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龚自明那副好色的嘴脸来看，这个人绝对不干净。”
陈东向前倾了倾身，压低声音，“我想搜集他违法乱纪的证据。苏大哥，这事需要找个绝对可靠的兄弟去盯他，摸清他的行踪，特别是那些见不得光的场合和交易。”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但这毕竟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一旦被发现，就是违法的。所以……”
话到此处，陈东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苏大力。
他本不愿让苏大力和战友们牵扯进这种灰色地带，但龚自明这次滥用公权、打击报复，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就这事啊，东子！”
苏大力听完，原本略显紧绷的神色顿时松了下来，他甚至笑了笑，“这不算什么。我那些老战友里，好几个在部队就是顶尖的侦察兵，盯梢、取证这套活儿，对他们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熟练。”
他原本心里还紧绷着一根弦，猜测陈东会不会是要用更极端的方式解决恩怨。
若是那样，他真得掂量掂量。
如今听陈东只是想抓对方把柄，他立刻觉得轻松不少——这既是他们能力范围内的事，也占着理。
“苏大哥，还是不能大意。”
陈东见他答应得爽快，反而更认真地叮嘱，“必须万分小心，绝不能暴露。龚自明再不是东西，他现在毕竟还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们用的方法，终究是游走在边缘。”
“放心吧，东子。”
苏大力收起笑容，郑重地拍了拍胸脯，“规矩我懂。万一，我是说万一真有闪失，这件事也只会到我为止。是他们几个‘个人’看不惯这狗官祸害企业、败坏风气，跟你、跟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要尽快。”
陈东点点头，眼神转冷，“我这次去找张市长，等于当面捅破了他的小动作。这伤不了他的筋骨，反而可能让他更记恨，下次出手会更隐蔽、更狠。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
陈东心里清楚，仅凭这次“程序不规范”的指控，很难真正动摇一个副处级干部的根基。
上面最多给个警告，风头过了，他照样坐在那个位置上。
要扳倒他，必须拿到实实在在的、能摆上台面的铁证。
“明白，事不宜迟。”苏大力霍然起身，眼中露出军人特有的果断，“我这就去安排，找最稳当的兄弟，马上开始。”
他说完，对陈东点点头，便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苏大力刚离开不久，办公室的门便被轻轻叩响。
关志勇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神情：
“陈总，工商局那边来电话了！说是经过核实，之前的情况纯属误会，现已正式撤销对我司的行政命令。他们表示，我们可以随时恢复《热血传奇》的运营。”
“好。”陈东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眉宇间仍闪过一丝锐利，“通知技术部，六小时维护期一到，准时开服。同时，以官方名义发布通告，为本次意外维护向全体玩家致歉，并发放补偿礼包。”
他稍作思考，补充道：“补偿不用太重，但要有诚意。比如赠送双倍经验卡、少量绑定金币或特殊称号。
现在游戏还在初期，玩家获取装备的节奏本就不快，适当的小补偿不仅能平息怨气，反而能让玩家感受到我们的重视，化危机为口碑。”
关志勇认真记下，立刻转身去安排。
交代完毕，陈东看了眼窗外渐深的夜色，拿起苏大力特意留下的车钥匙。
今晚，他还有一件要紧的事。
车行驶在通往孙艺珍住处的路上。
霓虹掠过车窗，陈东眉头微蹙——白天那场冲突，龚自明丑陋的嘴脸与苏大力果断的出手，恐怕已在那个刚步入社会的姑娘心里投下了阴影。
他有些担心，怕她独自一人时会胡思乱想。
敲开门时，孙艺珍果然不像往日那样神采飞扬。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家居服，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藏着还未散尽的惊悸与黯淡。
“艺珍，吃晚饭了吗？”陈东语气放得很缓。
“陈大哥……”孙艺珍勉强笑了笑，“我还不太饿。”
陈东一眼就看穿了她笑容里的勉强与低落。他没多说，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摆出一副无奈又可怜的表情：
“可我还没吃呢，忙到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的语气轻松自然，没有刻意安慰，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