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静悄悄的，两人互相对视着，针锋相对，丝毫不让步。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南烛轻笑一声：“我倒是觉得，只能凭借信息素去盲目跟随的工蜂，是一种无能。”
芙蕾雅：“……”
“工蜂因为信息素和生理原因跟随蜂后是理所当然，但是只能因为这些既定因素跟随蜂后……”南烛深深地看着芙蕾雅，一字一顿：“毫，无，意，义。”
话毕，南烛轻轻敲敲门，待门后的人准许后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芙蕾雅：“……”
果然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不过就是早出现了一些，提前出现在秘书的候选人里罢了。
“小姐，总领先生，请用茶。”
办公室内，气氛有些沉闷，南烛并不做过多反应，只是将托盘放在桌上，自然地给两人一人斟了杯茶。
茶汤颜色正好，清净透亮，茶缸碗上淡淡的清香便弥漫整个办公室。
时音和总领都没有说话，南烛也不做多余的停留，倒茶之后便拿着托盘走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
“这次你出去真的一个人都不带？”待南烛出去，总领才皱着眉开口：“这次的计划一旦实行，你可就与之前背道而驰了。”
“只要您不是背道而驰就足够了，炎龙国不是我的附属品。”时音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草稿纸：“没有鱼饵是永远钓不上来鱼的。”
“总领大人，炎龙国不是我的附属品，你也不是，人类也不是。”时音淡淡道：“我们是两个人，管理的不同的部门和方向，做出的决定和政策自然也不应该相同。”
总领：“……”
“放心吧，这次这次闹出的乱子够大，这些政策颁布下去，一时半会不会引起不满的。”见总领沉默，时音开口安慰：“本来在末世之中能活下去就已经很好了。”
“不，我在意的是，这次去明台寺，你自己去吗？”总领长叹口气：“我以为，不管去哪里，你身边至少都会带人。”
“原本确实有这个打算，但现在……身边暂时没有可用的人。”时音倒也没打算瞒着总领，直话直说。
“没有可用的人？你不是捡回来不少。”总领有点惊讶：“他们都很优秀，而且你这次去不是去打架的吧？”
刚刚不是说这次可能突发的事件难以解决，所以去请援兵出山吗？
“是，但是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时音顿了顿：“我一般会带上一个心性纯净的人，毕竟这次是要请佛出山，我至少会带一个足以让佛认可心性的人。”
“南烛呢？”总领问。
“他的心性和纯净可差太远了。”时音摇头：“我虽不好下定论，但是这方面我总是相信我的直觉。”
“我看你捡回来的芙蕾雅不错。”总领又想了想：“季川和叶少衡呢？”
“芙蕾雅……”时音沉默了一下，避开了这个名字：“叶少衡自从叶元松死后性情变化很大，原本我的计划是他得到世界刻印的承认，自然也就证明他拥有足够的能力和心性。”
“他原本应该拥有什么刻印？”总领疑惑。
“英勇，即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无论何时英勇冲锋，即便逆境也敢无畏向前的黎明之光。”时音沉声道：“而叶元松则是夕阳，即以生命的无畏超越生死，以意志和信仰撑起黑暗前光明最后的荣耀。”
“是出了什么意外吗？”总领思索着。
叶少衡回来之后确实沉稳了许多，这原本应该是件好事，可是他在很多方面似乎在刻意模仿叶元松。
叶少衡并没有对自己爷爷的逝去表示悲伤或者痛苦，非常正常的继续投入工作，可是总领隐隐看出，他根本就没有从爷爷走掉的悲伤中醒来。
甚至，叶少衡越来越像叶元松。
“这个不好下定论，或许是一句话偏差，或者是某个细节的不稳定，都可能引起一个人剧烈的变化。”时音托着下巴：“抱歉，即便我重复了这么多次，我也无法复刻每一个点的微妙细节。”
“所以，没有被世界刻印承认，本身就意味着他这个人的心性出现了意外。”总领算是理解了时音的意思：“那季川呢。”
“目前来说他的心性确实符合，但是很遗憾，拥有系统的人不可能被。”时音否定：“你甚至可以理解为……污点或者标记。”
总领：“什么！？”
“顾长歌和秦晋其实都很优秀，但坏就坏在他们重生的记忆太晚，经历过末世后期的人很难拥有那种纯净。”时音继续说：“至于林北月，她得留下带队。”
“那，那你呢……”总领有点迟疑。
这么多人都不拥有符合的纯洁的心情，那难道时音就符合了吗？总领可不信，他相信时音的耐心、毅力、力量……唯独不信时音所谓的纯净或者赤子之心。
“实话说，我确实没有，所以这次是去碰运气。”时音叹气：“总归是为国救世，请他们出山应该有希望。”
“唇亡齿寒，炎龙一灭，他们也要断根，让明台寺出山并不难，难的是借佛之力。”
总领不再说话，拿着商量好的草稿通知下去。
接下来的安排不是说只有他们两个商量好了就完事了的，现在他们是以国家层面和末日进行对抗，国家牵一发则动全身。
而时音显然不打算做个人英雄。
从一开始时音说末世是人类的末世，世界是人类的世界时，总领就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事。
只是，这次的计划……
总领迅速让自己的秘书将草稿上写下的一切归档整理，组织大家开会，果不其然，大家拿到资料头三分钟，就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诺大的会议室，所有人手里只拿着单薄的两三张纸。
这两三张纸已经足够了，上面写的句子短促却都是精华与核心，舍弃了冗长无用的字句，三两句话便划清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接下来发生的事我们都大概了解了，但是……”一个中年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皱着眉，一脸不认同。
“时音小姐，这是您的主意？”年轻人就沉不住气多了：“如果真的按照这上面的计划进行的话，也就是说，我们要放弃一座城的人？”
“是这样。”时音并没有否认，而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是这样？在开玩笑吗？
“时音小姐，我们身为炎龙国的高层，怎么能放弃一座城的人呢？我们现在带领着人民，难道不应该想办法，不放弃任何人，将损失降到最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