长了，”顾谨行也从镜子里看着她，“岁宁，我给你修短些头发，好不好？”
顾岁宁小脸变得冷冰冰，不高兴的朝镜子里的顾谨行哈了哈气。
从猫咪变成人类后，顾岁宁特别爱惜自己的长发。
在她看来，长发就是自己的毛毛，作为一只长毛猫咪，毛发越长越多，她越喜欢。
顾谨行搬出温姝来，“姝姝也是要剪头发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我只给你剪短些许，站立时碰不到地就好。”
对顾岁宁来说，‘姝姝’这两个字就跟定海神针一样，她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最后慢吞吞的，不情不愿的低头玩着衣服上的纽扣。
这副模样，便是同意了。
只是不开心。
顾谨行走过去牵着她，“等你剪短头发，姝姝见了一定会夸你的，一会儿的水煮虾也让你多吃一碗。”
顾岁宁面色稍缓，冷冰冰的脸色也变得柔和了些。
剪头发需要在客厅进行。
顾谨行带着她下楼，将剪头发需要用到的工具拿到客厅，递给顾岁宁平板玩抓鱼小游戏。
等顾岁宁玩的入神了，他再搬一张小凳子在她身后坐着，咔嚓咔嚓开始给她剪头发。
小苹果的头发本来就很长，现在过去三个月，站立时发尾都能碰到地面了。
平时顾谨行光是给她弄头发，就要差不多一个小时，还是最简单的扎辫子而已。
现在剪短了些，到小腿中间的位置。
虽然还是很长很费时间，但至少不会走个路就将头发弄脏了。
等顾岁宁玩完一局小游戏，顾谨行也给剪好头发了，正在收拾地上的碎发。
顾岁宁立刻拿开平板，跑去客厅门口的全身镜那儿查看头发情况。
这个长度拿捏的很好，再短一些，她就会生气。
顾谨行打扫完客厅，又牵着她回到沙发这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指甲也要修剪一下，”顾谨行将指甲钳拿出来，“剪完给你看姝姝的照片。”
一句话，让顾岁宁坐着不乱动。
顾谨行速度很快，两分钟不到就给她剪好指甲了，再花费一分钟打磨一下尖锐的地方，就完成了。
“想不想打羽毛球？”顾谨行将指甲钳放回原位，搂着她的腰道，“但是打完羽毛球，要洗澡。”
小苹果自从变成人后，那些逗小猫玩的活动就不太合适了。
但是小苹果又喜欢玩球，萧野上课的时候带着她换了好几种运动，最后发现她最喜欢打羽毛球，其次是乒乓球。
只要是球类的运动，她都挺喜欢的。
若不是他们没有场地，高尔夫球顾岁宁应该也会挺喜欢的。
顾岁宁，“想。”
她不想洗澡，就假装没听见顾谨行后面说的那句话。
别的小猫咪她不知道，反正她这只小猫咪最讨厌洗澡。
顾谨行看她不说话，便默认她同意了。
“我们吃完早餐再打，”顾谨行松开她，打开手机相册，将一张张美食蔬菜和肉类海鲜的图片翻给她看，“想吃什么？”
顾岁宁靠在他怀里，翻了翻，“这个。”
顾谨行，“又要吃虾？中午再吃，早餐换一个。”
顾岁宁戳了戳手机屏幕，“就要这个。”
“行，”顾谨行答应了，又翻了几张照片，“三明治，吃不吃？”
顾岁宁吃过这个，便点了点头。
相册都打开了，顾谨行不想浪费这个机会，教她认了三十多张图片食物，直到小苹果肚子咕咕叫了才作罢。
吃过早饭后，两人来到平台上打羽毛球。
这时候还差几分钟才到九点，温姝甚至还在睡梦中。
顾岁宁现在不能很好的控制两条腿，跑跑跳跳的动作对她来说有些难度，也有些危险，所以大多数时候，是顾谨行给她喂球。
别看顾谨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打球的时候爆发性也很强，顾岁宁总爱打一些角度刁钻的球，顾谨行也能迅速接住。
打了一个半小时，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顾谨行便收了羽毛球拍，抱着顾岁宁上楼洗澡。
小苹果不爱洗澡，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给她逮到卫生间里，门锁上，不洗也得洗。
顾岁宁来到卫生间后，才后知后觉到了洗澡的时间，立刻就闹腾起来了。
“没出汗， 不，洗澡。”
她学着温姝的动作，慢吞吞的转了一圈，再盯着顾谨行看。
顾谨行淡定的朝浴缸里放水，“你听话些，十分钟就能洗好了。”
顾岁宁朝他看了看，站到浴室门前研究着要怎么开。
正常开关门，她知道，但是门反锁了她不知道怎么开。
顾谨行一边放水一边盯着她，赶在她研究出来前放好水。
顾岁宁还在琢磨门把手，忽然被拦腰抱起，吓了一跳，挠了顾谨行两下。
“烦人！”顾岁宁生气道，“不洗！”
顾谨行要将她往浴缸里放，顾岁宁便手脚并用的抱着他，脑袋也埋在他颈窝里。
顾岁宁，“不！洗！”
每次洗澡都要来这么一出，顾谨行已经习惯了，还笑了一声。
“洗完就吃午饭了，”顾谨行诱惑道，“午饭是你爱吃的虾。”
