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关，没有观众没有收益，那些利欲熏心的家伙们从来都是视而不见的。
所以，这第一关根本没有监管人，从来都是分身极多的神明意志，身为神明系统的它，勉为其难代一代。
机械童音的分身固然很多，但都是一个游戏一个，眼下这么个五合一的游戏……分不过来。
它真的很想去隔壁看热闹，于是警告了宋楚一句，不准他举报自己，屁颠屁颠跑隔壁去了。
宋楚耐心等待了半分钟，觉得它差不多走了，于是拎着水晶球开始拆那块电子屏幕。
水晶球无坚不摧，顶着一个微笑表情，将电子屏幕分了尸。
宋楚戴着黑色皮质手套，把一地的玻璃和碎渣扫进垃圾桶。
他回身打量一圈，试图找出点别的什么能拆的。
却看蓝毛和他的同学，齐刷刷蹲在他身后。
用清澈愚蠢的大眼睛瞻仰大佬。
蓝毛一个箭步冲上去，滑跪，抱住宋楚的大腿：“大佬，带带孩子们吧。”
他一个眼神，身后的一个长发女同学火速双手捧着奉上一排旺仔牛奶，毕恭毕敬道：“没过期，巧克力口味的，求大佬笑纳。”
不是道具，是单纯的小牛奶。
道具之前为了活命，被这帮菜菜们全贡献给别的大腿了。
宋楚接过那排旺仔牛奶，拆了一盒，蓝毛殷切地为他插好吸管，识相程度不亚于给大佬点烟。
蓝毛：乖巧脸。
宋楚将剩下的几盒小牛奶收进九宫格，准备带回去给无忧。
他吸溜着小牛奶，心情极好地撩起眼皮，将手中牵着的丑青蛙垃圾桶交给其中一个女生，将火钳塞给蓝毛，并指了指打赏区，示意这帮人去帮他捡垃圾去。
五个人菜菜们虎躯一震，大佬收纳他们了！
于是激动不已，抱着丑青蛙拿上火钳去夹垃圾了。
掌心点大的一小盒奶牛，没两口就见底了。
宋楚歪着头晃了晃，空了。
水晶球：^o^
宋楚就把垃圾盒丢给了它。
水晶球把盒子嚼巴嚼巴吃了。
三分钟结束，金刚猩猩疯狂捶打自己健壮的胸膛，发出一声巨吼，它凶猛地破笼而出。
咚——
宋楚拎着水晶球，蹲在笼子上方，趁着它仰天长啸的时机，抡圆了胳膊，水中的水晶球大力地砸在它的脑袋上。
扑通——
金刚大猩猩直愣愣闷声倒地，晕死了过去。
宋楚跳下笼子，掏出他的金色绳索「染色版」，三下五除二，把大猩猩捆了，打了一个优美的蝴蝶结，一脚踹回笼子关上笼子门。
这一切发生的不足半分钟。
众人张大得能吞鸡蛋的嘴巴久久没能合上。
认认真真捡垃圾的菜菜们爆发一阵欢呼。
白衬衣男和他的两个同伴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宋楚展示了一出送兽归笼，拍了拍手，继续拎着水晶球到处砸砸拆拆。
斗兽场到处光秃秃的，可供拆卸的物品不多，他想去观众席拆几个没人坐的座位。
观众们看着他手里拎着水晶球悠闲地走过来，浑然在看一只慵懒的狮子，一爪子拍死人的那种，顿时大惊。
你不要过来啊！
宋楚的确没能过去。
斗兽场与观众席的圆形边界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玩家与观众隔开。
就是不知道是在保护玩家不被观众生吞活剥了，还是避免玩家行凶，拎刀宰了观众。
宋楚转身，回去接着砸斗兽场去了。
石头修筑的巨大圆形斗兽场，每砸一下，都会有无数地面裂纹，飞溅出大片碎石块。
石头之下，是灰白模糊的马赛克，像是被抠了图片的模糊底图，靠一串数据维持着。
宋楚拆得十分开心。
系统不在，根本没人约束他。
玩家忌惮他，观众都是童话镇下层居民，平时就活的畏畏缩缩，更不会多管闲事。
蓝毛一众菜菜们已经给童话镇居民卖上了艺，观众席上一个上头的钓鱼佬打赏了一堆的东西，都是他垂钓所的，各种各样的垃圾，连铜币都有，就是没有鱼。
