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序鼻头一酸，他所有的克制瞬间土崩瓦解，之前的忍耐前功尽弃。
他伸手抱住小心翼翼地抱住莳初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沙哑地一声声呼唤着她：“主人。”
“嗯。”
莳初低低应了一声，肩膀处传来的濡湿感觉让她微微蹙眉。
怎么高兴也哭啊，笨笨的。
“别哭了，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她抬手拍了拍殷序的背，笑着调戏道，“你身上的灰都要全部蹭在我身上，把我弄脏了，小狗不会是故意的吧？”
“没有，我马上就去洗干净。”他急忙松开手，擦干脸上喜极而泣的眼泪，快速说道。
“你带了换洗的衣服？”
“没有。”他本来想说自己马上买，却想起来什么，纠结了半天，才难堪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难过，“我没钱了。”
他是一个人来的，什么都没带，现在穷得一干二净。
为了找到她，他大部分的积蓄都用来打探消息，只剩下一点，那些人害怕被她身后的家族发现把她的消息泄露给其他人，只有钱给够了才愿意把消息卖给自己。
买了那个笼子后就没剩什么钱了，他就一直住在那里等她回家，用光脑下单偶尔买一支营养剂，现在剩下的钱只够自己再撑一个月。
她如果再不回来，自己就要想办法出去赚钱，不能天天守在这里等她了。
“哦，我知道了，小狗现在真的变成一只身无分文的流浪狗了，好可怜哦。”
莳初笑吟吟地俯身看着他，心里却在骂骂咧咧。
真是笨死了，干嘛这么死心眼追着她不放？
都活成这种鬼样子了，主星的流浪汉都没他惨，人家好歹还有吃有穿有的住，就这样还非要坚持守在她家门口等她。
真把自己当看门狗了？
她要是没回来，难道就一直耗死在这里吗？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看他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把自己的身体弄得如此糟糕，虚弱到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程度，也就吊着一口气吧。
嗯，看上去好像还有自毁的倾向，正常人谁会这么折腾自己身体。
她如果不管这家伙，他真的能把自己活活折磨死吧。
还是个孤儿，没有家人，那就没办法打包送回去了。
什么都没有，连家都没有，真的和流浪狗一样啊。
是可怜兮兮的流浪小狗，还笨笨的，只会默默抹眼泪，哭包一个。
她在心里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语气里有些不情不愿：“好可怜的流浪小狗哦，那我就大发善心收留你吧。”
反正她现在不缺钱，养个alpha当宠物也没关系。
他还是挺好用的，养好了以后可以和自己一起上战场，又乖又听话的小狗可比那些不靠谱的人强，自己的后背交给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毕竟，笨蛋小狗可不会叛主。
“好啦，小狗去把自己洗干净吧，我把你账号从黑名单拉出来了，给你转了一笔钱，要买什么衣服自己买。”
莳初看见殷序的眼神忽然躲闪，立刻猜到了他的想法。
她用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住alpha的下巴，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却有些凉嗖嗖的：“别想着给我省钱哦，我的宠物才不穿破烂，既然是我的宠物了，至少也要配得上我的身份。”
小笨狗好像打算买些便宜的衣服给她省钱，别到时候穿得丑兮兮的辣眼睛，她现在又不缺钱，她的宠物当然也要用好东西。
都决定养宠物了，她才不会吝啬一点投入。
反正，连人都是她的了，不是吗？
“当然了，我先和你说清楚，你要是真的要当我宠物的话，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其他人的话不重要，但必须听我的。”
别老被人教坏了，别人说一句就信。
“主人。”
殷序颤抖着声音喊了她一声，只感觉自己的头晕乎乎的，猛烈的喜悦将这一年以来的折磨和痛苦全部冲的一干二净，心里现在只有开心和满足。
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神明回应了他长久以来的期许，他可以成为一株待在她身边的小草，瞻仰血色之花的绽放。
“我只听主人的。”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如同立下誓言一般郑重。
“真的想清楚了吗？当宠物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以后就没有人身自由了，大概也没有人权，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无论是身还是心，我叫你杀人你也得杀人，不能反抗我的命令。”
“主人要杀谁？”
莳初看着面前忽然眼神一凝、杀气四溢的alpha，有些沉默：“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听清楚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我听到了，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要自由，我只要待在主人身边，主人就是我的一切。”
她低头望着那双映出自己模样的灰色眼睛，朝他缓缓伸出右手。
殷序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仰头望她，眼中除却她以外空无一物，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主人就是小狗的一切，她就是自己的一切。
“好吧，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了，小狗。”莳初脸上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郑重说道，“或许你在调查我的时候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不过我还是要正式介绍一下。”
“我是莳初，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了。”
殷序仰头愣愣地看着她的笑容，胸口的心脏疯狂跳动，想要冲破束缚。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滴在地上，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她还记得当初答应自己的约定。
她说过在现实里见面就会告诉自己她的名字。
她没有忘记。
主人，是他的主人啊。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少女的手，仿佛托付一切，将自己完全交给了她，慎重地说道：“我是殷序，以后就属于你了，主人。”
真好，他真的有主人了。
“嗯——”莳初拉长声调，忽然凑近殷序的脸，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带上了一丝危险，“当我的宠物可不能背叛我，殷序，如果你背叛我的话，我会杀了你的。”
她不养会噬主的宠物，拿了她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他要付出的就是忠诚，如果做不到的话，她会让他知道什么是死亡。
站在她身边的人可以弱小，但一定要有真心，她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我不会的。”
他望着那双妖异的血瞳，在心里起誓。
小狗才不会背叛主人。
殷序也绝不会背叛莳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