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内径...
安清河在心里念了一声，跟在谢婴身后走进去。
“医师在吗？有医师吗？”
谢婴喊了两声。
踏进屋里，紧跟着，传来一道女孩的回应。
“师父他...今天外出了！”
说着话，安清河看到，透过厅堂，从屋内转出一个身穿素绿古衣的姑娘。
看起来年龄不大，最多不过二十。
“外出了？”
“对...去南婆门了。”
听到这话，谢婴微微愣了一下，表情变了变。
“南婆门...听说那地方最近在准备中秋之物，弄了一些古怪的月饼，结果出事了，难不成和这事有关？”
“我...我不知道。”
那姑娘摇了摇头。
“师父只是让我留下来看铺子，你们有什么需要吗？或者等到晚上，我师父就回来了。”
说着话，她看到了谢婴身后站着没有皮囊浑身是血的安清河，脸色明显一怔。
似乎被吓了一跳。
“等不到晚上了，我们急着赶路，何况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就是想给我这位朋友买身人皮，你也看见了，他皮没了。”
谢婴坐下来笑了笑。
“小医姑，怎么称呼啊？”
“我叫冷月...！”
“冷月？好名字啊！小医姑一听就是个善良人！”
谢婴嘿笑一声。
“冷姑娘，现在铺子里人皮什么价位？一张多少钱？”
听到这话，她赶紧从兜里翻出一张小本子，快速翻看着，满脸认真道。
“孩童的要300核心...青年的要500核心，老人...老人只要100！”
“500？！”
听到这价格，谢婴眼珠子瞬间瞪圆。
随后眉头一挑。
“这么贵？我要的可是上半身，不是一整张，一半只要250吧？”
冷月闻言，张开嘴道。
“不论大小，就...”
话没说完，就被谢婴打断道。
“这么大一张人皮，你能缝好吗？你师父医术高明我知道，但你只是学徒，万一缝不好怎么办？”
谢婴掰了掰手指头。
“万一我走路上断了，也没法回来 找你，这风险可大了，这种情况下，价格要打个折扣才行，200如何？”
“啊...？”
冷月当场懵了，脸色不太好看，赶紧摆手。
“这不行...我要是这价格卖出去，师父会打死我的...！”
“就一个徒弟，打死你他还怎么搞？”
谢婴摇了摇头。
“说实话，200不便宜了，别的地方也才180左右，何况你们这人皮，不也是从死人皮扒下来的？”
“不是...师父说是活人皮！”
“放屁！”
谢婴瞪圆眼睛，把小姑娘吓了一跳。
“那活人能让你扒皮吗？你师父都多大年纪了，扒人家的皮不给他拼了？”
“小医姑，你看着挺实在的，可你这挂羊头卖狗肉啊，我看里面有猫腻，还待再便宜50，150！就这样定了！”
冷月张着嘴，像是快要哭了。
耍嘴皮子她根本说不过谢婴，自己只是个学徒医师，哪有商人厚脸皮？
谢婴不管这个，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掂量几下。
里面似乎是钱，往桌子上一扔道。
“150，你也不用点了，我这人出门外在，向来说话算话！”
“不...绝对不行...！”
冷月刚要拒绝，被谢婴一把抓住钱袋子，塞她手里。
“你现在拿了我的钱，咱们交易就成了，你要是出尔反尔，我立刻去告诉街上的人，你这黑店啊！看我们外来的就欺负人是吧？我可闹店了！”
听到这，冷月欲哭无泪，她不同意，可又不敢真把这人怎么着，看对方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要是真闹店，等师父回来，估计自己就惨了。
只能害怕道。
“别....我卖！我卖...！”
“嘿嘿，放心，你不吃亏的。”
谢婴拍了拍她的肩膀。
极不情愿把钱收下，冷月叹了口气。
“你们稍等一会...”
