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自强本以为已经暗示的够明显了，自己等着看戏就好。
可他实在高估了孙玲的聪明程度。
孙玲那会儿只顾着伤心和震惊，沉溺于她的白帆哥哥竟然背叛了自己的巨大悲伤之中，压根儿就没记住具体位置，只记得一个模糊的，大概的方位。
鼓起勇气去了几次都没找到那座小院儿之后竟然就不去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也没问祝自强。
而是整天在家里伤春悲秋，动不动就流眼泪。
有时候嘴里还念叨什么“他骗了我”、“他背叛了我”、“不，他不会背叛我”之类的话。
这番操作，简直把坐等着看好戏的祝自强急的团团转，恨不得扯着孙玲的耳朵再给她重复一遍地址。
妈的！
这个蠢婆娘，真是气死他了！
可他又不好好端端的再说这个话题，不然显得太刻意了，露了行迹。
说来，也是孙玲运气不好，她去的那几次，齐白帆正在家里养伤，没往王主任那边走动，所以也没让她碰上。
等齐白帆的伤养好了，孙玲又不往那边去了。
两边正好就这么错过了。
祝自强：“……”
果然，指望什么都不能指望女人。
最了解男人的，还得是他们男人。
相比之下，许东亮就比孙玲聪明多了。
不行了，他得去找许东亮那求安慰，不然天天对着孙玲这么个满脑子情情爱爱，他背叛我，他没有背叛我的蠢女人，自己的厌蠢症会犯的。
……
祝自强和孙玲两口子，一个成天悲春伤秋，一个气的跳脚。
程嘉嘉和俞俊生在后面等着看戏呢，结果，一个星期过去了，无事发生。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无事发生。
俞俊生忍不住抱怨，
“不是，这俩人干啥呢？咋这么墨迹？！”
“祝自强个没用的，竟然还没动手！”
他们怎么也料不到，这出戏竟然卡在了孙玲那里——想去抓奸，忘了地址。
要说院儿里最先发现这事儿的，还是齐白帆的媳妇儿，白晓慧。
作为齐白帆的另一伴儿，天天躺一张床上的媳妇儿，他身上的一些异常，白晓慧自然有所察觉。
第一次看见齐白帆身上一片青紫的时候，白晓慧吓了一跳。
虽说她现在不像之前那样对齐白帆那样迷恋，可也不希望他出什么事儿的，毕竟这人或者还能挣钱给自己花，可要是死了，自己就成寡妇了。
白晓慧连忙关心。
齐白帆只敷衍说是不小心撞伤的，白晓慧也没多想，轻易的就信了。
毕竟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像女人容易留痕迹，跟自己睡了后身上也没有什么痕迹。
白晓慧咋可能往那方面想。
可第二次，第三次，白晓慧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不是，往哪儿撞才会次次都撞成这样啊？
而且仔细看的话，齐白帆的胸口那里还有一些深紫的红痕，这代表着什么经过人事的都知道。
白晓慧先还以为是他在外面有女人了，可一想，不对啊！
他跟自己的时候可从来没有留下过什么印子，毕竟女人的力气比不上男人。男人的皮子也糙些，没那么容易留下痕迹。
除非，除非，对方的力气很大——
再联想到最近大院儿的传闻，
白晓慧瞳孔猛然放大。
不，不可能的！齐白帆怎么可能跟郑海洋似的，被男人那啥。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他白皙胸膛上面一道道不同于女人纤细的像是指印的痕迹，像是一个个刺眼的针，嘲笑着白晓慧的天真。
白晓慧内心既震惊又恶心，还不敢表现出来。
在齐白帆视线看过来的时候，慌张的移开视线，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齐白帆也没有多想。
白晓慧忍着恶心跟齐白帆在床上躺了一晚上。
第二天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找了她妈白珍珠。
白晓慧一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妈——”
