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夏很意外。
跟江肆年认识到现在已经六年。
他是怎么样的钢铁直男她比谁都清楚。
从江肆年掏出钻戒开始林晚夏就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听见江肆年这番告白，林晚夏怔怔地看着他没有反应。
还是江肆年主动牵起林晚夏的手，把戒指套在她手上。
林晚夏感觉到无名指上的凉意，才终于回过神来。
然后，没出息的掉了眼泪。
喜气而泣。
所以没有人上来安慰林晚夏，大家都在起哄。
“亲一个！”
“亲一个！”
江肆年轻柔地用指腹抹掉林晚夏的眼泪，“别哭！该不漂亮了。是我不好，以后，每年大大小小的节日，我都尽量陪你过。”
林晚夏破涕为笑，嗔怪道：“没见过你这么没诚意的男人。许愿都是尽量、努力。”
江肆年也笑，不辩解自己的身不由己。
林晚夏主动踮起脚，吻向江肆年。
周遭安静了一瞬，随即是热烈的掌声、拍桌声、敲碗声、还有口哨声。
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也只是一触即分。
但在88年，两个人的行为也算是惊世骇俗。
好在来的都是亲朋好友。
大家也见怪不怪。
就连月月，明明十指遮脸，却还是透过指缝偷看。
被林晚夏抓包后，还恶人先告状，“爸爸羞羞！妈妈羞羞！”
林晚夏没好气的在女儿头上轻弹了下，“小淘气！”
亲朋好友来的很全。
宋淑云和任秋心也在其中。
任秋心个头蹿了不少，整个人变得更漂亮了。
宋淑云神色也舒展了不少，但总是一脸让人看了不太舒服的愁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谁出门看见别人笑脸相迎都会变得心情很好。
但是宋淑云这样的，就比较让人讨厌。
她有点像祥林嫂，虽然不至于逢人就说自己的不如意，但总苦着个脸，活像所有人都欠她钱。
要不就像现在这样，坐在桌前，一副唯唯诺诺好像大家都欺负了她一样。
林晚夏没多说什么，就跟她们点了个头。
其余的人，有江肆年的战友、王妈宋姨以及其他几个四合院负责修缮维护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些林晚夏在京城新交的朋友。
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李雯雯。
“我说夏夏姐怎么一天天过得跟尼姑似的，原来是家里藏着这么帅个姐夫！”
李雯雯对林晚夏的称呼，从两年前的“林组长”到“林姐”再到“夏夏姐”整个过程只耗时一顿海鲜大餐。
从那以后，林晚夏就收获了小迷妹一枚。
李雯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
很厉害的小丫头，大学期间还当过交换生，在外国硕士毕业才回来。
“你怎么来了？”林晚夏多少有点惊讶。
她都刚回来，李雯雯倒是跑的快。
“没办法，我本来想跟你一起回来的。怎奈你看见姐夫就扑了上去，又搂又亲的，我不好意思过去当灯泡，只能悄悄溜走。”
林晚夏：“……”
江肆年解救林晚夏于水火中，“来来来，大家吃饭去。今晚在院子里吃烤肉，一会儿再回来，续摊唱歌。”
***
许久没能睡到自然醒的林晚夏如愿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还是在肚子连续不断的抗议下才不情不愿的起床。
家里很安静。
只江肆年自己在客厅里等着她。
“醒了？”
对上江肆年一脸的宠溺和纵容，林晚夏不感动，哼了声，“好意思问！”
也不知道谁折腾她到天亮。
江肆年心虚地摸了下鼻尖儿，“久别重逢，一时没控制住。”
林晚夏短促地“呵”了声，大爷似的，坐在桌前，“我饿了！”
江肆年立马把碗盘推到林晚夏跟前，“要不，我喂你？”
“不用！”林晚夏义正严辞地拒绝。
开玩笑！
谁能保证喂到最后是他喂她还是她喂他？
吃亏上当只一次。
林晚夏坚决跟江肆年保持距离。
“接下来，你什么安排？”江肆年放下手中的书，不理会林晚夏的抗议，坐在她身边。
“怎么？有事？”
“我答应过星星要每年带他回老家一次，今年还没回。”
林晚夏点点头，“嗯，去年我带他回去了，你不算食言。今年回去……也行。”
“顺道再回趟老家？”
林晚夏犹豫了下还是点头。
“放心，这次不久住，待个三五天，我们就回岛城。我知道你惦记想去看船厂看小龙女号。”
林晚夏满足了，“嗯。”
让海的女儿离开海两年多，这跟谋杀有什么区别？
不对，还是自杀的。
林晚夏真的万分想念大海了。
见江肆年一副欲言又止，林晚夏开口：“还有什么事，你干脆一次性说完？”
“说好去看看大哥大嫂的。我……”
“明天去。”林晚夏拍板，不给江肆年纠结的机会。
江肆年：“……”
第二天一大早，江肆年就醒了。
林晚夏也醒了。
被江肆年蛄蛹醒的。
“怎么？你是睡在针尖上了吗？”林晚夏没好气道，“就是住个大哥家，不至于。最差的结果最多就是大哥大嫂把我们轰出来。”
“大嫂不会轰我们的。”江肆年斩钉截铁道。
“那还担心什么？”
“不知道该说什么。”江肆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林晚夏大致明白他的感觉，某种程度上类似欠债的看见债主。
林晚夏起床气散了大半，哄他，“别想那么多！你看人生其实很短暂，咱们哪有那么多时间蹉跎？！不怕抱憾终身？”
怕！
所以江肆年没再忐忑都没说拒绝的话。
还早早爬起来，做好大家的饭，把要带的礼品也都准备好。
林晚夏看着摆满沙发的礼品有点无语，“你这是搬家吗？”
“我不知道该送什么。”
“我还以为你打算把这些年欠的节礼都补上。”
江肆年沉默。
林晚夏：“……”
还真有这层意思啊！
于是吃过饭，一家四口，大包小包塞进车里，往大哥家走去。
“话说你知道大哥家住哪儿嘛？”
江肆年摇头。
“那你还开车就走？”
“我知道大哥的单位。他们应该住在家属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