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把宸儿的抚养权交给其他人，朕以为惠妃最合适。”慕容持不同意见。
陈太后闻言冷下脸：“哀家以为德嫔比惠妃合适。”
梁氏那个贱人有什么资格抚养小皇子？
“儿子还是觉得惠妃更比德嫔合适。若母妃愿意，就把宸儿交给惠妃抚养。除惠妃以外的人选，朕不作考虑。”慕容坚持己见。
陈太后脸色难看，她打量慕容的表情，觉得他不像是在说笑。
若他执意要把孩子交给惠妃抚养，那还不如让素衣这个亲娘养孩子。
以惠妃的手段，孩子到了惠妃手中还能好？
思及此，她缓和了语气：“依哀家看，素衣目前照顾宸儿也尚可。不若等宸长大一些再作打算，他还小，留在素衣这个亲娘身边更周全。”
慕容作思量状，好一会儿才回道：“儿子听母后的。”
陈太后心下微松，只庆幸皇帝没有执意要把孩子交给惠妃抚养，不然真是乱套。
本来梁琬盈做过先皇的宠妃，如今又跟了皇帝，如果皇帝的孩子交给梁琬盈抚养，那不是皇室三代都要被梁琬盈荼毒？
她想想那样的画面都恶寒，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再如何，素衣也比梁琬盈好千百倍。
楼素衣自是不知陈太后和慕容的这番谈话，她现在是有子万事足的状态，每每看到孩子就乐得合不拢嘴。
德嫔却觉得小皇子有很大机率到自己手上，因此她勤于在咸福宫走动。不只是她，其他对小皇子感兴趣的妃嫔也不时在咸福宫走动。
楼素衣烦死这些女人了，看这些女人对她儿子感兴趣的样子，就知道她们在打什么主意。
虽然她此前得到过慕容的口头承诺，陈太后也给过模棱两可的承诺，但她怎么就这么慌呢？
尤其是德嫔对孩子的热切，让她觉得很诡异。
其他人虽然也表现出对孩子的喜欢，但不像德嫔这样，看孩子的眼里都是光芒。
“德嫔娘娘似乎很喜欢孩子？”楼素衣不着痕迹地试探。
“喜欢。小皇子生得俊俏，更是讨人喜欢。”德嫔目光灼灼地看着孩子，目光转睛。
楼素衣不曾忽略她眼里的光芒，笑着回答：“孩子讨人喜欢，也是我养得好。”
德嫔眸光微闪，不喜欢楼素衣这话。
好像只有死尼姑会养孩子似的，孩子若是交给她抚养，她一样能养得这样好。
思及此，她似笑非笑地道：“养孩子这种事挺简单的，若是我来养小皇子，一样能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
楼素衣眸光微闪，直白道：“德嫔娘娘还是自己生一个吧，我的孩子自己会养好。”
德嫔闻言看向楼素衣：“这不是师太没有名分吗？师太这样的身份，好像不太适合自己养孩子呢，小皇子迟早是要交给其他人抚养的。或许师太可以把小皇子交给我抚养？若师太信任我，我一定会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聪慧伶俐。”
楼素衣觉得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太后娘娘说过会和陛下商议，让我来养孩子，所以就不劳德嫔娘娘费心了。”楼素衣淡声回道。
不过陈太后这个人只重利益，不一定信得过就是了。
至于慕容，是陈太后的儿子，也不一定靠得住，她突然间有点心慌了。
若是她的孩子真被其他女人抢走，她一定和慕容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太后娘娘说师太和肃宁伯再无瓜葛，没有家族撑腰，不太适合亲自养……”德嫔话没说完，倏地打住。
但她未说完的话，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楼素衣告诉自己要稳住，但她真没想到，陈太后会出尔反尔，说变脸就变脸。
此前还一副委屈了她的样子，现在却拾掇其他人想抢走她的孩子。
德嫔看到楼素衣沉下来的表情，在心中冷笑。
虽然还不确定陈太后会不会把孩子交给她养，但最起码陈太后是看不上楼素衣的身世的。
若是有朝一日她真夺走了孩子的抚养权，楼素衣恐怕再笑不出来吧？
狐媚手段再厉害又如何呢？在这后宫，不是只有狐媚手段才能走到最后。慕容现在冷落了楼素衣，陈太后也只重利益，楼素衣一个尼姑能在后宫翻出什么风浪？
连自己的孩子都守不住，那才是最诛心的。
德嫔假情假义地继续游说：“其实我觉得太后娘娘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师太，我是真的想帮你养孩子，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把孩子交给我抚养。虽然孩子不是我亲生的，但这是陛下的孩子，我定会待他如己出……”
楼素衣不耐烦再听，打断德嫔的话：“德嫔娘娘不必多言。孩子是我生的，我会自己亲自养，就不劳德嫔娘娘费心了。”
她抱着孩子看向来者不善的众人，淡声下了逐客令：“各位贵人还是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招待贵人们了。”
德嫔上前一步，对楼素衣附耳：“换作我是师太，就会识抬举。师太现在在后宫的地位尴尬，护不住孩子的。就算太后娘娘不把孩子交给我抚养，陛下有朝一日也会把孩子交给其他人抚养，师太何必作垂死挣扎呢？”
横竖死尼姑再怎么不情愿，也没有抚养孩子的权利。
“德嫔娘娘的抬举恕我无福消受，请吧。”楼素衣不卑不亢地与德嫔直视。
德嫔定定地看着楼素衣半晌，才拂袖而去。
其他人都在竖起耳朵偷听，看到德嫔也在打小皇子的主意，只觉正常得很。
后宫有资格抚养小皇子的人选就那么几个，德嫔刚好在其中。
陶昭仪也想抚养，但她知道自己的位份太低，机会渺茫。
但若德嫔得到了小皇子的抚养权，或许她该跟德嫔多走动走动才是。至于楼素月，已失去了利用价值，只因楼素衣跟楼家人断绝了关系。
送走了一众不怀好意的妃嫔，楼素衣看着孩子安睡的脸发呆。
她犹豫要不要去找慕容问个究竟，又怕问了，得到否定的答案，还不如假作什么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