把白珍珠吓了一跳，“哎哟闺女咋了？妈在呢！”
“妈……齐白帆他……”
白晓慧抽泣着，把这几天自己看到的，和自己猜想的告诉了白珍珠。
白珍珠一听，脸色就严肃了起来。
果断让白晓慧跟齐白帆断了。
“听妈的话，你趁早跟齐白帆断了。”
“妈……我、我……”白晓慧红着眼眶，说不出话来。
她不想离婚，离了婚，她就是二婚了，还能找到什么样的？
还要被院儿里那些人笑话。
白珍珠知道她想说什么，安慰她道：
“我闺女这么好，肯定能找个比齐白帆更好的。放心，还有妈，还有你秦叔呢，我们都会为你谋划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婚，妈跟你说，这种开了后门的男人可不能要……”
白珍珠年轻的时候在楼子里也是见多识广的，知道一些男人好男风，玩的花，容易染病，染上了脏病又回家睡女人。
到最后遭罪的还是女人。
据她所知，那个什么王主任玩的可花，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传染病呢。
晓慧这婚必须离！
白珍珠将自己知道的一些给白晓慧细细说了。
听的白晓慧脸色惨白，抓着白珍珠的手激动道：
“离！我离！妈我要离！我不要跟姓白的睡一起了！”
她不想得病！
她妈说的那些，想想就可怕！
白晓慧恨不得原地跟齐白帆离婚，什么面子，二婚不好嫁之类的，全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只想快点甩开齐白帆这个传染病原！
“妈知道，妈理解。但咱们现在还不能离。”
白晓慧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亲妈。
气急败坏的跺脚，“妈，你说什么呢？！”
“不是你让我跟他离婚的吗？怎么现在又不能离了？”
她委屈的眼泪又流出来了，“他都这样了你还不让我离，你还是我亲妈吗？”
能感受到闺女的急切，不过白珍珠还是让她稍安勿躁。
“晓慧，你先听妈说。”
“妈不会害你。”
“他现在攀上了姓王的，我们现在不能惹怒他，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得慢慢筹划。这些日子你注意着些，别让他沾你的身子。”
“妈一定早日找到机会让你跟他离婚。”
听了亲妈这番解释，白晓慧情绪才稳定了下来，可还是很不安。
“妈，我怕，我怕他得了病传给我。”
她今晚都不想回房跟齐白帆睡一起了。
想想跟那样一个人睡在一起就可怕！
谁知道齐白帆现在会不会已经从那什么狗屁王主任那里感染了什么脏病，万一传给自己怎么办？
丢死人了！
白珍珠十分淡定，“没事的，只要你注意别让他近身，没那么容易传染的。”
以前楼里得了脏病的姑娘不少，除了接客，没听说谁在日常相处中传染的。
她妈见多识广，白晓慧对她妈百分百信任，既然她妈说不会传染，那就一定不会传染。
当下心里稍安。
“那就好，那就好。”
知道齐白帆可能有病后，她都要怕死了。
白珍珠不放心的最后叮嘱，“晓慧你在他面前可一定要装好了，别让他发现端倪。”
要是让齐白帆知道了晓慧想跟他离婚，这婚怕是就没那么好离了。
白晓慧耷拉着脑袋，“我知道。”
她一定会把自己的心思藏好不叫齐白帆发现的。
……
白晓慧离开了，白珍珠脸上才显出几分愁绪。
刚刚在闺女面前不过是强撑着镇定罢了。
“哎这孩子姻缘咋就这么不顺呢？”
先是一心扑在秦子文身上，被人家闹的名声不好好不容易才找了个齐白帆上门，谁能想到这小子也不是个好的，竟然是个走后门的。
现在眼看着是要离婚了。
可离婚后呢？
白珍珠发愁闺女跟齐白帆离婚后咋办。
虽然白晓慧在她这个当妈的眼里千好万好，可到底是个二婚头，还没有自己的工作。
这城里哪个未婚的好青年愿意娶个啥都没有的二婚头呢？
至于嫁给同样二婚的，白珍珠就没考虑过。
她舍不得自己教养的闺女去给人家做后妈。
晓慧那性子也不是给人做后妈的料。
不成，她要多给闺女攒点陪嫁，争取重新给她找个头婚的男青年。
白珍珠咋攒钱？
自然是从秦为民那里捞咯。
秦为民自从结婚后，就把钱给白珍珠保管了，所以家里有多少钱她清楚的很。
从被褥底下翻出一个手帕卷，白珍珠打开数了数，一共才100多。