一条都没有！
蓝毛单手立地表演了一串酷帅的街舞，在观众热烈地掌声中，抱着丑青蛙垃圾桶求打赏。
“亲爱的观众老爷们，有道具的捧个道具场，有垃圾的捧的垃圾场。”
磨坊伙计连忙摆手：“不成不成，我们可没有道具打赏给你们。”
纺纱女柔柔一笑：“听说有人挑战斗兽场的第三关，那些有钱的贵族们都在第三斗兽场，只有他们才会有的打赏道具。”
蓝毛从善如流：“没事的观众老爷们，我们家大腿只要垃圾，你们平时该扔的垃圾都可以拿出来，什么厨余垃圾工作垃圾都不嫌弃。”
……
……
第三斗兽场，最边缘的一个角落。
没有喧闹的混乱和怪物与异端的争执，这里静谧而安详。
燕子围绕着浑身镶满金箔的王子雕像飞来飞去，时而轻轻驻足停歇在他的掌心，他华美得如同一座神像。
一滴水落了下来。
燕子抖了抖纯黑的羽翼，但紧接着，更多的水滴落了下来。
它转头。
“你又怎么啦？我的王子。”
快乐王子蔚蓝的宝石眼眸噙满了清澈的泪水，他的脸是那么的漂亮，如今却有着一滴一滴的泪水顺着金色的脸侧淌落，在金箔的映衬下，泪水仿佛金色的月光，令人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怜悯。
“可怜的女孩，这样下去，她会死在斗兽场上。”没有焦距的蔚蓝瞳眸虚虚望向斗兽场的方位。
他的声音悦耳的如同音乐在缓缓流淌，却充满着担忧。
“燕子，燕子，善良可爱的燕子，你可不可以再做一回我的信使？叼起我的一片金箔到小丑男那里。他和我做过交易，一块金箔，就可以让一个无辜的玩家活着离开游戏。”
燕子恨得咬牙切齿：“那个坏东西！你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吗！故意将入场邀请函发给你，还不收一分钱，他就是想要榨干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等到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只剩下一颗孤零零的铅心，他就得逞了！”
快乐王子的声音温和得像吹过的春风。
“没关系的。”
“你已经损失了全身一半的金箔，你知不知道，你马上就快秃了！你会变得很难看，难看到我再也不想在你肩膀上挺落，我要离开，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别想找到我！”愤怒的燕子口不择言。
他不说话了。
燕子知道，他一定又是在难过。
它是最舍不得他难过的。
良久，它不情不愿道：“几天前，你才用金箔换了一个大块头活着离开斗兽场。”
快乐王子微微一笑，很快回道：“那不是很好吗。”
“是，他没死，只是被拆了一条腿一条手臂，半死不活地被人扔出了游戏，那个鬼样子，他能活才怪呢！”
快乐王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思索片刻，再次请求。
“没有了金箔确实会有些难看……那这次叼走我的一只眼睛好么？”
燕子却对他的回答更生气了。
它出奇地愤怒：“你可以没有华丽无用的金箔，但一定不能失去你的眼睛！”
快乐王子的铅心，蕴含着那位大人的力量，是他存在的本源所在。
眼睛，是它要帮他坚守的最后一道防线。
燕子一下下梳理着羽毛，不满道：“你不要总是瞎操心，她好着呢，狼狈不堪的是监管者，拳师被打落花流水，马上就要被她杀死了。”
为了避免他又操不该操的心，燕子连忙补充。
“有木偶师，拳师又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