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纪纲倒是没有直接来找吴昊。
但彭润玲细心地发现府里有些人出入时间有些古怪。
比如负责采买食材的人，却一去就是几个时辰。
甚至包括彭润玲的铁灰色呢丫鬟，这些日子也时不时外出。
吴昊听后便跟踪了他们一回。
结果发现他们在和锦衣卫接触。
当场拿下一个，盘问之下得知。
锦衣卫通过贿赂府里的人，想要打探吴昊的消息。
吴昊这才知道，原来纪纲不是不报复，而是在积蓄力量。
这是在找吴昊的罪证呢。
发现被锦衣卫监视之后，当天，吴昊在书房静坐良久。
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回应纪纲。
......
早朝。
吴昊这次没有安排解缙或者袁富贵来提出政策。
而是自己亲自出马。
“皇上，自古以来皇权高高在上，面对百官，有绝对的优势。”
“可百官也不是毫无反抗能力，最起码，百官在信息上的优势，是皇上比不了的。”
一语即出，朱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讶。
“嗯，朕也考虑过这个，所以才大兴锦衣卫，同时广开言路。”
“这样让百官之间互相监督，朕便有了优势。”
这开局不对啊，吴昊想了想继续道：
“可是所有权力，一旦落入个人手里，时间久了，总会有些麻烦的地方。”
朱棣听了半天，还不知道吴昊到底想说什么。
“你直说吧，你想的办法是什么，怎么连你都开始磨磨唧唧了。”
“是！”
吴昊润利润嗓子。
“皇上，官员们每次上奏章，都经过了好几道手续才到皇上手里，其中可能有许多猫腻。”
“倒不如允许特定一部分人，让他们可以将奏折直接上交皇上！”
朱棣有点拿不定主意，这种类型的政策以前也不是没有。
比如武则天时期就有一个木箱，可以让官员匿名举报其他人。
但这是武则天用来打击反对势力的手段。
若是听吴昊的，或许这就是将来朝争的开始。
其他人还在思考这项政策的影响，纪纲率先跳了出来反对。
“万万不可啊皇上，朝廷已经有锦衣卫里的北镇抚司监察百官，又有南镇抚司监察北镇抚司内部，而且还有都察院的御史言官，这还不够么？”
纪纲说完，立刻有御史跳出来说话了。
“是啊，如果皇上连都察院和锦衣卫都不信任，那即便再有新的秘折，又有几分可信呢？”
吴昊看了一眼袁富贵，发现他还在摇头晃脑考虑后果呢，不禁瞪了他一眼。
袁富贵心里感到冤枉，他还以为是因为有御史反对吴昊，吴昊才瞪他呢。
可袁富贵毕竟不是左都御史那样的官职，在都察院里做不到一呼百应。
纪纲听到有人同意他，又搜肠刮肚一番，提出了另外一点反对原因：
“既然是秘折，总不可能全天下的官员都能直接将奏折给到皇上吧？”
“也就是说只有一部分官员有这个权力，那么这部分官员会不会利用他们能直接和皇上对话的权力影响朝政呢？”
听纪纲说完，文武百官也似乎赞同他。
“是啊，是这个道理。”
“仔细想想，如果一部分官员能越过手续，直接把奏折给皇上，那肯定会互相攻讦啊。”
“......”
吴昊默默看着他们表演。
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吴昊才再一次站出来。
“皇上，所谓秘折，当然不可能全部的人都有了，只给一部分皇上信任的人，或者位置关键的官员。”
“臣倒是觉得，即便给了他们这个权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即便在秘折里面攻讦政敌，皇上也不是不能从其他方面取证。”
“唯一的坏处，或许就是皇上您将来可能更累一点，每天多面对几份秘折罢了。”
朱棣的工作热情是不用多说的。
听吴昊这么一说似乎确实如此。
朱棣看了看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太子。
“太子，你是怎么看的？”
朱高炽没想到被他爹点名了，立马出列回答：
“回皇上，儿臣觉得秘折制度不错，也是属于广开言路。”
朱棣看了他一眼，心里已经同意了。
“既然如此，那便依吴昊所言，先允许一部分臣子有此秘奏之权吧，嗯，不宜过多。”
“吴昊，都察院左都御史，锦衣卫纪纲，还有六部尚书，下朝之后来谨身殿，一同商议最开始的一批秘奏权力给谁。”
“是！”
被朱棣点名的几个人都是躬身称是。
就这样，秘折制度建立了。
吴昊看到旁边纪纲一副死了马的表情，心里就舒坦。
让你狗贼监视我。
老子直接把你锦衣卫最大的监视权分一部分出去。
顺便以后如果锦衣卫想要诬陷谁，首先得看看对方有没有秘奏权力。
不然一纸奏折直接弹劾他纪纲，他连是谁在整他都不知道。
一行人在谨身殿里商议良久。
最终确定了最开始拥有秘奏权力的五十人。
大多是地方的副官。
到底是给一把手还是二把手，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了许久。
最终朱棣拍板，给二把手。
理由是防止权力太过集中，朝廷被地方最高官蒙蔽。
这样也是一种制衡。
......
出了殿。
吴昊心情舒畅的往宫门外走去。
这时纪纲往后来赶上来。
“吴大人。”
吴昊斜看了他一眼，理都没理他。
纪纲捏紧拳头，声音含着怒气：
“吴大人，我们不至于为了那天一点小事就为敌。”
“前几天的监视并不是纪某安排的，都是下人自作主张，纪某让他们来赔罪如何？”
吴昊喟然叹曰：“纪大人，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能爬这么高了!”
“嗯？”
纪纲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吴昊饶有兴趣看着他，道：“能屈能伸，风头稍微不对劲就可以把下属丢出来顶罪，纪大人了不起啊。”
“你！！”
“喔，纪大人不要误会。”
吴昊笑眯眯的。
“我并不是在贬低你，自古成大事者，都是不拘小节之人，纪大人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问题。”
纪纲道：“那，咱们这算是......和解了？”
吴昊看了看，发现左右没有其他人能听到他们聊天。
“呵呵，纪大人，实话实说，我对你没有兴趣。”
虽然话不好听，但纪纲也不想轻易和皇帝宠臣闹僵了。
刚准备说几句场面话就过去了，结果吴昊又说话了。
“我对你纪大人没兴趣，可，我对锦衣卫有兴趣！”
纪纲霍然转头看向吴昊。
这个往日里整天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人，
此时目中精芒和野心令人心惊!
“那好，那咱们就过过招。”
吴昊轻蔑一笑，没有理他。
他纪纲不过是皇帝养的一条咬人的狗。
怎么配和吴昊这种治世能臣想必。
吴昊猜测，等将来建文旧臣老的差不多了，纪纲也就该死了。
自己不过是让时间提前一点罢了。
pS：明天给我一天时间，从79章开始重新写一遍，后续每天更新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