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在外面喝了酒回来，事后他端详了她许久，看得她十分不自在，以为又是哪里惹到他。
他突然就说，“记住，你没资格生本王的孩子。”
那日她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话，但清楚他不想要她生的坚定，因为那日他盯着她喝了两次避子药。
顾明姣知道他那日是喝多了酒，但酒后吐真言，是真的。
后来她才从李家人嘴里得知，原来是那日李家宴请他吃酒，在酒桌上提了一句有关子嗣的话。
李家一直都盼着她能怀上陆庭渊的孩子，他们知道陆庭渊不可能在临江府待一辈子，只有有了孩子才能一辈子都从陆庭渊那里得利。
但他们不知道，陆庭渊根本就不会允许她有孕。
此时，陆庭渊眸光暗沉，紧紧看着顾明姣，他想起来了他确实说过那个话。
那时候，他确实不想让顾明姣有孕。
因为不想给李家机会。
也因为，以为她跟李家是一条心。
顾明姣没再躲，直视着陆庭渊的眼睛。
“我记着，不敢忤逆王爷。”
陆庭渊深深吸一口气，“现在本王允许你生。”
现在，她脱离了李家。
她只跟过他。
只要她听话，不是不能给她一个孩子。
顾明姣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庭渊，不敢眨眼睛。
她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一会儿让府医来给你诊脉，调养身子，给本王生个孩子。”
陆庭渊见她发愣，心有不舍，生了怜惜。
轻捏她的脸，“吃饭。”
早饭是什么滋味顾明姣没有吃出来，她想要一个孩子，属于她的孩子。
原本她想等日后陆庭渊厌了她，她就找个合适的男人生个孩子，不要男人，对外宣称是收养。
只怕到那时候她会难有孕，恐怕要吃些苦头。
生陆庭渊的孩子，她还是有些惶恐。
日后他娶了王妃，他会不会带孩子走？
想到此，顾明姣的心惊了一下，忍不住后脊梁发寒。
等府医诊了脉，说她只需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正常有孕，顾明姣狠狠松了一口气，也顾不上府医在这里看到陆庭渊会如何作想。
自然，她也没有察觉到府医对陆庭渊的恭敬有所不同，还有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
她只纠结着心中所想，艰难不能决定。
直到夜里，陆庭渊抱着她说，“近日没什么事，你跟本王到温泉庄子上去小住些日子。”
顾明姣的手被陆庭渊捂着，一点儿也不冷。
也可能是贴在跟火炉子一样的陆庭渊身上，腿脚相贴，所以不觉得冷。
她说，“好，不耽误王爷的正事就好。”
陆庭渊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若是本王有事，你也能住在那里。
放心，不会有其他人去。”
顾明姣此时并不在意要去哪里，也不在意会不会有其他人去，她在意的事在心中憋了一天了。
见他此时心情不错，斟酌着还是问了出来。
“王爷。”
“嗯。”陆庭渊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若我真的有幸能为王爷诞下子嗣，王爷能不能允我亲自抚养孩子？”
若是留不下，要把她的孩子带走给别人养，她宁愿不生，也好过母子分隔。
顾明姣的心揪紧了，忐忑地等着陆庭渊的答案。
但陆庭渊并没有立时回答她，沉默和等待的时候时间仿佛静止，只是顾明姣的心却无法静得下来。
直到陆庭渊的大手抚上她的脸，迫使她与他对视。
她不知道她此时眼中的慌乱和期待，但都被陆庭渊收进眼底。
“你在怕什么？”
“怕不能亲眼看到孩子长大，怕分离。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养育王爷的子嗣。”
顾明姣不是妄自菲薄，她只是太清楚陆庭渊不可能娶她。
堂堂镇南王，又是太后娘娘的亲子，深得太后娘娘偏爱，他的王妃只能是高门贵女，绝对不可能是她这个二嫁妇的身份。
不管是皇家还是高门贵户，皆没有妾室能亲自养育子嗣的。
而她，连给陆庭渊做妾室的可能都没有。
她的孩子，要么是没有身份的外室子，要么是被送到王府。
这两个可能她都不是她所愿，她只想孩子是她，能名正言顺叫她母亲。
所以，她与他不清不楚的关系不能见光。
日后，她的孩子才能站在阳光下。
陆庭渊捏着她的下巴，凑近。
“本王允了。”
顾明姣第一次主动亲他，得了允诺总需要拿些东西交。
正院再次叫水，阮嬷嬷再三催促下面的人快些，进去的时候动作轻些。
瑶光请她先去歇息，“嬷嬷去歇着吧，今晚奴婢守夜。”
阮嬷嬷笑眯眯地道：“不急不急，老婆子我还精神。”
这一天阮嬷嬷都处在精神亢奋中，她就知道时日一久王爷定会对郡主有感情。
不然，怎么都过去那么久了，郡主都又订婚了，王爷还对郡主念念不忘要继续纠缠？
她现在只盼着王爷能尽快解除郡主和郡王的婚约，到时候郡主就恢复自由身，哪怕不能做王爷的正妃，名分总该要给一个。
再生了王爷的长子，情分自然与别人不同。
陆庭渊早上下令去庄子，吃过早饭后一切都准备妥当。
庄子并不太远，出了城后再行半日就到了地方。
“偶尔与几个友人过来打猎小住，你住这儿了，本王自不会再让其他人来。”
顾明姣先是仰头看他，轻轻‘嗯’了声，再想到此时她应该说谢。
于是抿了抿唇角，轻声慢语开口。“谢王爷体谅。”
顾明姣生得娇艳，虽已不是少女但却柔美多情，尤其是她笑着看人的时候桃花眼深深含情，仿佛在她眼中只有一人。
陆庭渊喜欢看她笑，喜欢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
想起初见，那时的她明媚娇俏，笑时满眼都是春情。
后来在别院再见到她，她那双含情的眼中只余惊恐。
她不像静薇，她与静薇是两种性格不同的女子。
她就是她，陆庭渊从没有把她当成过别人。
陆庭渊喜欢她听话，但陆庭渊不太喜欢她畏首畏尾的样子，想她能像从前那样明媚。
比起她顾忌太多委屈求全的模样，她偶尔几次直白求他的时候，他更喜欢。
“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本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