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团团小胖手里那两颗翠绿的小果儿，薄裕卿跟看见毒药似的，脸都拧成了一团。
可这是团团给的。
就算吃不下，也得吃！
薄裕卿头皮一紧心一狠，就把那两颗小果塞进嘴里。
这次他没敢嚼，直接就往嗓子眼里挤。
苦涩的味是没了，可果子在薄裕卿嗓子眼里硬挤，卡着半天下不去。
这下呛的薄裕卿捂着嗓子咳嗽，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团团紧着帮他顺了顺后背，这才让他顺利咽了下去。
马车外，薄娘子正捧着茶点果子匆匆忙忙往里进。
“裕卿，怎么又咳嗽了？”
薄娘子一脸焦急的就往里进，在薄裕卿的后背上拍了半天。
薄裕卿幼时烧坏了脑子，那之后身子也是时好时不好的。
每逢阴雨季节，薄裕卿总是会咳个不停，似是要将肺都咳出来一般。
这些年来，家中寻了多少药方，是一点用也没有。
近日天气又总是阴雨不绝的，因此听见薄裕卿咳嗽，将薄娘子吓得不轻。
好在这会儿薄裕卿已经将果子咽了下去，气也逐渐喘匀了。
“没事，就是噎着了。”
薄裕卿嘿嘿一笑，转眼看着的却是团团。
刚才团团给他顺气，他就知道团团是在乎他的。
团团收了小手，倒是故作一脸嗔怒的掐着小腰。
“那么好次的果果，你不嚼就往下咽，可不得噎着，下次再也不给你次啦！”
好吃？
薄裕卿不太灵光的脑瓜有些迷惑。
那种果子，不吃就不吃吧。
可那又是团团给他摘的，就算难吃出天来，他也不能不吃。
想了想之后，薄裕卿的脸色比吃了苍蝇屎似的还难看，拽着团团的小衣袖哄了哄。
“好团团，下次我嚼，你还……还给我果子吧！”
这番话，薄裕卿怎么说怎么不情愿。
说到一半，薄裕卿想起那果子的酸涩味，眼泪差点出来。
团团以后还是换个果子摘吧，那绿果子，实在不是人吃的东西。
可薄裕卿哪里知道，这三百年才生了一簇的果子，都被团团摘了。
再想摘，还不知要过几辈子。
团团又在马车里吃了些茶点果子，原想着再陪薄裕卿一会。
可突然间，她小肚子里感觉有个东西正在蠕动。
团团立马反应过来，是小青蛇！
这会儿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团团也不在马车上久留，匆匆的就往家里跑。
衣服里的小蛇正在她肚子上拱来拱去，原本冰凉的身体也被捂得温热。
回家后，团团一直没敢脱衣服，就任凭那条小青蛇在她肚子里乱窜。
吃完饭后，她就赶紧回了自己的小床，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这才解了裤腰带。
衣服里的小青蛇游来游去，最后找到了团团的衣领，从衣领的口子上露出一颗三角形的小脑袋。
团团躺在床上，那颗碧绿色的小脑袋就在她的正上方。
四只眼睛对视着，团团看着那双暗夜中带着幽光的眼睛，突然感觉有些头晕。
好像……脑子里被添了浆糊似的……
团团费劲的想把眼睁开，可还是没挺住。
小脑袋一歪，睡着了。
梦里，依旧是那片虚白的幻境。
幻境中，池中的锦鲤还在，可这些年来，团团从没在这幻境里，见到过除了大鱼以外的其他生物。
今天有了，而且还一起多了俩。
锦鲤池旁，坐了两个男人。
两人一个守着东边，一个守着西边，离着大老远，可眼神里都带着莫名的敌意。
黑衣的男人身材魁硕，眉眼间都是凛凛正气，头上还顶着两根漆黑发亮的犄角。
青衣的男人肤白修长，隐隐带着股比女人还要艳的娇俏。
俩人目光交锋许久后，青衣男人起身，猫着腰往团团身边凑来，满脸的欣喜谄媚。
“团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我就跟着你了，我给你当牛做马的来报答！”
团团盯着对面娇俏的男人，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小脑袋。
他说啥呢？
没等团团开口，对面的黑衣男人便用鼻孔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用不着你一条蛇来当牛做马，家里有牛！”
要不是他今日看见这条小蛇，本来他是不想在团团面前现真身的。
可如今不一样，有人要和他抢这滔天的富贵了！
青衣男人一撇嘴，水蛇似纤细的腰身一扭，转身就凑到黑衣男人身前。
“不就是头大笨牛？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俩的目的都一样。”
说完，青衣男子转身望向团团，骄傲的一挺胸脯。
“团团，我跟他不一样，我可是渝泮水神，青无。”
“上一任的。”
“你别看是上一任的，不过也能帮你大忙呢。”
团团的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小疙瘩。
渝泮是啥？
水神又是啥？
没等团团说话，黑衣男人又吭声了。
“还水神呢，游泳都不会。”
“吾乃祁支山神，株琮。”
这句话说完，黑衣男人没动静了。
可青无斜眼冷笑一声，帮他补充了一句。
“也是上一任的吧？”
要不是被淘汰下来的山神，他能去祝家给人家当牛？
用脚丫子都想得出来。
株琮嘴角颤了颤，但没吭声。
是默认的意思。
他本是山中野牛修炼得道，获封山神，没多久之前被罚下来了。
虞河村村后的山名为祁支山，山下的河名为渝泮河。
可是村里没人知道，只管他们叫后山，河。
团团瞪着大眼睛，看了看青无，又看了看株琮。
半天后，团团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拍小脑瓜，指着他俩大喊一声。
“我寄到了，大黑！小青！”
大黑就是大黑牛。
小青就是小青蛇。
株琮在祝家住了一段日子，虽然曾是山神，但也习惯了大黑这个名字。
但青无可不干。
他好歹也是渝泮前任水神，而且还是个男人，怎么能叫小青这么娘们唧唧的名字？？！
青无捏着团团圆滚滚的小胖脸，不知跟她重复了多少次“青无”。
可团团仍然一口咬定。
就是小青！
青无没了法子，也只能接受这个娘们唧唧的名字。
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还得靠这小福星一朝翻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