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册封面上,赫然印着林奕的专属执事印章与亲笔签字。
他看着六人接过灵册,继续沉声道:“这次地支换队换防,并非只针对你们丑队。你们是第一批,也是整顿地支风气的开端,且回去按灵册上的指令做事,三日之内,务必完成交接,若是出了纰漏,休怪本执事按律处置!”
六位大队长连忙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王胖子更是满脸堆笑,连声道:“林执事放心,属下等人定当尽心竭力,绝不敢误了大事!”
林奕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六人如蒙大赦,连忙转身快步走出殿外,连头都不敢回。
待六人走后,殿内只剩下林奕、被镇压的雷坤,以及面如死灰的洪为心。
林奕的目光缓缓扫过洪为心,语气冰寒如霜,不带半分温度:“洪为心,事到如今,你又是何想法?”
洪为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了咬牙,硬撑着挺直脊背,语气带着几分色厉内荏的倔强:“林执事好手段,这一手釜底抽薪玩得是滴水不漏!不过你虽是地支统辖执事,若本人不同意,按白虎尉规矩,你也无权擅自处置我与雷兄的职位!”
他笃定林奕不敢轻易动他,毕竟自己也是老牌大队长,更有神秘靠山,真要闹到太白塔主面前,林奕未必能占得便宜。
“处置你?” 林奕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本执事何须处置你?从现在起,你已经不是我地支麾下的白虎尉了。”
话音落下,他指尖一动,一份泛着淡金色灵光的调令灵册便出现在掌心。
灵册之上,不仅清晰写着将洪为心调离丑队、编入天支丁队的指令,还赫然盖着林奕的执事印章,以及天支统领李玄霸的亲笔签名与印信,两道权威印记交织,代表着调令绝无更改的可能。
“天支丁队?!”
洪为心看到这五个字,身子猛地一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去,瞳孔骤缩如针。
在白虎尉的圈子里,谁不知道他当年晋升大队长时,曾与天支丁队的一位队长结下死仇,这些年更是明争暗斗不断,彼此早已势同水火!
林奕将他调到天支丁队,看似是从地支升入天支、品级略升,实则是把他扔进了虎狼窝,分明是用心险恶,要借他人之手整治他!
“林执事... 你... 你这是故意为难我!” 洪为心的声音都在发颤,脸上血色尽褪,方才那点强撑的底气荡然无存。
“为难?” 林奕淡淡挑眉,嘴角勾起几分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这是我与李执事共同定下的调令,手续齐全、印信完备,便是太白塔主此刻在此,短时间内也更改不得,如何叫为难?”
他缓步逼近一步,玄色衣袍拂过地面,带起一阵微风,却让洪为心浑身紧绷,如坠冰窖。
“况且,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的底细?” 林奕的声音陡然压低,字字诛心,“我刚入执事府接手地支,雷坤便敢公然让整个丑队与我为敌,处处掣肘、阳奉阴违,真以为是他自己的主意?若不是你在背后旁敲侧击、暗中教唆,就凭他那点城府,怎会有这般手段?”
洪为心瞳孔骤缩,后背瞬间惊出一层冷汗,嘴唇翕动着想要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整个白虎尉地支丑队,看似雷坤是说一不二的大队长,可实际上,你才是藏在他身后的第二人。” 林奕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人心,“雷坤刚愎自用,你却心思诡诈,借着他的势在丑队安插亲信、笼络人心,甚至还暗中与白虎尉之外的星辉塔高层勾结,真当本执事查不到?”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洪为心双腿发软,险些栽倒在地。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自认做得极为隐蔽,却没想到林奕早已将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你替何人服务,本执事暂时懒得深究。”
林奕收回目光,语气重新变得冰冷,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现在乖乖领命去天支丁队上任,安分守己、夹着尾巴做人,本执事或许可以既往不咎,不再为难你,可若是你敢阳奉阴违,本执事有的是手段,把你身后之人给暴出来!到时候,别说你这大队长之位,便是你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
听到这话,洪为心彻底瘫了。
他清楚自己背后之人若晓得自己牵连到他,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此刻,洪为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垂下头颅,声音里满是绝望的认命:“属... 属下遵命,以后绝不敢有半句怨言,更不敢有任何异动。”
说罢,他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那份如同催命符般的调令灵册,连头都不敢再抬,佝偻着脊背,一步一踉跄地挪出了大殿。
这期间,洪为心自始至终都没往雷坤那边瞥过一眼。
等洪为心里去后,而雷坤,在林奕收回一半混沌玄钟的镇压之力,喉咙的滞涩感才稍有缓解。
他艰难地抬起头,干裂的嘴唇翕动着:“洪为心...他到底是谁的人?”
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信任多年的左膀右臂,竟藏着他从未看透的秘密。
林奕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毫无波澜:“我不知道。”
“你...” 雷坤胸口猛地一窒。
“蠢货!”
林奕陡然低喝一声,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我骂的就是你这个蠢货!” 林奕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在地上的雷坤,字字如刀:“自诩天赋卓绝,靠着帝境中期的修为在丑队作威作福,便以为能掌控一切,可到头来,你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
“洪为心在你身边蛰伏多年,你竟从未察觉他的半点异样!”
“他借着你的信任揽权侵利,将丑队的资源占了大头,坏名声你得,好处他留,你却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权势滔天,把地支丑队经营成了自家后院!”
“到了这步田地,还在问他是谁的人,你连自己是颗被随时可弃的废子都没认清!”
雷坤如遭九天惊雷劈中,瞳孔骤然放大,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瘫在地上的身躯都在微微发颤。
林奕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将他这些年的自负与执念彻底戳碎。
“若非古执事提前提点,念你驻守外城尚有几分微末功劳,本执事今日前来,第一件事便不是镇压你,而是彻查你多年来的贪污行径,直接斩了你这颗头颅!” 林奕的话语陡然转厉。
他直起身,目光冷冽如刀,一字一句道:“现在,还是那句话,本执事给你的机会,就只有这一次,你要,还是不要!”
殿内陷入死寂,只有混沌玄钟的余威在空气里震荡。
雷坤瘫在地上,眼底的桀骜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绝望与认命。
良久,雷坤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从干裂的嘴唇里挤出三个字:“我…… 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