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命不说话,玄烬的声音反而越来越高:
“你是在享受战斗吗?是在展示你的强大吗?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苏命眼中的寒意越来越重,最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眼睛微微一转,而后顿时充满了杀意。
“我本来就还在想,炎曦大尊温养了你三百年,你体内是否还有残存的炎曦之力。”苏命缓缓摇头:“但现在看来……他的力量果然还没有完全消散。”
“你……你什么意思……”玄烬一愣:“你是说我被夺舍了?”
“不!”苏命微微摇头:“我只是观你体内魔念未消,被影响了。”
“你……你这是在歪曲事实!”玄烬当即明白了苏命这话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受了三百年的苦,难道连质问的权利都没有吗?!”
“妖孽,还要妖言惑众吗?”苏命却是不再多言,直接举起了寂灭剑。
“你要做什么?!”看到这一幕的玄烬脸色大变,下意识后退:“你要杀我?!”
“我告诉你,我可是混沌体!天地间最完美的道基!你杀了我,就是逆天而行!”
“逆天?”苏命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戏谑:“你错了。”
“混沌体是天地造化所钟,但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混沌体了。”
“炎曦大尊,蛊惑他人心智,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死来!”
话音落下,剑光再起。
“不!”
看到这一幕的玄烬当即想要反抗,想要召唤混沌之力,但他体内的本源早已在夺舍仪式中近乎枯竭。
面对苏命这毫不留情的一剑,他根本无力抵挡。
“嗤。”
下一刻,寂灭剑刺入玄烬的心脏。
看到这一幕的玄烬瞪大了眼睛,眼中只剩下了难以置信和不甘。
“为……什么……”他艰难地开口:“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苏命轻笑一声,用一种只有他和玄烬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你错就错在摆错了自己的位置,我可以救你,但你需要明白,救你,从来不是我的义务。”
原来,苏命从一开始就知道玄烬就是玄烬。
只是,后者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如此,苏命倒也不介意顺手杀一个废掉的混沌体。
话落之际,只见苏命手腕一拧。
寂灭真意瞬间在玄烬体内爆发。
“呃啊!”
这股力量之下,玄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而后身体开始寸寸碎裂,最终化作无数混沌色的光点,朝着四面八方散溢而去。
而一旁的光影却是快速收集起了一丝混沌光点,最终将其装入了一个光暗交织的小瓶之中。
做完这一切,光影转向苏命赞赏笑道:
“杀伐果断,苏命,你比我想象的更出色。”
苏命收剑看向光影:
“前辈收走那些混沌本源,是想……”
“为你准备的。”光影直接道:“这些是最纯净的混沌本源碎片。”
“虽然量不多,但足够让你初步在你现有的基础上参悟混沌之秘。”
“等你登上阎王之位,真正掌控地府权柄时,这股力量,对你而言,将有不小的作用。”
他将小瓶抛给苏命。
苏命接过,入手温润,能感受到瓶中那浩瀚如海的混沌气息。
“多谢前辈。”他郑重道谢。
“不必谢我。”光影摆摆手,“这是你应得的。至于这四个……”
他看向四周依旧跪伏在地的四位大尊:
“你打算怎么处理?”
苏命目光扫过四人。
四人感受到他的目光,顿时浑身一颤,眼中露出哀求之色。
他们想求饶,但在光影的镇压下,却连开口都做不到。
苏命沉默片刻缓缓道:
“他们虽有过错,但眼下来说,活着,或许倒是比死了更有意义。”
“你的意思是……”光影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苏命一眼。
苏命没有说话,而是挥手对着四位大尊眉心各自打出一道烙印。
“此乃轮回烙印,从今日起,你们若再犯下罪孽,本判官令将自动感应降下刑罚。”
说着,苏命看向光影:“前辈,现在可以放开他们了。”
“你小子……”看到苏命居然直接奴役了四个大尊,光影哑然一笑之间也是收回了威压。
“噗通!”
四位大尊终于能动了,但他们没有起身,而是同时对着苏命和光影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判官大人不杀之恩!”
“多谢前辈饶命!”
相比起被奴役,他们倒是更在意自己能活着。
光影却是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转头看向苏命:
“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至于助你登上阎王之位的事。还差一个契机。”
“总之,等到了那时候,我会再来寻你。”
话音落下,光影逐渐变淡,最终彻底消散在空气之中。
光影离开之后,荒原之上赫然只剩下了苏命与那四位依旧跪伏在地的神域大尊。
缓缓将手中那小瓶收起,苏命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眼前四人身上。
没人会想到,四位在神域跺跺脚就能让一方疆域震动的大人物,此刻却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起来吧。”苏命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四人闻言这才如蒙大赦,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苏命看着他们:“你们过去的罪孽,本判官暂时记下了。而且如今,轮回烙印已种,望你们好自为之,若再行不义……”
他没有说完,但话中的寒意让四人同时打了个冷颤。
“谨遵判官大人法旨!”四人连忙躬身应诺,姿态放得极低。
“还有,炎阳域不可一日无主。”苏命沉吟片刻道:“炎曦已死,新任大尊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但有一点,若有其他异动,即刻通过烙印向我禀报。”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记住,这是你们赎罪的机会。做得好,过往罪孽或可酌情减轻。若再生事端……”
“不敢!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判官大人所托!”四人异口同声,哪里还有半点大尊的架子。
苏命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最后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祭坛和荒原,而后袖袍一挥,身形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