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就是当时说话的语气有点儿急么！再者说了，她也不能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儿，不分青红皂白就……”
何大能跟蒋三金絮叨得嘴皮子都快磨薄了。
蒋三金戴着老花眼镜，正低头看着他的学员表，感觉能晋级收费版的就在后面画个勾，何大能盯着看了一眼，感觉他这是在判断一个韭菜熟没熟，能不能割。
自己这边正讨论生死大事儿，他还在这儿看韭菜？何大能气得一拍桌子。
“你倒是说句话啊！”
蒋三金慢条斯理地勾下了最后两个学生，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何大能一眼。
“我儿临风，就这样。”
蒋三金这一句话，一下亮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搞得何大能还有点儿理亏，憋了半天才喃喃地憋出来一句话。
“那她到底要干嘛？”
蒋三金噗嗤一声就乐了，两撇小胡子抖啊抖，何大能一看那笑容就觉得不怀好意，只见小黄鼠狼抖着眉毛，居然一脸兴奋。
“你不是要捉鬼么？她这就成全你了！”蒋三金手里比划了个画符的手势，就像昨天晚上蒋临风在何大能身上比划的一样，“纳鬼符！这回你就不用担心找不到书店里那个东西了，他会主动来找你的！”
晴天白日啊，可蒋三金这话说得何大能头皮发麻。
旁边响起了一声怪叫，是李瑞池，他本来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好像屁股底下有弹簧似的，腾地一下差点儿原地跳起来。
“她是冲着何大能画的，应该跟我没关系吧！”
“没有没有，”蒋三金连连摆手，“不过，当时就你们俩在场，他要是死了，下一个就是你！”
何大能和李瑞池面面相觑，一时间相对无语，思虑片刻，俩人同时抓住了对方！
“你可不能死！”
“你得帮我，不然我死了你也完蛋！”
蒋三金回到供着神像的房间里，不知道去鼓捣什么了，何大能拽着李瑞池。
“你听出来他那话什么意思了没有？”
李瑞池非常认真地想了片刻。
“听出来你要完蛋的意思。”
何大能摆摆手。
“不是。”
何大能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将李瑞池拽到了墙边，躲到了蒋三金听不到的地方，对着李瑞池低声耳语。
“他那意思，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是死了你也得完蛋，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想让我先跟你要来小米的联系方式，免得你死了，我找不到她。”
何大能简直想把他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美女杂志，这家伙脑子里面除了女人好像什么都没有，不，如果是女人也就算了，他脑子里装的只有女鬼啊。
“老东西的意思是，这事儿必须咱俩一起才能解决，他是想让你掏钱！你没看到他故意躲到里面去了么，这就是给咱俩时间让咱俩商量！这样……”
何大能看到李瑞池要说什么，一猜也知道没好话，何大能直接捂住了李瑞池的嘴。
“闭嘴！听我说！只要你答应拿一点儿钱糊弄老东西，让他教我们捉鬼，我保证，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我肯定想办法让你见到我妹妹！”
也不知道要是小米听到这话会作何感想，反正，李瑞池是一脸的鄙视，小米有你这种哥哥，做鬼都逃不掉被你牵连的命运啊！
不过稍微想了想，李瑞池还是点点头，按照何大能的说辞，进去和蒋三金讨价还价，给了他一千块钱意思意思，蒋三金这才喜笑颜开。
“你们早就应该这样，这才有点儿尊师重道的表现！听我说，这事情简单！”
按照蒋三金的猜测，这老鬼很有可能是在考科举的时候挂了，死了还是个惦记着念书的鬼，要不然也不会蹲在书店里面。
“治其人之身，首先，要懂得其人之道。我给你们制定了一套方案，首先，把衣服脱了！”
“什么玩意儿？”何大能先不干了，“捉鬼可以，但是你想要我的尊严……”
“你并没有！”蒋三金瞪了何大能一眼，“我让你脱衣服，然后，换上我的！”
蒋三金进去准备衣服，何大能和李瑞池脱光了站在课堂里面等着，没一会儿，就看到蒋三金捧着两件衣服出来。
何大能一看就懵了。
尼玛竟然是两件纸做的衣服！
“寿衣都不带这么糊弄的吧！”
蒋三金翻了个白眼，“一件五百！爱穿不穿！”
果不其然！何大能就知道区区一百块钱堵不住蒋三金的嘴，只好让李瑞池又掏了钱。
而且……
何大能的猜想没错……
“衣服，一人五百，这是押金，穿完了还要还给我，记住啊，要是破损了可不退钱！”
何大能气得咬牙切齿，天下再黑心，莫过于蒋三金了，尼玛租他们两套纸衣服去捉鬼，还特么不让破损，天底下还有地方说人话么！
“晚上还要准备祭祀，要大阵仗，古代的书生都是儒家后人，祭拜也要按照儒家的礼仪规制，要祭拜孔子！”
何大能一听这话，啧啧，拜孔子，那得是什么阵仗？按照他在电视里面看到的，怎么也得有什么猪头什么玩意儿……
“烤羊排，要李记的，肘子，要东大街盛光斋的，点心，要八大件儿……”
何大能听蒋三金说着，硬是说出了报菜名的感觉，这家伙一边说一边咽口水，感觉最后这些东西也是落到蒋三金的肚子里。
“这特么都是你爱吃的吧？”
“嗨，祭祀完了别浪费嘛！”
这些还都是前菜，用蒋三金的话来说，叫药引子，只是为了把那鬼给引出来的。
捉鬼还是另外一套程序。
“朱砂三斤，鸡血就来五只鸡的，黄纸十刀……”
“这是给我俩用的？这么多东西，进攻阴曹地府都够了吧？你是让李瑞池替你上货然后你再转卖给其他学生吧？”
蒋三金一脸你爱干不干的架势，何大能没辙，只能偷偷拽着李瑞池的衣摆让他掏钱。
最后，蒋三金还加了一笔特别不要脸的费用。
“安保费！这是我的出场费，我负责在暗中保护你们的安全！”
好不容易算是把钱都给完了，天也黑了，何大能和李瑞池拎着大包小包，又来到了那家书店。
今天书店根本没看门，隔着玻璃门，还能看到里面一片狼藉。
“你跟我们一起……”
何大能话刚说完，一回头，看到蒋三金这老东西居然从外面把门给锁了！
“我靠！我的安保费！”
“放心吧，保你不死！你去里面跪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