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你恨不得碎尸万段的仇人就在面前，你却还因男女大防不敢看？”
“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人穿上衣服能当人，也能当畜生。”
“人都有七情六欲，人之常情。”
成玄英战术性的停顿了一下，
“但如果人不知道礼义廉耻，那就和畜生无异，既然是畜生，你还有什么怕的。“
成玄英一顿洗脑之下，苗凤凤猛地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杜大能暴露在空气中的下身，眼神里剩下的没有羞涩害怕，只有狠厉。
杜大能被苗凤凤看得头皮发麻，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就如同自己去打猎时候看到猎物时候的眼神，只要抓住就行了，死活什么的，根本一点不重要。
”你。。你们要干什么？“
苗凤凤上前一步，声音略微颤抖又带着莫名兴奋的问
\"法师，我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畜生生不如死。”
苗夫人心中大寒，她哪里还不明白这个被叫做法师的道士准备做什么，但是这行径和她印象里的修道之人反差太大，可不像夫君口中说的什么法师，倒是很想邪门歪道，这让她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可没等她有什么动作，却被苗鸿业给揽住了肩膀
“夫人，西华法师乃是陛下亲封的道家大师，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可。。。”
“我知夫人和凤儿心地纯良，但是想想这畜生对凤儿和小翠做的事，要是凤儿过不了心里那关，夫人难道还想看着凤儿寻短见？”
苗夫人心思百转，最后还是听从了苗鸿业的话，只是转过头不看那边。
\"法师，我该怎么做？\"
苗凤凤虽然强迫自己看着下半身赤裸的杜大能，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适，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心里变化，让自己不退缩，
\"你们之间的仇怨一切皆因惹祸根起，既然由它起，当然是由他了结。“
”小娘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把我交给官府吧，我愿意接受律法的惩处，我愿意。。。“
杜大能害怕的求起了情，可还没说完被雅巴尔用鞋子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唔唔的说不出话。
同为男人的苗鸿业虽然也默许了成玄英教唆他女儿有仇报仇的态度，但是心里到底是对这种’私刑‘有些心里发毛，小心翼翼的道
“法师，要不然就直接把他杀了吧，让小女把他阉了是不是。。“
”你闭嘴，你是她爹，生她养她的爹，女儿受辱，不能帮她报仇，现在报仇的机会摆在她面前，你还有脸说话？“
成玄英直接打断了苗鸿业的话，拷问起了苗鸿业的良心。
”法师有所不知，我虽有一介官身，但是他杜家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下官实在是无力抗衡，惭愧。“
”呸，仇人都摆在面前了，贫道把他救活之时，她们两个妇道人家胆怯不敢动手很正常，你虽是个读书人，但也是个男人，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现在贫道给你女儿机会报仇，你还惺惺作态，真是让人作呕。“
成玄英一点没有遮掩的诛心之言，让苗鸿业面色尴尬，本还想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己当初也曾打算就算拼了不做官也要把杜大能绳之以法的话，但是终究显得太矫情无耻了。
“贫道也不是什么残忍毒辣之人，昔年也是对法家经典研习过许多，之所以设置律法，是为了让不守道德的人知错能该，但终究没能杜绝，所以贫道认为，只要把犯错的根源给断绝了，那个惩戒效果才能达到。”
雅巴尔却是忍不住问了
”按法师的说法，那要是偷东西的呢，把手砍了？“
”你把贫道想成什么人了，怎么可能如此残忍。“
