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还有个大女儿您知道吧？”汤念柔问。
“听说过，但没见过。”老太太想了想，“婚礼好像都没去。”
“我也没见过。”汤念柔接着说，“但听说清越多娴静温柔，大的那个就多叛逆刺头。原本两家是想撮合子嘉和大女儿的，两人的年龄比较合适嘛。”
老太太来了兴致，“那怎么后来又和清越成了？”
“因为……”汤念柔卖了关子，拖着调子说，“第一次相亲时，就是清越替姐姐去的。”
身边几个阿姨明面上忙着手上的活计，其实早就竖起了耳朵，等着下文。此话一出，大厅里响起了一阵长长短短的惊呼。
最响最长的那一声来自老太太。
赵曜挑了下眉。
汤念柔继续说书，“而且清越压根不知道自己是去相亲的，完全是被姐姐框过去的。她那会儿大学还没毕业了。”
老太太追问：“后来呢？”
“姑娘知道自己被骗，自然要走。但子嘉一眼就中意她，自然不肯放她走。这么个单纯的小姑娘，哪里逃得脱子嘉这种情场浪子的套路。”汤念柔说到这推了推赵曜，示意他给自己倒杯茶，“口渴了。”
赵曜自然照办。
老太太：“可我听子嘉妈妈说，子嘉现在里里外外可都是听清越的啊。”
“曾璇添油加醋的话您随便听听就好了。”汤念柔毫不掩饰对曾璇的鄙夷，“子嘉只是不服她和老杨罢了，要说里里外外都听清越的也不可能，只能说清越看着柔柔弱弱，其实也没那么逆来顺受。退一万步讲，子嘉喜欢她啊，对自己喜欢的人示点弱再正常不过了。”
“也是。”老太太点点头，“要我说啊，清越这姑娘知书达理，文静内敛，和子嘉一静一动正好互补。”说到这儿，她突然握住赵曜的手，“孩子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清越嫂子这种我觉得就挺好。”
突然被cUE的赵曜绷紧了全身，差点以为老太太伙同汤念柔套他话，但见老太太神色如常，于是放下心来，插科打诨道，“那让子嘉表哥把嫂子让给我？”
“说什么胡话！”老太太喝他，“我说清越这种性子的姑娘好，你要喜欢，让你柔姨帮你留意留意，咱们南远，这种性子的姑娘也不是只有清越一个。”
汤念柔适时出手，“年轻人的事您老就别操心了。万一他不喜欢这一款呢？”
老太太继续问赵曜：“所以啊，你喜欢什么样的？你跟奶奶说说。”
“我想想啊，”赵曜故作沉思状，“哦，想到了。我喜欢皮肤白的，平时冷冷的酷酷的，但一笑起来又很甜的，最好是有梨涡的。”
老太太首肯，“描述这么具体，应该好找。”
汤念柔找准老太太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嘟哝了一声，“你直接报文竹名字呗。”
“什么？”老太太没听清，看着汤念柔，“小柔你说什么？你认识这样的姑娘？”
“认识是认识。”汤念柔说，“但不凑巧，我认识的这样的姑娘结婚了。”
老太太：“那有点可惜了。不过没事，肯定还有这样的。”
“不可惜。”赵曜说，“那我等人家离婚。”
老太太变了脸色，“那不行。别的我都不管你，但娶个离婚的姑娘传出去不好听，我不同意。”
话说出口，见赵曜气压低了几度，老太太忙改口，“我们尽量找没结过婚的。但现在离婚率这么高，实在遇到一个离过婚的你又喜欢的，也不是不行。但最好没孩子，要是有个继子，就不太好弄了。”
赵曜那边隐忍不发。
“老太太，”汤念柔笑着打圆场，“您想得太远了。年轻人的事就留给年轻人操心吧。”
老太太：“话是这么说，但我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入土之前想要个重孙。”
汤念柔：“您说什么呢。您身体健朗，至少活到200岁。”
“哈哈哈。”老太太开怀大笑，“那我不成老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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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赵曜和汤念柔闲聊，佩服之情溢于言表，“你哄老太太真的有一套。”
“没什么难的。”汤念柔说，“因为我真的希望她开心。一个老人先后经历丧夫、丧子、丧孙、亲人不和却依然能笑得出来，不是靠谁逗一逗都行的，是她自己看开了，她心态好。”她看了赵曜一眼，“而且说真的，你是她的希望。”
赵曜不置可否，转了两圈手机，开口道，“我要走了。”
汤念柔神色平静，见怪不怪，却习惯性挽留，“不再住两天？”
“不了。”赵曜说，“什么时候空了我再来。”
汤念柔显然不信，“着急走是为了文竹？”
“嗯。”赵曜点点头。
自从上午那条消息后，不论他发什么，文竹都不再理会。
他很没安全感，怕再一次成为她世界的过客。
“啧。”汤念柔一时无语，“你们家还真是代代出情种。”
赵曜不说话。
“我帮你试探过你奶奶的态度了。”汤念柔提醒他，“她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赵曜轻哂，“轮不到我选她。是我求着她选我。”
汤念柔恨铁不成钢，“我就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天仙啊？让你们一个两个都死心塌地甘之如饴。”
赵曜自然懂她口中的一个两个指代谁，并未理会汤念柔的怨气，只说，“走之前我去趟陵园，你去吗？”
“不去。”汤念柔语气不虞。
但转念一想，她气个什么劲，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她纯当看戏就好了。
她换了个语气，“一两个月前，我在陵园遇到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文竹。”赵曜很平静，“你不用变着法子告诉我我只是个替代品。”
汤念柔没料到他竟然知道文竹来过陵园的事，消息的源头不可能是南远，只能是文竹亲口告诉她的。
“看样子，你们没少在吴漾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汤念柔幽幽道，不辨喜怒，“他们夫妻倒是有意思。”
“别拿她跟吴漾比。”赵曜为文竹辩解，“她是受伤者。是我趁虚而入。”
“还护上了？”汤念柔扯了扯嘴角，“她要不动心思，会默许你接近她？”
赵曜眸光倏然亮了，“所以你也觉得她是喜欢我的？”
汤念柔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跟你们恋爱脑真的没什么好聊的。
赵曜：“怎么走了？”
汤念柔：“去给老太太打预防针。”
汤念柔真的服了，大的小的都一样，她出走半生，归来还是得给侄子当爱情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