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商户出身的女子竟能有这样的胆色与见识，怪不得襄王对你极尽夸赞。”
陈怀茹终于抬起头看向了陈娇娇：“不过光有胆识可不行，还得看的懂火药配方才行，过来看看我这份方子比例如何？”
陈娇娇微一停顿，才迈步向前看向陈怀茹一直在写写画画的那份纸张，只见上边写着的便是烟花筒的配方。
这还是陈娇娇拆了几个萧羽买了的烟花筒才得来的数据，不然这东西乍一看她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呢。
“硝石……硫磺……碳粉……这是一份烟花筒的配方比例，只是这个比如今市面上的那些烟花筒的比例看起来效果要更猛烈上 几分，如果拿这个来做烟花，稍有不慎，就有炸伤人的风险。”
“不错，你倒是有几分眼力，不知道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老朽苦心研究了几十年才得到这样一份配方，你却直接就能说出其中的不同之处，当真是好眼力。”
“这可能就是天分吧，去岁过年时我家主君买了个烟花筒来放，好奇之下晚辈便拆解了几个仔细研究了里边的配比，因此对炮火研究起了兴致。
后来又从侍君处听说朝廷十几年前就已经做过关于炮火的研究试验，因此又去拜访了林姨，这才得知了当初陈老夫人的事迹。
自那时起晚辈便想要寻到陈老夫人，能与您一起继续当年未尽的炮火研究，希望能壮大我大雍的军事实力。”
“年轻人果然聪慧啊，老朽真是自愧不如。”
听到陈娇娇的解释陈怀茹倒是没有任何怀疑，她在工部那些年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少年英才，有的人天生就擅长某一方面，就像是老天给的机缘，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如今皇上支持老朽重新开启炮火实验，听襄王说这其中还有你的一番功劳，日后你便给我打下手吧，不过这其中的苦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了。”
“陈老夫人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守自己的信念，晚辈定当好好向陈老夫人学习才是。”
打下手什么的是不存在的，陈娇娇会选择合适的时机慢慢透露出自己所知的炮火比例，不止是弹药，她的目标是要造出大炮！
五年后异族胆敢来犯，来一个她轰回去一个。
“好孩子，日后唤我阿嬷就行，什么陈老夫人，听起来生分的紧。”
“是。”陈娇娇笑嘻嘻的应和了。
接下来一个多月，陈娇娇便老老实实的陪在陈怀茹身边，看她开始调试各色配方，争取做出威力大，稳定性好的炮火出来。
源源不断的材料和试验人员被送到了这座僻静的山庄里，慢慢的陈娇娇看了出来，陈怀茹想要做的是简易版的手榴弹。
只是受限于时代的限制，长筒炮火的威力很好，但是总不能保证它的稳定性，一不小心就会自己爆炸，还好大家都有所准备，面对炮火格外的小心翼翼，因此暂时还没有人员伤亡。
“还是不行，我已经减少了硝石的配比了，可稍微一晃动内里还是容易快速爆炸，这不等炸伤敌人，自己人弄不好先用因此而受伤了。”
陈怀茹看着自己的方子，嘴里絮絮叨叨的嘟囔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
“陈阿嬷，你说是不是我们哪里的材料用的不对，才让这炮筒这么容易爆炸？”
“材料？可是从前朝传下来的一直就是这几样，最多是因为配比不同产生的效果不同，难道这其中还缺少什么材料吗？”
“我的意思是既然现在的方法行不通，我们何不想办法做出改变，炮火里边的材料自然是要用硝石硫磺和碳粉的，可处理的方法不同，出来的效果肯定也不同的。
咱们之前都是直接把这三样东西分别磨碎后再按照不同的比例掺杂在一起做成炮火的，如果换个方式，把材料两两混合，在一起共同碾碎、过筛，然后再把这两种混合物与第三种成分混合共碾做成炮火，出来的效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这，我想不出这样有何不同，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应该多番尝试才行，那明日吧，就按照你的说方法再试验一次。”
“那阿嬷快点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长期这样熬夜对身体伤害太大了。”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陈怀茹还在那里挑灯夜战，把炮火方子仔细修改一番，希望能早日做出更具稳定性能够投入战场使用的炮火，陈娇娇也看准时机适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确实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马上就睡。”
一个月下来越发清瘦了些的陈怀茹面色和缓的看向陈娇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越发喜欢这个小丫头了，胆大心细，敢于提出自己的看法。
虽然这些看法对研究帮助不是很大，但也为她提出了不少新的思路，陈怀茹有预感，有生之年，她或许真的能看到火药运用到战场上。
第二日，陈怀茹召来襄王给她安排的助手，把陈娇娇昨晚走后她仔细写下来的配方交给了助手，吩咐她按照这几个不同的顺序重新再制出一批炮火来。
把两种材料混合在一起碾碎、过筛，再把第三种材料混合进去再一次碾碎过筛，把配比好的火药装进铜制的圆筒中，再由试验人员进行点火试验，陈怀茹发现，果然配比的方式不同，得到的效果也不同。
其中最稳定的一种方式就是先取硝石和硫磺进行混合，最后再加碳的配比方式，这样的配方比起之前三种材料直接混合稳定性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看着试验人员呈上来的数据，陈怀茹不由屏住了呼吸，她心心念念的炮火试验，就这样成了？
难以置信的陈怀茹叫上陈娇娇一起又去了试验人员重新演示了一番，她这才真的相信了。
眼见为实，这次的火药筒没有一拿起来就迅速升温想要爆炸，也不能点燃火线后扔出去半天也毫无反应。
点火、投掷，五六息后火药筒成功在空中爆炸，如果控制火线的长短，她还能精准的控制火药筒爆炸的时间！
陈怀茹激动的热泪盈眶，当即就要叫襄王来这边与她一起分享这一成果，困扰了她十几年的难题就这样解决了，她一定要让襄王好好为陈娇娇记上一功。
如果不是陈娇娇那一句提点，恐怕她这辈子也想不到只需改变一下配料的顺序就能得到如此天差地别的效果。
“陈阿嬷且慢，如果只是这种效果的话，我看不用急着去惊动襄王，晚辈有其他威力更大的想法想要跟陈阿嬷一起试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