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见朱棣明显不会同意，也就不再纠缠，当即告退。
然而朱棣却目光一闪叫住了吴昊：“山东布政使杨帆你可知道？”
“臣查追缴亏空的时候，有点印象，人倒是没有见过。”吴昊回答说。
朱棣点了点头，说道：“你去一趟山东，查一查，那里粮食亏空太多了，有点不正常。”
吴昊一愣。
这是要被安排出差啊！
本来不好好的么，还刚给他升官了。
怎么就因为提出一条追缴亏空的建议，就要出差？
那这以后还有谁敢提建议啊！
说好的御史可以风闻奏事呢，说好的言者无罪呢。
吴昊摸了摸鼻子躬身道：“臣领旨。”
奈何这个老板不好对付啊。
如果是在公司上班，那他今天感觉被打压，立刻就可以提离职。
但跟皇帝提离职，还是在这种刚提出过一个皇帝不允许的建议时，可是有掉脑袋的风险的。
吴昊也只好老老实实接受出差了。
如果是后世交通方便还好说，可这年头，从应天到山东，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呢。
虽说都察院的御史有被安排外出巡视的规矩。
但还没有听过一把手派出去出差的。
吴昊带着浓浓的怨气离开了皇宫。
看着外面都已经要天黑了，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为了摊丁入亩忙活了一天。
又是在皇宫和雒佥辩论，又是找纪纲想要扳倒雒佥，又是私下里找皇帝交谈。
结果一天下来，啥也没进展不说，人还被调离大明的权力中心了。
好在并不是被安排到外地做官，只是去调查一下。
“他马的，想要改革是真的难！”
吴昊骂骂咧咧回家去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个觉。
.........
.........
翌日清早。
吴昊先是去了一趟通政司，将昨天晚上写的弹劾奏折交了上去。
奏折内容是弹劾雒佥的。
理由是“贪暴”。
正如原本时空中，雒佥的罪名一样。
吴昊可没打算就这么放弃，有点困难是很正常的。
朱棣此时的态度也不是很明确，明显有那么一点犹豫，只不过考虑到名声的重要性，这才暂时搁置了这个意见。
早朝的时候，人们才得知吴昊即将被派去山东。
散朝的时候，不少人还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
不知道的还以为吴昊偷了他们家的老母鸡炖了，这会儿被抓到了呢。
吴昊也懒得管这些人明明幸灾乐祸，却还要装出一副关心吴昊的模样，自己一个人走了。
来到食有鱼的酒店。
一进门，张胖子就屁颠颠跑过来，满脸谄笑：“东家大驾光临，今儿咱店里真是蓬荜生辉啊，东家要用点什么？”
吴昊翻了个白眼。
“怎么今天站在门口啊？”
“嘿嘿，让小二盯着的，东家升官儿了，咱也想快点见到东家，好赞赞喜气。”张胖子丝毫不觉得尴尬，或许是常年做掌柜，早已经练出一副厚脸皮了。
吴昊往自己常去的二楼包间看了一眼，一脸狐疑问道：“不会还弄了什么惊喜吧？”
一见张胖子沉默，吴昊立刻摆了摆手：“赶紧让里面的人散了，成天整这些东西，酒店生意又做不好，白把你们养这么肥。”
张胖子又说了两句恭维的话，这才跑进那间吴昊的专用包房里。
不一会儿，包房里就出来了十几个小二，全都打扮的十分喜庆。
这还没完，紧随着这些小二出来的，还有两个舞女模样的姑娘。
吴昊嘴角抽了抽，有点改变主意了。
想说让这俩姑娘留下其实也不错，但碍于面子，终究没太好意思。
“东家，都搞好了，您看今儿要在这吃些东西么？”张胖子又跑了过来。
吴昊没有回答他，自顾自走到包房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深吸了一口秋日的空气，这才感觉心情舒畅了些。
这些人只知道自己升官了，却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被派到外地。
不过吴昊也懒得说。
“最近生意怎么样？”吴昊随意问道。
张胖子立刻比了个大拇指道：“东家的办法就是好，弄个菜单，客人们都说方便了不少，不用仰着脖子看食单，而且都说配的画方便！”
吴昊完全没有被他的夸讲弄晕头，反而直接问：“我是说，生意变好了没有？”
张胖子尬住了，嘿笑了两声说：“生意基本没什么变化....”
“不过！”张胖子振作精神，“酒楼嘛，就是如此，变化慢，东家相信我这个老掌柜的眼睛，生意肯定会变好的，毕竟客人都说方便了不少。”
“行了行了，赶紧把菜单拿出来我看看。”吴昊懒得跟这个老油条浪费口舌。
“得嘞，那东家还是照旧上菜？”
“嗯，跟以前一样。”
张胖子去了趟后厨，交代了一声吴昊今天要吃的菜，然后又跑到柜台处，拿了一份菜单过来。
“东家，这就是菜单了。”张胖子将菜单递给吴昊。
吴昊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眉头不自觉变皱了起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这菜单的第一页就写了各种菜和酒水的价格，第二页开始就是画和字的结合。
左边是画，又便是介绍这道菜的制作过程，已经菜名的由来。
看得出来也是动过心思的，也算做的不错了。
但就是哪里不对劲。
......
张胖子在一旁心里拔凉拔凉的，他是守旧派，对于这种菜单本来也就觉得没必要。
之前跟吴昊说过的那些客人夸奖，那确实是有的。
张胖子可没有胆子骗吴昊，毕竟吴昊不光是酒楼的老板，还是个大官。
可酒楼每天的收入还是这么多，不增不减，完全没什么影响。
毕竟菜单只有在客人入座后才会由小二交给客人。
以往没有菜单的时候，客人只能通过小二来点菜。
说到小二，这不是张胖子自夸，他对自家的小二绝对有信心，那都是经过训练的，一眼就能看出客人的档次，然后推荐一些客人能够承受范围内的菜。
往往小二还会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好好介绍每一道招牌菜，让客人冲动之下多点几个。
如今倒好。
客人有了菜单，小二的本领没处发挥了，客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新奇的小玩意给吸引了。
“我知道了！”吴昊突然一拍桌子，将张胖子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