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怎么了？”
顾笙等人发出疑问。
从未见过他如此慌乱的模样。
“那好像是阿雪的屋子，阿兄大清早就去找阿雪做什么？”
很明显，没有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沈清雪也想去军营，她要尽快恢复体能，可是此刻实在是难受得紧，浑身没什么力气，下床都是问题。昨夜强行使用异能实在是损耗过度了……
丫鬟再次端水进来时，沈清雪问起她叫什么名字。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奴婢名唤秋葵。”
秋葵始终低着头，声音柔柔的，十分恭谨的样子。想起那绿衣丫鬟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这秋葵倒是老实多了，就是普通丫鬟的服饰，没有一点出格的地方。
“天色尚早，我还想再睡会儿，你不必在这儿守着，忙你的去吧……”
“是，姑娘……”
顾老夫人那头，动了气，当下将那丫头发落出府。并警告府中下人，谁再在背后嚼舌根，立马赏二十军棍，赶出府去。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再造次。
这若是在京都，哪家也不敢再要被主人家赶出府的下人，等于是没了活路。
如今身在贫穷的暮云州，被赶出府，更是难以生存。身在顾家，好歹不用挨饿受冻。再蠢的人，也该知道轻重了。
沈清雪这一睡，再次睁眼时，天又黑了。
秋葵说老夫人和大夫人都来瞧过，见睡得沉，便没吵她，悄悄地又走了。
沈清雪这会儿头是不晕了，就是饿得慌。
秋葵忙将准备好的馍馍，稀粥还有一小碟咸菜，端上来。
沈清雪一瞧，居然还有人参鸡汤。
在这个地方，能吃上一顿饱饭不容易，沈清雪也没有浪费的习惯，这鸡汤应该是顾婉那头的，她刚刚生产，正是需要补元气的时候。
她睡了一天一夜，也实在是饿了。就着稀粥咸菜，啃馍馍。觉得噎得慌，就喝口汤顺一顺。好不容易填饱了五脏庙。
一抬眼看见早晨落荒而逃的顾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秋葵手脚麻利的将桌子收拾干净，退了出去。
“好些了吗？”
最后，到底是顾辞扛不住，先移开了视线。
沈清雪起身，转了一圈，“满血复活啦！走啊！陪我去消消食！”
说罢，她已经率先走了出去。
“今日，阿穆跟着去了军营，他说，他想从军。”
沈清雪只是挑了挑眉，并不意外。
“你若是觉得他根骨还行，便多带带他吧。那小子要强，说要从军立战功，将来做我的后盾，给我撑腰，免得我再受人欺凌。”
顾辞沉默了一阵，“可是从军，会有性命之忧……”
这是荣耀，亦是悲哀。
战功，由血肉之躯积累。战旗，乃鲜血染就。
上柱国将军府，有多少荣光，就有多少人，为之付出生命。
沈清雪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深深的无奈。
“明知有性命之忧，顾家人，又有哪一个不是义无反顾地冲锋陷阵？”
顾辞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阿婉姐姐怎样了？今日精神有没有恢复一些？”
“傍晚时我去瞧了一眼，身子还很虚，但是精神算是不错，还想见你。”
“生产过于伤元气，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我就不去打扰了，待她身子恢复后，我再去看看她吧。”
没了别的话题，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你若是想置办什么物件，可以让阿笙她们陪你去，都是姑娘家，不用不好意思。”
沈清雪知道这人不经逗，可总也忍不住起这心思，“你放心，我的脸皮可比你厚。”
听出她的揶揄，顾辞局促地别过头。
“明日，我想出城四处走走，可以吗？”
这地方如果再不好好培养生态，环境只会越来越恶劣。土地大面积沙化，人也没法生存了。此处又是两国边界，不可能弃城而去。
前世，末世丧尸大爆发时，许多人都获得了异能，战斗时无所顾忌，弄得四处都是一片焦土。
她始终盼望着末世能结束，人们恢复正常。一切恢复正轨之后，首要任务就是要恢复自然生态，所以她的血戒里，收集了各种优质的种子。
能适应恶劣的环境与天气。
只要生态恢复，大地就能滋养出万物，百姓的日子，就会好过得多。
这就是为什么后世会有，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说法。
“能是能，只是此处多风沙，又地处边界，并不太平。若是有敌国细作混进来，你一人出去，怕会有危险。我这几日有些忙，等过了这一阵，我陪你去可好？”
沈清雪也知道如今不太平。
别说细作，那个守将魏拓，就是一个大麻烦。
“那我就在城里逛逛，不出城。”
顾辞没说话，在怀里摸一个荷包。
鼓鼓囊囊的，看起来份量还不轻。
塞到她手里。
沈清雪错愕，“你，给我银子作甚……”
“你若出去，要去账上支银子，会有些麻烦。这是我自己的月银，你拿着用，不够还有。”
月色正浓，映着他微微泛红的脸。
沈清雪弯了弯唇瓣，“少将军，早晨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支吾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父亲还有事找我，我先走了。”
得，她又把天给聊死了。
不过，这人害羞的样子，倒还挺可爱的。
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荷包，沈清雪笑着叹了叹气。
然而下一刻，一只手伸过来，抢走了她手上的荷包。
“哗！阿兄是将自己攒下来的月银都给你了吗？”
来人是顾笙和苏言初。
顾笙将荷包放在掌心颠了颠，满脸的诧异与羡慕。
苏言初与她有着同款神情。
“阿雪，你是怎么让我那个榆木疙瘩一样的阿兄开窍的？真是让我好生佩服！”
“啧！好生佩服！”苏言初跟着附和。
沈清雪失笑，“哪有这么说自家兄长的？”
“你看你看，还没正式进门呢，就开始向着我阿兄了！”
苏言初又来了一句，“胳膊肘子拐得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