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桑葚照例去和陆老头一起守摊子。
等了一早上没等来一个人。
桑葚打趣道。
“你这里三天两头都不见一个人，有没有半个月不开张的情况？会不会要饿死呀？”
老头笑了笑说：“饿死倒是不至于，但是别说半个月不开张，一个月不开张的情况都有。”
“不过那都是以前了。”
“现在就是两个月不开张都饿不死。”
“房子是我自己的，不用交房租，水电费能省则省，至于吃的吗？一天十块钱也够了。”
“但是以前就不行了，那时候日子难过我还没有搬到城里。”
“实在没有吃的了，只能四处游走，去找点吃的。”
“没想到就这么给我碰上了。”
桑葚来了兴趣急忙问他碰到了什么？
陆老头看了一出一口气。
“那时候我才刚出师没多久。”
“离开了师傅之后，什么都只能自行摸索。”
“有些东西学是学了，但是不精进，一天到晚就知道拿着几本书继续啃。”
“那时候大家都穷。”
“但是人家穷，至少还有房子，还有地。”
“我就不一样了，没房子，没地，就一身衣服，背着几本书到处走。”
“好几天吃不到一顿像样的饱饭。”
“后来饿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去找那种家里刚有老人过世的人家。”
“死乞白赖的让人家把老人的后事给我操办。”
“我和人说我能给人家找风水宝地宝保佑后世子孙吃饱穿暖过得好不用像现在这样挨饿。”
“而且我不收钱，给几口饭吃就行了。”
“好说歹说人家才同意的。”
“后来事情给人家办妥了，人家请我吃了一顿饭，还给了我几根大木薯算是结清了。”
“吃的算是有了，我就继续走，继续走。”
“在天黑的时候找了一个山洞住下了。”
“山洞不大，也就有个人高，刚好可以遮风挡雨。”
“当时我就决定当天晚上在那里住下了。”
“不过里面只有一点烂树叶子垫着。”
“我正想出去多找一些茅草铺床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出不去了。”
“我一直往洞口走，却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说来好笑，我以前也只是听师傅说过鬼打墙，这还是第一次碰到。”
“试了几次走不出去之后我就开始骂。”
“把我能想到的脏话都给用上了，但还是走不出去。”
桑葚听到这里有些无语：“就你这样的骂人都是斯斯文文的吧，底气都不足”
陆老头笑了笑：“谁说不是呢？真的是人穷鬼都欺。”
“后来骂累了之后，我就开始用师傅教给我的办法。”
“捡起一块小石头往那个洞口扔去。”
“石头果然是会拐弯的。”
我捡起石头继续扔，扔了十几次石头才终于扔出直线。”
“对了石头一定要用同一颗不然不灵。”陆老头还不忘补充道。
“我就一边捡石头一边扔，一直跟着直线走。”
“又扔了十几次，我终于出来了。”
“可是我师傅说过需要扔几次就够了，为什么我要扔这么多次呢？当时我想不通啊。”
“我在外面薅了一大堆的草，我就又回去了。”
桑葚在一旁听着默默举起了手：“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你师傅比较厉害的原因？”
老头也笑了笑说：“当时哪里想这么多。”
“我扛着一大堆的草就又回去了，结果又出不来了。”
桑葚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你也是牛。”
听到桑葚这么说，陆老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谁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我那时候刚出师，满脑子想的都是妖魔鬼怪，现在好容易让我碰上一个，这不得好好研究研究，把它给弄明白了。”
“这次进来之后，我捡起石头又开始扔，扔了十多次才出去。”
老头说得自己也笑了。
“出去了我又进来，就这样反复几次。”
“可能是把人家弄得不耐烦了。”
“鬼打墙就这样被我给破解了。”
听着听着桑葚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正常来说鬼打墙不是一次就可以破解了吗？怎么你还试了这么多次？”
老头呵呵一笑：“对吧，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我就捡了一根树枝进山洞里面继续找。”
“终于被我弄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我竟然在洞里面的几块石头下面翻出了一根骨头。”
“还以为是普通的鬼打墙了，原来竟是人家的埋骨之地。”
“我都闯到别人家里来了。”
“那后来呢后来你是怎么做的？是不是转身就跑？”
陆老头的意味深长的看了桑葚一眼：“转身就就跑说的是你自己吧。”
“我当时遇到那个山洞的时天已经快黑了，被我这样来来回回几次之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我还能跑到哪里去？”
“不过我要跑的话确实可以跑，我们那时候月亮真的很大，可是没地方可以去呀。”
“不像现在抬头只能看到一点点。”
“那时候即使是半夜出门，只要有月亮都是可以看得见路的。”
“我把那根骨头放了回去，又给他作揖让他不要见怪，今晚就借宿他家了。”
“我就把自己薅来的草铺在另一边，当天晚上就是那样睡的，你别说睡得挺好。”
桑葚听完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你这个胆子是真的大！”
“唉，胆子大什么大都是被逼的。”
陆老头无奈的说道。
”我赶了那么多天的路，终于才能吃上一口饱饭。”
“这饭才刚吃饱，谁想着继续赶路啊，一直赶路也是很累的，能有个山洞给我住着就不错了。”
“至少可以遮风挡雨，万一我半夜赶路遇上下雨怎么办？”
“虽然我当时确实可以掐算看看有没有雨，但是实在是不想折腾了，就那么将就着住了一晚。”
“那那根骨头呢，后面你有没有把它给埋了？”
“后来我确实给他看了一下，四下确实没有什么好地方，即使有那也是别人家的土地。”
“我就在山洞里给人家埋深了一点，走之前给他留下了小半截木薯，算是我一天晚上打扰他的补偿的住宿费了。”
桑葚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那你人还怪好的呢，自己都吃不饱，还要给人上供。”
“唉，当时也是看他可怜，尸骨都没有人给他收一下。我身上能给他的就只有一点木薯了，不过我也没多给，只给了小半截，也就三两口而已。”
桑葚感叹：“那也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