”哦。。“
在场的人松了一口气，就说这个道士不是那么残忍的人，只是面对苗凤凤的遭遇，才有感而发而已。
”偷一次就砍一根手指，有十根手指，够偷十回了，要是十根手指都没了，才砍手。“
成玄英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头皮发麻，手指都没了，还怎么偷东西，用脚嘛？
但是也引来了想要挽回颜面的苗鸿业反驳，
”法师或是只读法家经典，没有好好的研读过儒家经典，如此偏执的想法，要不得。“
”你这是在教训我？“
成玄英玩味的冷笑
”下官并没有教训的法师的意思。“
”儒家经典？儒家教的你们这些人学了嘛？礼义仁智信，一点没学会，什么天地君亲师倒是背得明明白白，都选了当狗，还要讲自尊。“
”我知法师不受陛下挽留在朝为官，但也不该如此折辱于我。“
”折辱，我就折辱你了，你当如何。“
成玄英甚至还上前给了苗鸿业一脚，又补了一句”你当如何。“
苗鸿业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却也不敢怎么样，论身份，成玄英比他高了不是一点点。
论角色，人家是准备帮自己女儿报仇雪恨的人，论武力，还是算了。
根本没有一点能支持他反抗的。
”看到了吧，当今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强食，人呐，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成玄英的感叹让苗凤凤下定了决心，成玄英对她爹动手的事，她没有任何表态，当初为什么会寻死，还不是她爹最后无耻到要把她嫁给面前这个禽兽吗？
”多谢法师提点，法师我该怎么做。“
”看见那短虫了吗？抓着它。“
苗凤凤强忍恶心的一把握住了杜小能，
如果地点换成平康坊的青楼，或许杜大能会很享受，但是现在，杜大能只觉一股凉气从苗凤凤手里传遍他的全身，本来就冷得发抖的他，现在更是抖个不停。
”看吧，也就那么回事，佛家也说过，色即是空，不要在意表象。“
成玄英的声音很沉稳，很平静，此时表现得不像个道人，更像个刽子手正在教他的徒子徒孙怎么工作。
”然后呢，我该怎么做。“
成玄英很是仔细的教导着苗凤凤该怎么做，苗凤凤也不负成玄英的期望，独自一人完成了所有的事，只是手法并不流利，补了不少刀子，才最终完成。
杜大能几度昏迷，又被痛醒，雅巴尔塞到他嘴里的鞋子都快被咬烂了。
目睹了整个过程，让雅巴尔，苗鸿业还有那个为他们一家赶车来的年轻人都同时感觉胯下也有神秘地方吹来的寒风。
成玄英最后还贴心的杜大能撒上了止血的药粉，几秒钟的时间，杜大能流血不止的地方就止住了血。
苗凤凤不解的看向成玄英，“法师为什么还要浪费上好金疮药？”
“既然你已经报仇，难道不该救他？”
“这畜生还杀了我的小翠。”
苗凤凤连阉割都独立完成了，感觉自己强得可怕，根本没把人命放在眼里，何况是杜大能这个畜生，
所以她没有放下刀子，反而双目血红的死死盯着杜大能，把刀尖对准了杜大能的咽喉。
“他对你做的错事他已经你已经完成了对他的刑罚，他带着这残躯继续活下去，才是死者对他的惩罚，别忘了贫道和你说的话，有时候死并不是最好的惩罚，带着无尽的痛苦活着才是。还是你被他糟蹋过后，反而喜欢上他了，所以不忍心让他受苦。“
成玄英的话一说完，直接让苗凤凤后退一步，手中的匕首也随之掉落在地。
雅巴尔看到这一幕，却是着急起来，要是杜大能不死，那他就危险了，连忙劝阻，但是如果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那自己今天做的所有事不都白费了。
“你们这是在招祸，你们把他阉了，要是放他走，就不怕杜家报复？”
几句话说得苗鸿业亡魂大冒，一直呆在家里的他，消息并不灵通，还不知道杜大能正遭遇京兆府和王家双重捕猎的消息呢，现在也慌了，上前一步捡起苗凤凤掉落地上的匕首，想就此了结了杜大能，但是成玄英还在旁边，他怕成玄英阻止他，所以是为了成玄英不插手，他准备先给成玄英洗洗脑，
“法师可曾听过一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
“当然听过，你想说什么？”
成玄英倒是好奇了起来，苗鸿业准备说什么来说服自己，或者说说服他女儿。
“法师可知道为何这么说。”
苗鸿业说话间缓慢的像杜大能靠近，
“自然是知道，天地轮转自有规律，互不相妨，人与人之间也是如此，如若心胸太小什么都放不下，事事与人争，仇家越来越多，自然不是好事，所以古人才会这么告诫后人。”
