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海岸。
何大能把剩下的事情交给蒋多难善后。
第一件事儿就是扛着棺材回到凌家。
凌琪和常富来夫妻俩就像吉祥物一样，坐在客厅。
的确是闲出屁来了。
凌江东倒是罕见地下楼来见何大能。
“怎么样了？”
“请我岳母出来吧！”
凌江东愣了一下。
“合适吗？”
何大能直接冲着楼上扯起嗓子。
“没事儿了，蓬莱玄门已经被干翻了！”
半晌，楼上才响起莫姗奇的脚步声。
她扶着楼梯把手，下楼的脚步有些踉跄。
“你刚刚说什么？”
何大能大概把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陆水月的确找过你，不过，早就放弃了。”
关于莫姗奇不是修炼材料那事儿，何大能没说，怕她受打击。
“这两年的事情，都是蒲子搞出来的。”
蒲子在到处追杀一些玄门弟子。
夺他们的精气，帮他们自己修炼。
“八贤，真的没了？”
何大能点头。
莫姗奇好像还有点儿惋惜。
“我觉得，”何大能打断莫姗奇，“是不是先帮蒋临风处理一下？”
莫姗奇连连点头。
魂魄归体，这件事情还要莫姗奇来做。
毕竟血浓于水。
一行人来到何大能和蒋临风住的小楼。
除了莫姗奇，其他人在门外等候。
凌江东很紧张，搓着手，时不时偷眼打量着何大能。
他还有点儿拿不准，何大能是不是真有那个本事。
而且关键还是想端着点儿父亲的威严。
“要是蒋临风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
何大能面带微笑。
嗯，你想拿我怎么着？
房间里突然响起蒋临风的声音。
“何大能！”
一时间，在场的人脸上都很尴尬。
何大能除外。
一听到蒋临风的声音，他满面春风就进了门。
凌江东气得脸色涨红。
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一睁眼睛先喊何大能的名字？！
莫姗奇手上，最后一缕魂魄正在回到蒋临风体内。
蒋临风的眼里只有何大能。
“我刚才还跟着你，你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
蒋临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好几天。
她其实可以算是处于人间和幽冥界的中间地带。
由于何大能将精气留在她体内。
这段时间里，蒋临风身边一直有个“何大能”陪着她。
“你说会一直陪着我，可突然就没了，我吓死了，我害怕你……”
蒋临风说到一半儿，看着何大能弯弯的笑眼，突然打住。
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
蒋临风的脸颊滚烫。
“那个……”
莫姗奇识相地转身。
“你们聊……”
就连一直守在墙边的女鬼林可嫣都面对墙角假装听不见。
“我还和你说了什么？”
蒋临风抿着嘴唇使劲儿摇头。
何大能憋不住笑。
望着蒋临风垂着的眼帘，慌乱眨动的睫毛。
何大能忍不住怜爱地将蒋临风拉进怀里。
“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蒋临风没有抗拒。
昏睡时看到那个何大能，始终虚无缥缈。
此时她的手触碰着何大能的胸膛，感觉真实而又可靠。
“不过。”
蒋临风突然想到什么。
“我看到有一个人，他一直在跟着我们，好像叫什么……”
“项习风？”
蒋临风点头。
何大能的笑意逐渐凝固，脸色变得阴沉。
蒋临风昏睡了好几天，起来后说想去冲个澡。
趁着这个时间，何大能叫来了林可嫣。
“这两天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林可嫣想了想。
“昨晚！”
当时林可嫣没有守在蒋临风身边——
“不是我玩忽职守，”林可嫣的脸都红了，“当时不方便。”
林可嫣是游魂，她能看到蒋临风在那个世界的情形。
当时那个何大能和蒋临风如胶似漆，有点儿不可名状。
“我回避了一会儿。”
林可嫣站在窗边，看到那团黑气突然没了。
“往西边去了，好像在逃命一样。”
何大能来到窗边，脸色阴沉地看着西边。
项习风真的盯上了蒋临风。
他突然明白了那些黑气的由来。
并不是蓬莱玄门。
即便是，也是被项习风操控了的玄门弟子。
何大能想起乎闻之前说的话。
项习风一直在暗中找他们的麻烦。
但是，他没有直接露面。
也没有直接来找何大能。
现在何大能总算明白了为什么。
项习风没有实体。
