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跟你似的想得那么多想得那么深,我那个时候就想着怎么搞钱了。”
“钱啊,确实重要,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那是理,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
“没钱怎么送礼。”
“哪个礼啊?是道理的理。”
“差不多,都差不多。”
和知夏姐散步散到晚上十点多,我想留知夏姐在我这里住一晚,可是知夏姐像是早就想好了借口一样,说什么就要回去。
我拗不过他,索性澡都不洗了,直接倒头就睡。
第二天又是平凡的一天,只不过因为最近这个单子的情况,我可以明明知道的带薪出去吃喝玩乐,反正总监也不知道码头酒吧老板不愿意见我的事实。
中午十二点,我提前到了餐厅,选靠窗的老位置,把纸袋立在椅边,袋口露出一点包装盒的金边。我点了一杯柠檬水,没加糖,手指在杯壁上来回划,等着橘子妹妹。
她推门进来,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短裙,头发扎成高马尾,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沾湿。看见我,她先弯眼笑,小跑过来,脚步轻快,带起一阵淡淡的柑橘香。
“橘子,昨天晚上我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我站起身,话没说完,嗓子就发紧,手指在裤缝上蹭了蹭,目光落在她鼻尖,不敢再往上看。
苏思敏根本就没有生我的气,她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拉开椅子坐下,把菜单立起来扇风:“哥哥,你还说这些干嘛,我又没有怪你。”她说话时嘴角翘着,眼睛弯成月牙,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一会儿吃什么。
“我知道,但是我的良心上过不去,我的橘子妹妹这么好这么善解人意,我却……我心里面真的原谅不了我自己。”我垂下头,声音越来越低,手指抠着桌布边缘,指节发白,像要把那块布抠出个洞。
“所以,我就买了这个包给你,你收下了我也能好受一点儿。”我把包从纸袋里拿出来,双手递到她面前,掌心向上,像交一份检查。
“哥哥,这个包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愣了一下,身体往后缩了半寸,双手下意识背到身后,眼睛却黏在包装盒上,睫毛扑闪两下,露出犹豫。
“你收着吧,这样我还能好受点儿。”我又往前递了递,胳膊伸得笔直,声音低却固执,目光钉在她脸上,不带商量的余地。
我又接着说道:“我不是没干过荒唐事儿,但是像你这样愿意听我解释,愿意相信我,愿意让自己受委屈的,真的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才会格外的在乎你,即便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是真的把你当做亲妹妹看待的。“说这些话时,我喉咙发紧,语速放慢,每个字都咬得清楚。
“好,那我就收下了。”苏思敏抿了抿唇,终于伸出手,指尖先碰到盒子边缘,再慢慢把整个包抱进怀里,眼睛亮得发光,嘴角止不住往上扬,露出整齐的小虎牙。
看到她嘴角翘起来,我胸口那块石头才算落下去,肩膀跟着松了劲儿,背脊往后一靠,轻轻吐了口气。
“谢谢哥哥。”她两手抱着盒子,先冲我弯了弯腰,声音脆生生的,眼睛弯成月牙,睫毛还沾着一点汗,亮晶晶的。
“快背上试试看看效果。”我指了指她怀里的包,身体往前倾,手肘支在桌沿,语调不自觉抬高,带着点催促,也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嗯。”她应了一声,把椅子往后挪半步,站起来,先扯掉外包装,再把链条往肩上一甩,包身正好落在腰侧。她低头看了看,又抬眼瞄我,嘴角咧得更开,小虎牙露出来,手指在链条上轻轻拨了一下,发出细碎的金属响。
给橘子妹妹赔礼道歉过后我就回到了公司,继续守着那个“活死人墓”。
也不知道是把我忘了还是就不想看到我,四个工作日过去了,酒吧老板还是没有让橘子妹妹通知我。
我也没让橘子妹妹帮我问问,因为我觉得催人家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吧,才四天而已,万一是人家考验我有没有耐心呢。
今天是周六,本来我是想去趟啤酒厂的,但是我接到了知夏姐的电话,就先去了她那边。
婚前姓白的还假模假样的像个人似的,那时候我就看他不顺眼,没想到他还真那么不是人。婚后姓白的更是畜生,他一家都是畜生,当然了我没有骂知夏姐和宛知的意思。也只有我在的时候,他们一家才像个人,虽然白兰枫有法律作为保护自己的手段,但是我和他动起手来我是真不要命,所以姓白的也有些怕我。
我提前给知夏姐打了个电话,“姐,我到你家小区门口了,你家用买什么东西嘛,我一招给你带上去。”其实我还在路上,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嘛,就是想告诉姓白的意思,要么躲着我,要么夹起尾巴做人。
就算知夏姐在电话里连说“别买东西”,我还是绕路去买了两盒即食燕窝、一袋红枣,又给宛知挑了个会说话的兔子玩偶,小孩子正是学说话的时候,多接触一些新鲜的事物是好的。
到了知夏姐家楼下,我按门禁,她只“咔哒”一声开了门,没多问。电梯里我盯着数字跳,心里默念:最好别撞见姓白的,最好连他爸妈都别出现。
门一开,宛知光着脚丫扑过来,抱住我小腿:“舅舅!”她仰头,刘海乱飞,脸蛋圆鼓鼓,声音奶得发黏。我把袋子背到身后,先弯腰把她抱起来,她整个人挂在我脖子上,像只慵懒的考拉。
“舅舅还给我带兔兔!”她一眼瞄到袋子顶部的玩偶耳朵,伸手就拽。我把兔子递给她,她立刻把脸埋进毛里,蹭两下,抬头冲我眯眼笑,露出来几颗小乳牙。
屋里静得很,地板反光,电视关着,鞋柜前只有知夏姐一双平底鞋和宛知的小凉鞋。我扫一眼,心里就有数:那一家三口确实不在,要是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