“既然解不了的仇，那就让仇人去死，老祖宗才会告诫我们，斩草定要除根。”
苗鸿业说完，一刀就朝着杜大能的胸口捅去。
雅巴尔看见，心里猛的一喜，目的最终还是达到了，杜大能死了，还不是死在自己手上的，自己彻底安全了。
就算有天杜家真有本事查到这事，自己也可以推脱是杜大能挟持自己到郊外，刚好碰见以前的仇人，被仇人手刃了。
雅巴尔也不多言，也不嫌弃晦气，先是上前撬开杜大能的死人嘴，把自己的鞋子取了出来穿上。
又把牛车的牛解了下来，准备带回长安一卖，今天的事彻底过去了。
本来就是雅巴尔报信让苗家人来的，所以现在雅巴尔走了，也没人阻拦。
“夫君，你这是！”
苗夫人吓得不轻，自己女儿化身‘阉官’，自己当家的化身杀人犯，这个转变让她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苗鸿业却没有理她，反而叫了一声那个离得不远不近的年轻人
“大牛，你过来。”
”苗叔。“
”今天的事。。。“苗鸿业本来还打算组织一下语言，但是被叫做大牛的年轻人却说了
”苗叔，什么都不用说了。如果没人问起，那今天我什么都没看见，如果真有人打听，那今天我只是带着你们一家出来踏青，看见这个畜生横死路边而已，因为害怕没有报官而已。“
”好，好小子，我没看错你。“
苗鸿业欣慰的拍了下大牛的肩膀，大牛只是憨厚的笑了笑。
“那苗大人准备如何处理我啊？”
成玄英感觉到了苗鸿业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奇特，直接开口问
“法师大恩大德苗家没齿难忘，如果法师觉得苗某今日做错了，大可以去报官，只是下官妻女和这位后辈是无辜的，希望法师高抬贵手。”
苗鸿业知道，像成玄英这种人，就算做了什么恶事丑事，也自会有人出来帮他兜底，所以他教唆自己女儿干那事，一点后果都不用承担，但是自己没有随他心意杀了杜大能，事情就不同了，他要’惩罚‘自己，还真是几句话的事，毕竟当今陛下亲封的法号，就算什么官职没有，也不是他能随便忤逆的人。
“没意思，没意思。。”
成玄英没有搭理苗鸿业，转身跟着雅巴尔就往长安城里走去，
“苗叔叔，这法师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牛摸不着头脑，问了一句。
“没听他说没意思嘛，就是说对这事已经过去了，他懒得搭理了。”
“是吗？你确定，这可关乎身家性命。’
大牛咽了口口水，眼睛却是盯着苗凤凤看，他自认现在和苗鸿业已经是同一绳上的蚂蚱了，说话也少了点恭敬，这苗鸿业还要识趣，肯定要对自己好些，他家女儿虽然已经被人玷污过了，但是那个人现在也死了，苗鸿业愿意要是愿意把女儿嫁给自己，那自己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的。
苗鸿业自然也是看到了，不过他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淡淡的道
”大牛，我呢准备在工部给你谋一份差事，虽然不能保你大富大贵，但是只要你好好干，让你家衣食无忧那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呢，我只有一个女儿，有些不该想的就别乱想，而且今天是你驾车带着我们出来的，如果真有一日东窗事发，官府里的弯弯道道你可能不清楚，但是我清楚，你说这些年高门大户找替罪羊的人少吗？“
直接就是一顿大枣加大棒，把大牛给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悻悻的收回眼睛，连连点头讨好
”苗叔说得什么话，我大牛您还不知道嘛，好后老实是出了名的，以后你指东，我绝不往西，您说啥是啥。“
苗鸿业对大牛的感官反倒好了许多，比自己上道多了，稍稍敲打就知道该做什么，如果自己要是有大牛这个厚脸皮，自己何至于在官场混得那么差，不上不下的。
”别说废话了，先把他给处理。“
”苗叔你别动，让我来，您衣服精贵，要是沾了您一身血就不好了。“
”既然叫了我叔叔，回头让你婶子给你做几身好衣裳。“
“谢了叔嘞。”大牛也是顺杆子往上爬，把苗字也给省了。
只是抬着杜大能尸体的大牛咧嘴一笑，让苗鸿业有些不自在，自己为什么就没有个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