而且，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和何大能抗衡。
所以，他盯上了蒋临风。
如果没有蒋临风的话。
何大能倒是想再和项习风玩玩——养肥了再杀。
给他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然后再把他狠狠踩到深渊。
但是，蒋临风是何大能的软肋。
他不许她陷入危险，一分一秒都不行。
林可嫣说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何大能把项习风封在海底的时间。
项习风又跑了。
这次项习风会出现在蓬莱玄门。
是盯上了玄门弟子。
比如蒲子之流——没什么天分，但又贪念过重，不过本身还是有些底子。
现在他要寻找下一个目标。
西面的话……
“难道是盯上了青城府？”
当初何大能和项习风之间的争斗，差点儿掀翻了整个冥府。
现在……啧啧，何大能心说这是要把人间也搞乱的节奏啊。
看来这两天要派人去青城府看看。
“还有别的吗？”
林可嫣指了指门外。
那块灵石。
“前两天，我听这里面好像有人说话。”
“说什么？”
“好像是，‘没吃饱’。”
这东西只是呢喃了两声，就再也没动静了。
林可嫣不太能确定。
何大能伸手摸了一下。
灵石和前两天相比，发生了些变化。
正在变暖，
虽然还不能确定里面到底是什么，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不是凶物。
希望不是个吃货。
蒋临风梳洗出来，也到了晚饭时间。
今天的凌家，气氛和往常不太一样。
凌江东和莫姗奇已经落座。
不过两人看起来……真的不像夫妻。
一点儿温情的感觉都没有。
看来当年莫姗奇真的只是为了找个地方藏身。
而看着这些儿女，莫姗奇的神情也很复杂。
做母亲这件事儿，她恐怕要重头学起。
凌琪和常富来是早早就来等着吃饭。
蒋临风和何大能刚坐下。
凌玥和罗纬也回来了。
一家人坐齐，饭菜也端了上来。
莫姗奇使了个眼色，凌江东有点儿不情愿，硬着头皮开口。
“都把杯子满上。”
何大能憋着笑。
看凌江东被莫姗奇指使的样子，何大能心说老丈人合着也是赘婿？
“今天，我代表凌家所有人，敬何大能一杯！”
莫姗奇的眼眶泛红。
凌江东不想起来。
被莫姗奇在下面踹了一脚。
只好不情不愿地端着杯子站起来。
蒋临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是能感觉到，家里人对待何大能的态度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受人白眼的傻子女婿。
“因为何大能……”
莫姗奇的声音哽咽。
“我们凌家，终于可以团聚了！”
“尤其是你，小苒，三年前就是何大能救了你，今天，他又救了你一命！”
“让你和何大能结婚，是我们凌家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这话不经意地把大女婿罗纬和二女婿常富来也卷了进去。
俩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罗纬。
到现在，他都没站起来。
不管旁边的凌琪怎么暗示，罗纬就是不动。
“罗纬。”
凌江东也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老子都站起来了，你还在那儿装什么蒜！
“爸，妈，”罗纬非但没站起来，身子靠在椅背上，颇有敌意地看着何大能，“你们说何大能多么伟大，说何大能救了凌家，我都没有异议。但是，事到如今，你们难道一点儿都不好奇，何大能为什么能做到这些事情？”
除了莫姗奇，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何大能。
没错儿，罗纬说出了他们所有人的疑惑。
“何大能，”罗纬逼视着何大能，“你身上藏着多少秘密？是不是该告诉我们了？”
何大能差点儿笑场。
你们这是要逼宫的意思？
“住口！”
莫姗奇一拍桌子。
“罗纬！你想说什么？你觉得何大能有什么问题？”
“妈！”凌玥也忍不住了，“不是罗纬，我们都觉得何大能有问题！”
莫姗奇看了何大能一眼，咬了咬牙。
“何大能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从今往后你们不许问……”
莫姗奇这是打算替何大能硬扛啊。
