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霍成他们忙着,屋里的霍俊也哭得厉害,听着小家伙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赵大娘心疼得不行,等林兰华一回来,匆匆听闻小贼已经被吓跑了,
才放心,立刻跑去隔壁霍成家,去看小菌菌的情况,这夫妻俩家里没个长辈,有时候真是手忙脚乱。
赵大娘见赵桃桃如何哄都哄不好霍俊,她心疼孩子,想到自己也会一点儿给宝宝揉肚子的手法,
瞧着哭得可怜的霍俊,尝试着给他揉了一圈肚子,还真有用,小家伙的哭声止住了些,挂着泪花,依在娘的怀里睡着,就是睡着了,也偶尔哼唧一声,都叫霍成夫妻提心吊胆,生怕他有醒过来。
直等孩子睡熟了,霍成才长舒一口气,千恩万谢的送了赵大娘过来。
刚才发生的事儿,赵大娘又听霍成他们细细说了一遍,十分不放心,回家里的小院,先跑去后院先看了一眼家里的骡子、羊、鸡和兔子。
他们家里这么多牲口,位置又偏僻,每回一有什么,就十分招人眼,首当其冲就来他们这儿,去年他们家大杀四方的事迹,这么快就被人忘记了。
这才过了一年多,就又有人打他们家的主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欺我啊!
见圈里头的牲口都好好的,赵大娘松了口气,
踱步走回前院去,趴在林兰华房门口的小黄狗,立刻又警惕的抬起头来,看见是赵大娘,它重新耷拉回去脑袋,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见林兰华房间的油灯还亮着,赵大娘走到门口低声问道:
“兰华,你们还没睡?”
屋里传来林兰华苦大仇深的声音,
“没呢!赵沐景不睡!!”
听听这气恼的语气,赵大娘也知道林兰华的烦躁,
“大娘你先去睡吧,别受凉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说着林兰华还打了一个哈欠,眼睛看向认真听着大人说话的赵沐景,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眼睛亮晶晶的听着,嘴角还咧着,
见娘亲看过来,更是乐不可支,啊啊回应,眦着三颗糯米般的牙,两颗下门牙,一颗上牙,
笑起来特别滑稽,嘴皮上还挂着晶莹的口水。
“啊~...啊~...”
小家伙朝着睡眼惺忪的娘,嗷嗷叫了两声,自己在床上玩了起来,扯着被角,都能揉搓半天。
没法子,他不睡,大人也别想睡,要不然这小家伙爬翻到哪里都不知道,危险得很,
林兰华想起了今晚的小贼,还是两个,仔细回忆她走出后院看到的背影,其中一个高大些,另外一个要矮小点儿,
会是什么人呢?
但匆匆一眼,又是夜晚看不大分明,林兰华根本没从脑海中思索出来是什么人。
家里没个男人在,外人还以为他们家人人可欺了,真是可笑。
想到院墙下的血迹,和碎布,冷笑一声,那两个贼虽然逃走了,但是也没讨到一点儿便宜,活该他们有此一难。
后院的院墙下,土里埋着不少竹刺,熟悉赵大成家的周家、林家和黄大他们都晓得,
墙角下砌了点儿石头,微微拢高了一层土,免得家里的狗和牲口不注意踩到。
也算他们倒霉,从墙头跳下来,正好踩在上头,扎了个鲜血淋漓,这还是去年有流民,赵大成不放心埋下的,
没想到去年没有上,今年倒是用上了,本来还有捕兽夹,但家里养了狗,又有牲口,早就收起来了,
前一阵赵大成还说要拆了那些竹刺,因为等过不了多久,赵沐景会走了,怕扎到这好动活泼的臭小子,幸好没有。
脑子里纷乱想一通,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外头的鸡一阵一阵的鸣叫,赵沐景总算玩得困了,嘟嘟囔囔的爬过来,头朝下埋在娘的怀里就睡着了,手还搭在她娘的腿上,
林兰华不过慢了片刻,小家伙的口水就已经滴在她的衣服上了,哭笑不得,伸手轻轻将小家伙抱起来,放在床里侧,
林兰华轻轻拉被子给他盖上,自己也顺势躺在他的身边,整理了一下被子,起身,将油灯灭了,母子俩一道睡着了。
山林中,一瘸一拐的两人,好不容易惊险的逃过了追在身后的人和狗,两人跑得累了,窝在一处山坡下歇口气,
“我腿好疼啊~...嘶~...”
一松懈下来,脚底板和小腿的疼痛明晰起来,直钻心门,瘦子瘫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痛叫,
高个的男人皱紧了眉头,面色难看的盯着同伴的伤腿,狗嘴咬出来的牙印十分的明显,在月光下,都能看到上头的血迹,看起里伤口有些深,怕是要留疤了。
还有脚底板穿透了草鞋的竹刺,现在上头还留着一截竹屑,皮肉里说不定也扎进去了细小的刺,高个的男子,蹲下身子,扯过他蜷缩着的伤腿,
脱下了他的草鞋,脚底被戳了一个小血洞,伤口不算深,只是正好在脚底板,走起路来正好硌在地上,挤压到伤口,就十分疼,
刚才一路过来,还沾了草屑和沙石,扯掉上头的竹屑渣子,随手弄了点儿细细的泥土,洒在伤口上止血,
高个子嘴里气恼的嘀咕道:
“真是倒霉,白忙活一场不说,还被狗咬了,他娘的,他们家的院子里怎么还插着竹刺,还有那狗,”
瘦小的男人也气得握拳,狠狠扯了身侧的杂草,用力掷了出去,用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谁知道啊?太可惜了,等以后老子非把那狗宰吃了不可,他娘的,咬得老子好疼,”
看着脚上的伤口,还有他唯一的一条好裤子,也被咬破了,
“哼~”
气得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咬紧了后槽牙,眼中满是怒火。
高个子的男人微微侧目看了身边的同伴一眼,低下头没有接他的话,
马上就到应召的日子了,他们两人还不知道有没有以后,或是谁才能有以后?
吸了一口气,快速眨动眼睛,高个的男人低声道:
“快走吧!一会儿天就亮了,”
白忙活一场,还有死到临头的兵役,心烦意乱,两人相互撑着,垂头丧气往远处的村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