顾岁宁摇摇头，“不吃。”
在这方面，什么都没法让她动摇。
哪怕搬出来温姝的名字，也不管用了。
顾岁宁跟小章鱼一样缠的紧紧的，顾谨行趁着这个时间，给她洗头发。
小苹果的头发太长，又讨厌洗澡，洗头时一般都是从发尾开始洗。
这样的场景，已经是常态了。
顾谨行一边悄悄给她洗头发，一边分散她注意力，“姝姝最喜欢吃的蛋糕是什么味道的？”
顾岁宁，“姝姝都喜欢吃。”
“那我呢？”顾谨行好奇道，“你觉得我最讨厌吃什么味道的蛋糕？”
这问题有些超出猫咪的答题范围了。
顾岁宁皱眉想了很久，一边想一边扣着他的衣服玩，又咬又拽的。
直到温热的水流彻底将所有头发都湿润，一些小水流滑落在脸侧时。
顾岁宁才反应过来饲主是故意的。
狡猾的人类！
顾岁宁不是急躁的小猫，虽然生气，但还是认真挑选了最好咬的手臂位置，然后再一口咬下去。
顾谨行一点防备都没有，闷哼一声。
“弄到眼睛了？”顾谨行想了想以前洗澡时被咬的场面，“松口，我给你擦掉脸上的水。”
水这种东西真的太讨厌了！
顾岁宁松开他的手臂，一个整整齐齐的牙印便落在顾谨行手臂上了。
她将脑袋往后仰，闭着眼睛。
顾谨行抽空给她擦掉脸上的水，然后迅速给她洗好头发，换了一缸新的洗澡水，将顾岁宁丢进去，溅出来不小的水花。
砸水里其实不疼，不用这种方法，这澡要从天亮洗到天黑。
顾岁宁熟练的扒着浴缸边沿，抹掉脸上的水，速度超快的扑倒他怀里，一边往外挪一边瞪了眼顾谨行。
“祖宗…”顾谨行无奈叹气，抱着她一块坐到浴缸里，“你非要打一架才肯乖乖洗澡？”
顾岁宁，“喵！”
虽说男女之间体力差异是天生自带的，但顾谨行没敢太用力，顾岁宁则是相反。
以至于，浴室里混乱无比。
待顾岁宁安分下来，这个澡也洗好了。
顾岁宁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再看顾谨行，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脸上都是水，还有挠痕，看着很是狼狈。
他来不及收拾自己，将湿透的上衣脱掉，带着顾岁宁到房间里，给她将头发吹干。
顾岁宁的头发又长又多，吹头发也要将近一个小时。
好在这时的天气并不冷。
吹干头发后，顾谨行将卧室门反锁，去浴室匆忙洗了个澡。
再出来时，却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房门大开着……那小祖宗真跑出去了。
顾谨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拧眉快步出了房门，将二楼找了一遍没看见人，又立刻下去客厅。
刚下楼梯，就看见顾岁宁在茶几那边，背对着他蹲着。
顾谨行看着她这姿势，眉心一跳，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拽起来。
哐当一声。
已经开封的猫罐头跌落在地面，里面的肉泥散落的到处都是。
顾谨行的目光落在顾岁宁身上。
此时的顾岁宁已经从干干净净的小猫咪变成脏小猫了。
嘴边、两只手都是脏脏的，小腿上还被溅到了一些。
顾谨行闭了闭眼睛。
再睁眼，面前还是一片狼藉，他深吸一口，将眼镜摘下来丢到沙发上。
顾岁宁歪着头打量着他的神情，瞥见顾谨行有些紧绷的脸色时，原本的小小心虚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猫就是要吃罐头的。
猫没有错。
错的都是两脚兽。
顾岁宁就这么歪着头看着顾谨行，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问题。
顾谨行捏了捏眉心，看着顾岁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舍得骂。
“吃没多少？”顾谨行指了指地上的罐头，“你现在是人类，和姝姝一样的人类，这个罐头不可以吃，知道吗？吃了可能会肚子痛，能听懂吗？顾岁宁？”
顾岁宁眨了下眼睛，其实她还没来得及吃呢。
她辛辛苦苦将罐头打开，一口没吃上，就被打翻了。
想到这里，顾岁宁有些生气，甩开他的手，然后将沾着肉泥的手指递到嘴里。
顾谨行飞快将她手打掉，力度没控制好，将她手臂给打红了。
顾岁宁被吓到了，呆呆的看着他。
“对不起，岁宁，”顾谨行愣了一下，懊恼的皱了下眉，伸手揉了揉顾岁宁的脑袋，想了想，又将手臂往她嘴里塞，“咬。”
顾岁宁本来有点吓到了，现在听见这话，就回神了，她握着手臂，毫不犹豫的狠狠咬了一口。
要出血后，顾岁宁又歪头看了看顾谨行的脸色，见他只是笑着，顿了顿，低头给他舔了舔伤口。
顾谨行露出诧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