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了。”
沉稳如岩玉般的语气与年轻到过分的嗓音中,男人缓缓转过身来。
他身形瘦长,穿着一身类似于西装燕尾礼服,但又有古代长袍下摆的外衣,中间是一层介于袍子和长褂之间的内衬,内部则系着一根带有菱形金石装饰,下方印有菱形岩晶符号的纯白领带。
衣服表面刻有龙鳞凤羽的图案以及方胜纹与回纹,既保留了璃月风味的飘逸潇洒,又给其本人增添了几分优雅知性的韵味。
至于本人,样貌极为俊美,黑到丹霞橙的渐变色短发后面束起一根拖至腰间的发尾,其脸颊方正端庄,既保留了男子的英武又带有一丝女子的柔和,一双剑眉之下是金色矍铄的菱形双瞳,隐约有着帝王之相。
温和与贵气并存,如此样貌,任谁都要夸上一句翩翩公子。
面前之人的身份样貌,荒泷一斗早已心知肚明。
尘世七执政之一,璃月的君主,众仙之祖,岩之魔神,被璃月子民尊称为岩王帝君的摩拉克斯……
现如今伪装凡人在往生堂担任客卿,其名钟离。
钟离打量的目光在荒泷一斗的身上停顿了一秒后,这才微微颌首,
“小友,你的名字与事迹我已通过留云真君的口中了解一二,不必多礼,先入座吧。”
他接着看向了魈,“魈,你也一样。”
二人乖乖地坐下了。
钟离面色不变,随手拉了一张椅子也坐了下去。
于是,在这小小的茶桌之上,坐满了璃月友方95%的战力。
钟离坐在主位,魈与荒泷一斗居于左右两侧。
魈的坐姿标准,双手还放在了膝盖上,而荒泷一斗已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没办法,他太渴了。
“帝君。”魈率先开口,目光郑重无比,“魁有事禀报。”
“是层岩巨渊那里的问题吗?”
钟离此刻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动作优雅地品鉴起来。
“没错。”
魈点点头,将自己和荒泷一斗两个人的遭遇以及与戴因相遇之后的所有经历一字不落的报告给了帝君。
“竟有此事……”
钟离放下茶杯,眸内金光闪烁,“我知道了,层岩巨渊的危险看来需要重新评估,这次辛苦你们了。”
“不敢,这一切于魈不过是分内之事,何来辛苦一说。”魈的态度依旧恭敬。
钟离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是希望魈这孩子能够更开朗一点的。
旋即,他把目光放在了荒泷一斗的身上,轻笑一声,“说起来,关于层岩巨渊一事,小友倒是居功甚伟,不知对于以后的事情,小友你有何见解?”
“啊?我?”
荒泷一斗伸手指了指自己。
钟离点了点头,一旁的魈也把眼睛转了过来。
我能说我坐着看嘛?
荒泷一斗嘴角抽搐了几下,“很抱歉啊,完全没有,我唯一拿手的只有战斗,出谋划策之类的完全不在行啊。”
钟离面上波澜不惊,“嗯,小友的实力我通过众仙口中的消息也略知一二,赤望台上与蚩风一战,又在层岩巨渊深处战胜了不知名的深渊造物,真可谓英雄出少年。”
“那么换一个问题罢,据我所知,小友你来到璃月的时间已过一月,我想请问,在这一月的经历中,璃月这个国度在你眼里是何评价?”
魈品尝出了不对,比起层岩巨渊的事情,帝君好像更加在意荒泷一斗这个人。
荒泷一斗自然也听明白面前这位老大爷醉翁之意不在酒,苦笑一声,再次拱起了手,
“帝君,别在玩我了,你知道我一向不擅长这种氛围,比起枯燥的话题,还是直击本质来的好。”
“………”
一阵不算漫长的沉默…
“如此,倒确实是我失态了。”
钟离眼中金光微闪,戴着黑色手套的修长食指在桌子上轻轻一敲,
“魈。”他轻声道,“接下来的谈话我希望与一斗小友独自交谈,你先回避一下。”
“是,帝君。”
魈从椅子中起身,拱手之后立刻从阁楼之中消失。
荒泷一斗用见闻色霸气感知了一下,发现百米开外的一处角落中,魈正待在那里,毫无存在感。
他抬眸,“帝君,果然是有事啊。”
钟离正欲再倒一杯茶润润嗓子,可却发现茶壶里的水早被荒泷一斗喝得一干二净,也只能作罢。
“没错,留云已经告诉你了吧,虽然璃月现在表面上安稳祥和,但其实早已站在了风口浪尖。”
“昔日埋葬于历史的众多魔神再次复苏,并依旧对着这片繁茂富饶的土地虎视眈眈。”
“我虽有移山倒海之伟力,但一人终归难以庇护璃月全面,稍有不慎,便是千年古都一朝覆灭的结局。”
“而我作为璃月的神,绝不会就此罢手,放任璃月走向毁灭的结局。”
“所以…您希望我为璃月而战吗?”荒泷一斗忽然抬起头。
“然也。”钟离承认。
面对璃月如今的危机,他手上的每一位仙级战力都是重中之重,对于荒泷一斗这种与魈齐平的顶级战士,他更不想放手。
“对种这种事情我倒是无所谓。”荒泷一斗耸耸肩,“只不过帝君,我想问一句,对于那些所谓的神明,您不是怕自己并非敌手,只是由于他们的分布太过广泛,因此担心在战斗途中分身乏术,无法及时支援对吧?”
钟离点头,他所担心的正是这点。
面对曾经的那些手下败将,他根本不曾放在眼里。
魔神又如何,左右不过一根岩枪的事。
可…若是他们群起而攻之,他虽然不惧,却也没有办法护住身后的守护之物。
归离原那一战是他永远的遗憾……
“那为什么不去其他国家求援呢?其他国家不做讨论,作为邻国的蒙德与须弥也应该会给予帮助吧。”
荒泷一斗皱眉询问。
“原来你疑惑的是这个啊。”钟离淡淡瞥了荒泷一斗一眼,“可如果我说,他们连自身都难保了呢?”
“什……”
荒泷一斗面色谔然了一瞬,随后压下内心的焦躁,“您的意思是…各自的国家都发生了令其所有人都自顾不暇的致命事件?”
“倒也不是绝对。”钟离纠正一点,“但仅与璃月相邻的二国,我可以断定,他们也正在遭遇危机,只是情况要比璃月好上一点。”
荒泷一斗此时却是回想起了一月前分别的绫华二女。
敢情他之前指的两条路,竟然没一条是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