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栋栋房子里面，伸出的脑袋，张戈无语了。
远处的就不说了，单就姐弟二人的这栋楼，就深处七八个脑袋！
有人哭，有人喊，有人向他们打招呼……
张戈有一种冲动：直接放手，摔死老警察，然后自己跑路。
开什么玩笑？
他光扫一眼，七八栋楼，就有二三十个人！
带着这么大一群累赘，别说去J县，原路返回安全区都不可能。
他只有一条充气艇，带不走那么多人！
眼看有人要缩回去，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张戈连忙大喊：“不想死的就别出来，在家等着，本营长一个个上去敲门！
记住，连续敲三下再开门，只敲一下的可能是丧尸，千万别开门！”
把老警察拉上来，把张戈累的够呛。
老家伙体能完全不行，全靠张戈使劲儿，把一个一百六十多斤的死胖子，从十多米高的位置拉上来，累得他多次想中途撒手。
张戈一边喘气，一边询问：“步枪会用吗？”
老警察点了点头，接过张戈手里的自动步枪，有些怀念的看着张戈手里的步枪：“当年用的最多的是八一杠，九五在即将退役的时候用过。”
张戈听出来了，老家伙以前也是当过兵的。
不过想一想也合理，九十年代裁军之前，步兵的数量，足够让周边的小国瑟瑟发抖。
老家伙八成是那个时候退役，成功上岸，混了个警察饭碗。
张戈没有把步枪交给老警察，因为对方会用！
不是不信任老警察，是对方没有让他信任的东西。
目前他对老警察的所有了解，都是对方的一面之词。
问这个问题，只是在危急关头，多一个选择，会考虑把步枪丢给老警察。
现在并不危急，他还是拿木浆，张戈才更有安全感。
提着工兵铲，张戈摸进姐弟两人所在的那栋楼房。
没准备用枪，在狭小的空间，枪不一定好用，巨大的声音，容易把周围的丧尸，都吸引过来。
老警察也很干脆，拿着木桨，后背对着张戈，两人一前一后往楼上而去。
楼道里面的丧尸，早就之前就被外面的声音吸引，又被血腥味诱惑，掉进了河里。
上楼还算安全，二人挨家挨户的敲门。
遗憾的是，这栋楼只有十几户人家，仅有八个人，其他的住户，八成已经不在了。
搜索完一栋楼，张戈让他们把粮食物资，集中到一家住户里，方便到时候撤走。
他和老警察继续往前面的楼房，慢慢搜索。
靠近河边的几栋楼，清理起来十分轻松。
因为楼道里面的丧尸，早就被吸引走了，并且淹死了。
如法炮制，他要求所有住户集中粮食物资。
期间没有人不乐意，非常配合。
倒不是他们比马家村村民更有觉悟，而是他们比马家村的村民穷！
马家村的村民，搬走了村里大部分粮食，人均拥有粮食，按吨算，够吃几年！
这里的居民，人均拥有粮食，按顿算，吃了今天没明天。
换了是张戈，也知道该怎么选择。
当开始清理后续的楼房，压力一下子开始大增。
张戈不得不清理一栋楼房之后，改变了策略。
他带人撤出了楼房，把所有人集中到了一栋楼里，让老警察负责把守入口，自己登上楼顶。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是一个行政村，正确的叫法应该是居委会，隶属某某街道，对应的不是一个刘村那种自然村，而是马家村的大村！
更恐怖的是，这里有工厂！
不是什么大型企业，只是一家造纸厂，是这里的支柱产业，拥有员工好几百人。
那对姐弟的父母，就在里面，闹着要去救人，被拦住了。
最恐怖的是：这种经济和人口比马家村更好的居委会，这里连着有十几个！
这是一整个街道，与乡镇是对应级别的！
张戈很想抽自己一嘴巴：当时为什么不松手，放老警察摔死呢？
这老家伙给他挖了太大的坑！
坑太大了，填不上！
张戈对着楼下喊了一声：“老家伙，天快黑了，用家具把一楼入口堵住，安排人守夜。
今天先休息，明天再救人。
你上来一下，我有事儿找你谈谈！”
他准备等老家伙来了，一把将其推下去！
当老警察登上顶楼，也被这里的场景给震住了。
不过，他的养气功夫非常到位，很快平静了下来，看向张戈：“这么急急忙忙的喊我上来，谈什么事情？”
天根本没黑，才下午四点半，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摆明了这是借口。
张戈内心已经平静下来了，淡淡的看了老警察一眼，指了指四周：“有什么想法？”
老警察没回答，一问一个不吱声。
能有啥想法？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都决定了救人，并且救了一部分。
总不能其他人都不救了，直接跑路吧。
他是警察，做不出这种事情。
但是，他知道张戈对姐弟二人能见死不救，也就能做出这种跑路的事情！
这么问，其实就已经不想救人了。
他不想勉强张戈，这里确实太大了！
不说整个街道，就是这个居委会，就已经够吓人。
他刚刚听说这里有上千人，整个街道有上万人，恐怕丧尸数量不低于五千！
就凭一把手枪和一把95步枪，基本跟找死没区别。
除非张戈能把独立营的人全拉过来，提前做好规划，才能有一战之力。
老警察没有劝张戈：“你走吧，这里太大，丧尸太多，已经超出了你的能力。”
居然这么好说话？
不来个大义，救国救民之类的？
张戈否定了客套的想法，万一对方当真了，就尴尬了。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老警察：“你怎么办？”
他发现了老警察有一个优点，与王梅不同：老不会拿大义，拿各种责任逼迫他去完成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在事情超出预期，已经不可能完成任务，或者有危险的情况下，老警察会默认张戈可以放弃，允许跑路！
这一点，很不错！
张戈的确准备跑路了，也许会力所能及的带上一些人，但不会太多。
他不是轻言放弃的人，确实已经超出了能力。
救人可以，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了。
老警察正了正已经干了很多的警服，非常铿锵有力的告诉张戈：“有些事情，当警察的必须要做！
你现在不是兵，也不是警察，你可以走。
但是，我不能！
保护老百姓，是我的职责！”
张戈有些小感动，仅此而已。
在职场打拼了太多年，见多了人情冷暖和悲欢离合。
他身上的多愁善感，早就被磨平，没那么容易因为小感动就热血上涌。
张戈很平淡的问了问：“我走之后，有什么打算？”
问这话，基本已经决定离开，算是最后关心一下老警察。
毕竟也相处了两天，多少还是认可老警察的为人。
整体来说，废是废物了一点，但该有的人品和气节还是有的。
这是个值得尊敬的老家伙。
老警察笑了笑：“当年我们的先辈，能在敌后打游击。
几十年后，我们一样可以。
只不过，敌人换成了丧尸！
没什么好怕的，丧尸不会诡计，也没有战术，更加没有先进的武器。
只不过是一群凭借数量的木头人罢了。
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我会带着他们打游击，一路往粮食基地靠近。
到了你的地盘，可就需要独立营救济了。”
老警察说得很慷慨，但张戈能听出话中的言不由衷。
丧尸，只是凭借数量吗？
来安全区以前，张戈也是这么认为。
但是，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丧尸之中诞生了可怕的指挥型丧尸，围墙加护城河都挡不住，频频扔丧尸进入安全区，给军部都整得精神压抑。
张戈敢肯定一点，前期老警察带人，凭借对丧尸的了解，也许能混的不错。
但是！
只要军部撤了，一号丧尸王腾出手来......
哪怕是派几千丧尸过来，这个街道活着的，能从丧尸手里跑掉的人，应该是个位数！
可能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