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曜看到那张合影时刚下飞机。
他搭着食指和中指，将照片放大，先注意到文竹唇边的笑，然后看到她的手势，最后落在文竹和小春紧贴着的肩膀。
她依然没回他的消息，却贴着其他人笑得那么好看，一种酸楚的感觉挤满了他的胸腔。
握着手机的指节绷得惨白，倏尔松开，拨通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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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园春节的夜场表演很精彩，小春他们几个正是奔着这一项来的。
几个年轻人决定在园区的餐厅吃晚饭，文竹张了张嘴，拒绝的话被秤砣他们堵得死死，最后只能一起去餐厅。
刚点好餐，小春接了个电话，默默换了个更大的桌子，并加了两套快餐。
徐思文问：“怎么了？还有人要来吗？”
小春卖了个关子，“秘密！”
排位置时，小春特地空出了窦旭和徐思文身边的位置。
秤砣很不满，“做什么？我不能坐他俩中间吗？”
小春：“不能。”
“为什么？”
“秘密。”
秤砣想揍人，默默端了餐盘坐到了对面。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走到餐桌边时，徐思文第一个抬起头。片刻后，她激动地直拍窦旭的肩膀，“豆子！豆子！”
和窦旭一起抬起头的还有文竹、小春他们。
“我屮艹芔茻！”秤砣忍不住口吐芬芳，“豆子！我没看错吧。”
“没看错！”小春笑得得意，招呼赵曜和winter落座，“给你们留了位置，快坐吧。”
winter扫了一眼座位，一边坐着文竹、小春和一个胖男孩，文竹身边还有一个空位，另一边坐着一个瘦高的男孩和一个可爱的女孩，两人旁边都有空位，空位上摆着餐盘，这安排一目了然。
“我坐哪里？”winter明知故问，“文老师，我能坐你旁边吗？”
徐思文抢在文竹前面开口，“坐这吧！”她指了指窦旭身边的位置。
一下午都很淡的窦旭，此时肉眼可见地红温了，目不转睛盯着winter，却说不出一句话。
winter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大大方方在他旁边坐下，“吃饭吧。”
见赵曜仍杵在原地望着文竹，她催促道，“这位高个子，你挡住光了，坐下吃饭行吗？”
赵曜一言不发，在文竹对面坐下。
餐桌不宽，两人都是身高腿长的人，膝盖自然在桌下碰到了一起。
文竹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膝盖。
自从赵曜出现，她就专心致志当起了干饭人，眼睛只敢盯着餐盘，所以此时自然没看见赵曜得逞的神情。
“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来这里玩？”小春对赵曜和winter结伴逛游乐园这件事很好奇。
winter的目光扫过文竹落在小春脸上，笑道，“这不是因为你在吗？特地来找你的。”
小春又问：“什么时候约好的？曜哥你不是在外地吗？”
赵曜：“回来了。”
小春：……
实在不想回答可以不答的，赵曜这解题思路，他真的服气。
小春突然想起了阿丰上次煞有介事吹出的风，指了指赵曜和winter，“你们俩不会真的背着我们在偷偷恋爱吧？”
winter笑而不语，有点默认的意思。
文竹感觉桌下有只脚轻轻碰了碰她的脚，她抬头去看始作俑者，试图用眼神交流一下她的不满，但对方正专心致志吃着面前的意面，完全不接收她的信号。
见两位绯闻男女主一言不发，小春更断定自己的猜测了，“是真的？”
“不是。”赵曜抬起头，说话对象是小春，却看着文竹，“我有喜欢的人。”
“真的吗？谁啊？”徐思文突然插嘴，“我一直磕你和冬冬的cp来着。我是你们的cp粉？”
赵曜又关闭了接收通道，不说话了。
winter开口了，“那你不是我们乐队的粉丝吗？”
“当然也是。”徐思文掰着手指头数，“是乐队的死忠粉，也是小春的死忠粉，曜哥的颜粉，你和鼓手的cp粉，小春和竹子姐的cp粉，小春和贝斯的邪门cp粉。”
秤砣不关注乐队的事，听完一个头两个大，“什么什么跟什么？”
“没你的事。”思文抓了根烤肠放他餐盘里，“多吃点，长个子。”
“怎么还有我和阿丰的邪门cp粉？”小春第一次听说这事，很是震惊。
思文平时冲浪多，头头是道，“每次你一情绪失控，阿丰总是第一个去安慰你。超话里流传了好多你俩抱成一团，他哄你的视频和动图，很好磕。”
小春看了一眼文竹，声明道：“我比钢铁还直。”
“钢铁也有弯的。”一直不说话的窦旭此时吃完了，加入了对话，“过山车的轨道就是。”
winter第一个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逗笑女神的窦旭突然有些羞赧，垂下了头。
小春控诉，“乌七八糟。豆子你学坏了。姐姐你别听他们瞎说。”
“嗯。”文竹对赵曜的小动作不堪其扰，缴械投降，“我先去下洗手间。你们慢慢吃。”
“你知道怎么走吗？”小春指了指标志牌，“在那边。要我带你过去吗？”
“不用。我看到了。”文竹逃了。
众人的笑谈继续，赵曜咬完最后一口食物，起身道，“我去洗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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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被人堵在卫生间门口还是跨年夜那天，只不过那时对面是吴漾，现在是赵曜。
文竹看他一眼，没再返回餐桌。
赵曜跟上她。
华灯初上的夜晚，两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前一后走着。
文竹寻了个休憩长椅，靠着椅背坐下。
赵曜也坐下。
“为什么突然不回我消息？”沉默了好一会儿，赵曜才开口。
文竹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出鞘的利刃般直刺向他，每一个字都裹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反问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回你消息？”
赵曜怔住了，不明白她浑身的敌意从何而来。
“也是。”他突然也不想好好说话，“我算什么东西。你爱回谁消息回谁消息，爱跟谁出来跟谁出来，爱跟谁结婚跟谁结婚，我有什么资格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
“你知道就好。”文竹站起身，一秒都不想多待。
赵曜凝望她的背影，按捺住了心中那汹涌的冲动。
文竹循着来路返回餐厅，众人已吃好了。
“姐姐你怎么从这边过来？”小春迎上去，“我们打算去看灯光秀，一起吧！”
文竹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