婚后的这些日子，白珍珠没少哄着秦为民给他们母女俩买衣裳，买好吃的，去国营饭店打牙祭，能攒下100都算多的了。
想到什么，白珍珠打开衣柜，一件件衣服的开始翻检起来。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看着都是好料子，老秦年纪大了，以后估摸也穿不上了，还不如卖点钱给晓慧当嫁妆。
还有老秦的工资，以后每个月给他留个5块就行，其他的她全都攒起来给晓慧当嫁妆。
她和老秦结婚了，晓慧也是老秦的女儿，当爸的为女儿的嫁妆出一份力不是天经地义。
白珍珠捞钱捞的毫不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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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被亲妈担心离婚后行情不好的白晓慧很快就又遇到了桃花。
董小弟把白晓慧堵在了后院儿。
他拿着一个饭盒，憨笑着看向白晓慧：
“晓慧，这是我们后厨剩下的一点红烧肉，你拿去吃吧，放心，这是起锅的时候留下来的，没人吃过的。”
白晓慧脸色微变。
什么玩意儿？！
说得再好听，不还是剩菜吗？
她不耐烦的道，“我不要，你赶快拿走！”
别在这儿墨迹的让人看到了，还以为自己跟他有啥呢。
她现在是想离婚没错儿，可也没想找这么农村来的小子。
可董小弟就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似的，憨笑：
“嘿嘿，我吃过了，你不用替我省着。我们后厨吃肉还算方便，这是特意给你留的，你收着吧！”
说完，董小弟把饭盒塞到她手里就跑了。
只留下反应不过来的白晓慧手里拿着个饭盒在原地跺脚。
“哎呀都说了不要了！烦死了！”
白晓慧是真的不想要这个什么剩菜红烧肉。
谁知道里面有多少人的口水，脏死了！
可那谁跑的那么快，她又不能追上去把东西还给他，不然被关爱莲那个讨厌的老娘们看到，还不知道能说出什么难听话来呢。
白晓慧只能把这个被强塞的饭盒拿回家。
一回家就气呼呼的把饭盒扔在桌子上。
嘴里不停地念叨，“烦死了烦死了，都说不要了还要给，脸皮真厚！”
现在还被讨厌的关爱莲看到了，更加烦了！
“这是怎么了？”
白珍珠正好在堂屋，见状就把她扔在桌上的饭盒打开。
看清里面是什么后眼神一闪。
“哟，这谁送的？还是红烧肉呢，真是有心了。”
看着像是国营饭店的手艺，闻着还挺香的。
白晓慧撇撇嘴，“妈你至于吗，不就是一点剩菜吗，还能称得上有心？”
“就董香香那个农村来的弟弟，在国营饭店后厨干临时工的那个，说是给我留的剩菜。”
这么点东西也好意思拿到自己跟前？真不够寒酸的。
白晓慧十分看不上眼。
她缺这么点肉吃吗？
呃，其实还真缺。
也就是她妈和秦为民结婚后，母女俩的伙食才好了起来，时不时能吃上国营饭店的荤菜。
可这白晓慧显然已经忘记了。
要搁平常人家，这国营饭店的剩菜还真是个稀罕玩意儿，但这些时日白晓慧的嘴已经养刁了，胃口也养大了，她现在可看不上剩菜。
白珍珠轻轻一笑，并不生气。
要搁白珍珠年轻的时候，这点子剩菜都不够格拿到她面前来，可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吗。
白珍珠起身到厨房拿了筷子，直接夹起来吃。
味道确实不错。
白珍珠琢磨着董小弟的意思，笃定道：
“这小子看来对你有点意思。”
白晓慧微微昂头，“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一个农村人还想娶我这个城里的姑娘不成？”
白珍珠：“……”
她不想打击闺女的自信。
闺女也结过一次婚了，要想在城里找个好的难。
虽然董小弟是农村来的，可他到底是头婚，人也年轻，而且在国营饭店后厨，以后转正了那油水可不少。
闺女和他结婚后至少不愁吃不上肉。
别说，白珍珠还真的盘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