不过，都到了这种时候，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
“那你们就听好了！”
何大能清了清嗓子。
“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
所有人盯着何大能，瞳孔都放大了。
“冥府之主。”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你们不是想知道，陆景穹为什么二话不说给我一个亿吗？”
“因为我除掉了他身上的饿鬼！”
“还有赫连夫人为什么要跟我合作？”
“我能保着她去世多年的老情人非但不会魂飞魄散，还能和她见面。”
“金辉名园的施工地点出了问题，是因为有人砸碎了赑屃身上的石碑，神兽作祟。赫连胜没有办法，是我除了赑屃！”
“还有亦硕集团的李锦涵，她追着我合作，是想让我帮她破了亦硕集团风水衰败的困局！”
何大能一口气全说了。
而结果……
和他所料想的一样。
“哈哈哈哈！”
“你是玄幻小说看多了？”
“不行，我觉得明天还是得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就连蒋临风看着何大能的表情也有点儿复杂。
想要信任他，但有那么一丢丢有心无力。
何大能对着莫姗奇笑了。
那天跟莫姗奇亮出身份的时候，何大能就说了。
“我说了他们也不信。”
莫姗奇此时也很尴尬。
她这帮孩子……还真是有眼无珠。
对于这些人的反应，何大能也不介意。
这世界就是这样，看起来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人。
但人生的高度实在不一样。
你想对谷底的人描述你看到的风景。
他们只当你是说梦话。
可怜，又可悲。
“行了，”罗纬不屑地看着何大能，“你倒也不必编出这么一席话羞辱我们的智商。我和李锦涵已经谈过了，她只是看在凌家的背景，才给你一个合作的机会。以后，亦硕集团的项目还是由我和凌玥负责。”
凌江东又惊又喜，“你们谈下来了？”
前几天凌江东还因为何大能回绝了李锦涵的事情担心。
“看看！”凌江东忍不住对何大能翘尾巴，“还是罗纬办事可靠。何大能，做项目你确实该往后让一让！”
但紧接着，罗纬说的话让凌江东脸色铁青。
“不过，李锦涵对何大能很不满意。我和凌玥，也不想再受人拖累。”
“放心，”凌江东立刻打包票，“我不会让何大能再插手你们的项目……”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罗纬终于站起来。
“我要分家。只要何大能还在凌家，我和凌玥就只能离开。”
这主意显然就是夫妻俩串通好的，凌玥夫唱妇随。
“爸，是我们还是他们，你来选吧。”
谁都没想到，凌玥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是长女。
因为莫姗奇的缘故，照顾弟妹的担子一直在凌玥身上。
她的辛苦，凌江东一直看在眼里。
可凌玥从来没有抱怨过。
没想到她居然会提出要离开这个家。
众人讶异费解。
何大能却好像毫不意外。
看着罗纬，突然笑了。
“好吧，既然大姐和大姐夫这么说，只能是我离开了。”
罗纬就是在针对何大能。
刚才的话再清楚不过。
菜还没上齐，何大能已经离席。
好在他本来也没什么家当。
回了房间，主要是为了拿那幅画。
顺便跟林可嫣吩咐一下蒋临风的事情，假如她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去找他。
“何大能！”
蒋临风突然出现在门口。
“你要去哪里？”
“走啊。”
何大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总不能让你的姐姐姐夫走吧？”
蒋临风的脸色阴沉。
“你走可以……但是……”
蒋临风咬着嘴唇，憋了半天。
何大能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蒋临风。
果然，还是蒋临风先憋不住了。
“你就打算自己走吗？那我怎么办！”
看着蒋临风那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何大能强忍着没笑。
可是……真的太可爱了。
见何大能没有反应，蒋临风委屈地抽搭了一声。
“何大能！你不是人！你说话不算数！你明明说过……”
“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