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尖锐的声音让姜未瞳孔微颤。
又是她。
她所谓的母亲。
“真是造孽啊，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姜母快步冲到抢救室外，直接给了姜未一巴掌：“你为了钱，竟然去爬男人的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下贱的女儿！”
更要命的是，她傍男人赚了几十万，全拿给老不死的治病了。
没想到她本事竟然这么大，早知道上次她就该要一百万！
那得够她儿子滋润多久？
姜未捂着脸，火辣辣的痛感蔓延开，直至心底。
她将泪意吞下，直直看向姜母：“我做什么，与你无关。”
“我是你妈，你能和我撇清关系？”
姜母眼窝凹陷，颧骨高耸，刻薄的一张脸此刻更是尖酸到极致。
“勾引男人在床上赚来的钱，你奶奶用的安心吗？啊？我来这教育你，我还有错了？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出卖自己的肉体？”
抢救室这边人原本不多，但姜母嗓门实在大，已经有人向着这边围聚过来。
三三两两的看着热闹。
今天的保安不知怎么回事，迟迟没有上来。
姜未脸白如纸。
她想反驳，可姜母每句话都戳在她的心口。
她出卖自己身体的事，奶奶知道，怕是会打死她吧？
但凡姜母在奶奶面前多说两句……
也是她承受不起的代价。
她绝望问道：“你又想要钱？”
姜母得逞地哼了哼。
制住姜未，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你赚的脏钱，我哪敢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姜母表现得很像一个好母亲，“我今天来这里，只是想劝你别继续做傻事。”
“来之前，我给你找了个老实人，家虽然在山里，但那风景好，也没人知道你做这些丢人事，你嫁过去很合适。”
说罢，她去拉将姜未的胳膊：“快听话，和妈回家。”
山里……
姜未苦涩笑了笑。
卖她都这么毫不避讳吗？
不对。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躲过姜母的手，眼神直直落在姜母脸上:“谁让你来的？”
姜母向来唯利是图，怎么会看上把她卖进山里的几千块？
姜母脸一僵，随即反应极快道：“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你那身体，染了脏病，除了山里人，还有谁能要你？”
此言一出，人群迅速退开一段距离。
生怕沾染上。
姜母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拽着姜未的右手臂：“这次由不得你！”
只要带着她出医院，她就能得一百万！
“放开！”
姜未使了全身力气，去掰姜母的手。
她绝不要被卖进山里！
“小贱人！”姜母手指被掐的生疼，她气的抬手，“给你脸了是不是？”
眼见着巴掌要落到脸上，姜未下意识偏头去躲。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反而她的腰上落下强势的力道。
熟悉的消毒水味瞬间裹挟住她。
姜未眼眸微撑，连说话都忘了。
她稍抬起头，能看到男人的下颚线。
精致完美，似还掺着几分紧绷。
傅晏攥住姜母的手，狠狠甩到一边。
黑眸冷冽如冰：“滚。”
姜母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她从地上爬起来，正要撒泼，忽然想起眼前人。
是那次在医院遇到的医生。
她当即不屑出声：“就你一个拿死工资的破医生，也敢替人出头，知道我背后是谁吗？敢打我，你等着丢工作吧！”
“呵。”
傅晏冷笑：“在我丢工作之前，会先将你丢进警局。”
他拿出手机，打了电话。
不过一分钟，就有人将姜母捂着嘴拖了出去。
……
傅晏这才看向怀中的小姑娘。
姜未后知后觉红了脸：“谢谢。”
紧接着她又赶紧问：“我奶奶的手术成功了吗？”
“嗯。”傅晏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让别人进行最后的缝合，他出来看情况。
结果就见着她又被欺负。
还被造谣。
他蹙眉：“不会解释？”
姜未轻轻摇头：“没什么好解释的，大家只会听自己愿意听的。”
上学时大家心智不成熟，常用没有父母这样的借口嘲笑她。
她努力解释，但换来的，是更严重的欺凌。
从那之后，面对不触犯她底线的事，她的处理方式都是忍。
只要忍到欺负她的人觉得没趣，就可以了。
“倔。”
傅晏隐约猜到她经历过不好的事。
她不主动说，他自然也不问。
“去洗把脸。”他看着她肿着的脸，异常不顺眼。
姜未点头。
奶奶待会说不定会醒，这副样子肯定会让她担心。
傅晏看着她进了卫生间，转身去拿冰敷用的冰块。
手术室的护士在一旁看了很久，到底是没忍住，八卦地凑了上来。
“傅医生，看对眼了？打算结婚？”
一向不理人的傅晏难得回应了她。
“不打算。”他嗓音冷漠，“玩玩罢了。”
姜未呆呆站在洗手间门口。
恍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
凉至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