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瑞克能理解巴菲乐的固执，某种程度上他也倾向于诡怪不具备复杂智慧这种观点。
但莱欧特的疑问也是实打实的：如果不是埋伏，这大规模隐秘聚集和新型怪物又是为什么？
他披上外袍，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忽然，一个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玛仕多他们去往北境带回来的重磅消息，在北境的地下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实验场，在帝都之下还有更大、历史更久的，难道说……蒙克城的地下，也潜藏着某种东西？
……
“诡怪！好多诡怪！它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凄厉的警报划破高地的紧张气氛，卡尔和伊里奇刚放下观察蒙克城内炼狱景象的望远镜，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高地四周的低洼地带、稀疏的灌木丛甚至昨天侦察时确认安全的区域，此刻如同煮沸的黑色泥沼，无数扭曲的诡怪身影正从地表涌出。
它们的数量之多远超之前的零星侦查报告，更诡异的是靠近高地外围警戒线的少量怪物明明已被清理干净，这些汹涌而来的浪潮仿佛凭空出现！
此前依托地势匆忙构筑出的三道环形防线起到了作用。
最外层用挖出的泥土和就地取材的碎石垒起半人高的胸墙，上面架设着几挺沉重的迅雷机枪，第二层、第三层依次内缩抬高形成梯次防御。
留守的部队主要由后勤人员、通讯兵和营队直属警卫连组成，总数也就是不到两百人，面对这四面八方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即便是有技术和武器优势那也是兵力捉襟见肘。
“开火！所有火力点封锁冲击路线！”卡尔的声音盖过了最初的混乱迅速稳定了军心。
阵地瞬间沸腾，迅雷机枪的密集爆鸣声率先响起，泼洒出一片片致命的魔法风暴，冲在最前面的诡怪如同被无形的镰刀扫过，瞬间便化作缕缕黑烟。
步兵们依托胸墙，手中的霍尔普步枪稳定地喷射出冰冷的蓝色冰锥弹幕，每一击都能在诡怪身上炸开大蓬冰晶迟滞其行动，夹杂在诡怪当中活死人的吼叫声、枪械的金属撞击声，士兵们的呼喊声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战士们的动作迅捷而熟练，瞄准、射击、转移，依托着简易工事他们顽强抵抗，汗水浸透了衣背，泥土沾满了脸庞和军装，所有人都显得狼狈不堪。
但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面对强敌时的专注和冷静，第一道防线的压力最大，黑色的浪潮如同永不停歇的拍岸惊涛不断冲击着单薄的土石壁垒。
“玉米投掷！”防线上的士官怒吼，几颗长长的铁疙瘩划着弧线落入怪物最密集处。
‘轰！砰！轰！’火光与冲击波短暂地清空了一片区域，黑烟和泥土石块到处四溅，但这短暂的空档很快又被后面涌上的怪物填满。
山头上的炮声仍旧在继续，只是他们并不是在攻击高地下面的敌人，而是继续支援城内，对炮队来说他们攻击山脚下的敌人的效果有限，怪物太分散也太近了，不如尽力帮助城内的战友们脱困。
战斗持续升温。
土石胸墙在怪物疯狂的冲击和爪牙撕挠下不断崩塌，终于在一处相对薄弱的拐角，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垮塌声和几只诡怪被机枪扫碎成的黑烟，更多的怪物突破了这一小块防线涌了进来！
“第一道防线失守！快撤，撤到第二道防线，带上武器弹药！”防线上的步兵连队长当机立断，大声吆喝着后撤，防线后的士兵们也是毫不恋战，三人一组，一人火力压制，另外两人人迅速扛起沉重的迅雷机枪或补给箱，动作虽有仓促却井然有序，边打边撤向更高也更坚固的第二道阵地。
卡尔和伊里奇已经走出了帐篷冲到了第二道防线的前沿“炮队持续压制城内，这里咱们自己解决。”卡尔目光聚焦在稍显混乱的战场上。
两名满脸灰尘、气喘吁吁的士兵跑到他们面前，敬礼都来不及“营队长，营教导，南侧，南侧靠近物资储备点那边之前有处没完成的豁口，第一道防线陷落后后面第二道那里完全没有防备，现在那里随时可能被突破！”
“他妈的班奇是怎么干事儿的？”伊里奇一拳砸在身旁的石块上，他口中的班奇正是负责构筑防线的营队直属警卫连队的连队长。
“现在那边怎么样了？附近的人够吗？”卡尔赶紧问道，他相信安民军战士们的战斗素养，肯定不会坐视那段完全没人防守，必然已经有人去防御了，只是恐怕那边的防御压力会很大。
“报告，是，……是之前带来的那批软禁的人里的几个，我们走的时候思科尔特关的那些人似乎也有要去的意向，他们都是自发的。”士兵立刻回复道。
“他们？”卡尔一怔，脸上掠过惊讶和担忧，那些人几乎可以算是平民，甚至里面还有曾经的奴隶，他不担忧这些人是否会逃，既然主动选择了上前线就肯定是有决心的，他担忧的是这些人的战斗力能否扛住。
伊里奇立刻站起身看向卡尔“走，咱们去那边……”然而伊里奇话未说完，阵地正面再次响起了连绵的哨声和更激烈的爆炸声……
“诡怪又上来了！四处都有！”负责观察的了望哨的声音带着破音，新一轮更大的黑色浪潮已经扑向了第二道防线前，卡尔和伊里奇瞬间被拉回了更迫在眉睫的正面危机，根本就无暇他顾。
时间倒回片刻，高地南侧靠近物资堆放区的角落，这里远离核心的指挥所和炮位，所以相对安静些。
尼尔等人还有玛仕多从北境救出的那几个前城防军士兵和他们的家属都暂时聚集于此，比起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平民力工，这些人无论是当兵还是做苦役，好歹是都经历过混乱见过世面，神情虽紧张但还算镇定。
思科尔特关这些人稍显拘谨，他们曾经的身份是奴隶兵，跟人打交道的经历十分有限，小提姆几个老爷兵倒是自来熟，凑上去和那几个城防军士兵聊开了。
话题自然围绕着各自的经历，前城防军的六人领头的叫高德，是一个沉默中年汉子，他讲述了在北境的遭遇和被玛仕多搭救的过程。小提姆则是跟他们讲了狩猎遇到装甲车的经历，随着故事的讲述两边的气氛还算融洽。
故事正讲的高兴，小提姆准备说说西境这边的特色，还没等开口，两个神色仓皇的士兵急匆匆跑过来，目光扫视人群“你们有看见营队长和营教导在附近吗？有急事！”
小提姆挑了挑眉，回忆了一番，尼尔则是直接一指西北方向“我刚才见他们从上面出来了，好像是上那边去了吧。”
说完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