她转身回内屋。
谢安在厅堂翘着二郎腿，见人走了。
独自来到药铺前台，直接拉开抽屉，翻了翻，顺手拿走一两颗药丸，揣自己兜里。
回头，见安清河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赶紧笑了一声。
“出门在外，正常，小兄弟，别忘了，我这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那人皮要是500买，你我之后要喝西北风！”
安清河没理会他，全当没看见。
过一会，冷月抱着一团人皮走了出来。
来到安清河身旁，手里还拿着一根直针，对安清河道。
“可能会有点疼...我尽量小心点...”
“没事，你缝吧，先从哪开始？”
“先从...背部吧。”
她语气听起来有些紧张。
安清河转过身，将背对着她
随后，冷月开始缝制起来。
当指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安清河就明显感觉出来，她相当紧张。
人皮缓缓贴在身上，一针一线，手抖在抖，尽管抖动的幅度已经很小。
但还是...能够察觉到。
“第一次缝制？”
安清河忽然开口。
后方冷月愣了一下，赶紧摇头否认。
“当然不是！”
说完，停顿一下，声音不由自主变小了。
“是第二次...”
安清河立刻深呼吸。
“没事，放心来，我这人没有痛觉，感觉不到。”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怎么可能没痛觉？
只是比别人能忍罢了。
也是为了让这小姑娘没有心理压力。
听到这话，冷月眨了眨眼，拿针的手果然沉稳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有任何松懈，咬着嘴唇，全神贯注，一针一线。
针线从皮肉穿过去，缝在身体上，一直到最后一针结束后，正准备咬断线头。
忽然，听到对方开口。
“你缝错了。”
“啊...？”
她被吓了一跳，急忙抬起头，就看到安清河侧着脸，语气平静道。
“你用的应该是连续锁边缝合法吧？但最后一个结绕错了，线条没有交叉上，直接截断很容易松开。”
听到这话。
她心头微动，赶紧低头看了一眼。
果然，在最后需要用针线穿过线条时，确实少了一道。
“把这一段拆断重缝吧。”
安清河语气依旧平静。
“你...你能看到我缝制的样子？”
她有些诧异，这人背上也没长眼睛啊！
怎么会知道？
“我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出来。”
安清河转过了视线。
毕竟曾经是医学生！
再加上...安清河没少给自己缝制过人皮...还不清楚里面的门道？
拆开一段线条后，冷月重新小心翼翼的缝制，直到确信没问题后，将线截断。
等来到前半身时，安清河忽然伸手。
“针线给我吧，我自己来。”
“啊...？”
冷月表情变了变，但还是交了出去。
安清河捏住针的半截，用力一掰。
硬生生将针线掰成弯曲形状。
随后拿着人皮贴在自己胸前，一手举着针线开始动手。
速度很快，而且熟练。
冷月在旁边看呆了，随着安清河每下一针，她心都揪一下，看的手心冒汗。
因为安清河下针的速度很猛，每一次都让人感觉要把肉戳烂了。
然而手势却停的又十分稳重，手稳到令人不敢置信的地步。
仅用不到一半的时间，就把前面的人皮缝好了。
而且比背后要美观的多。
安清河站起身，尝试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身体，确认没问题后，将针线还回去。
“下次穿针，可以尝试把针掰弯，弯针比直针更容易滑过皮层，也不容易歪线。”
“哦...好！”
冷月小心翼翼接过，此刻看安清河的眼神已经变化了。
“想不到小兄弟你还会医术！”
谢婴露出诧异的表情，拍了拍他。
“搞定了？那我们走！”
随后，转身直接离开了。
他走的十分匆忙，出了医馆，快速上了猪人车。
安清河跟上去，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坐到车上，才开口道。
“多谢了，虽然这一身人皮让你砍价不少，但也花了150，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谢婴闻言，笑了一声。
“咱们待跑快点才行。”
“为什么？”
“那袋子里没有150，就20！”
“？？？”
安清河懵了，纯奸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