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
“和那位道爷比起来，如何？”
赵吏不厚道的一笑。
“老张头，你有些贪心了。”
“没有。小老儿就是有些好奇。”
“近百年来，天资卓绝的修道者，家财万贯，在江南有一座山是他的道场，无数的达官贵人，千金只为求一张黄符。”
呀~
老张头有些吃惊。
“老张头，修道者一般是无情的人，你闺女的选择不会错的。”
“也是，我闺女的眼光，一向很好。”
老张头得意洋洋的看着街头消失的迎亲队伍。
低下头。
紧张的握着自己的双手。
“鬼差大哥，我准备好了，跟你走。”
怨气消散，老张头一脸的微笑，伸出双手，等待着赵吏将他带走。
一片的祥和的景象。
赵吏微微一笑。
“老张头，不急在这一时，这是我从徐长生那里给你带过来的一张黄符，跟着我去大宅门，看看茹茹的新家，也让你安心的上路。”
啊！
“可以吗？”
老张头有些意动，能亲眼见一下自己的闺女最后一面，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若是能见一下自己女婿的家底。
那他更加的放心了。
“走吧。”
赵吏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静的走在漫天的飞雪中。
雪的颜色在老张头的眼中是黑色。
一望无际的黑色。
有些惊恐的想要抓住赵吏的手。
“别担心，鬼的世界，与人的世界是不同的，你我走在鬼路上，与阳间相同，只不过是他们看不见你罢了。”
恩！
老张头点点头。
胡同的巷子中，赵吏和老张头缓缓的看着紫禁城外，十里洋场，摆满了酒席，一望无际，坐满了人。
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路边的乞丐，都有说有笑的述说着主人家的良善。
“赵吏，我们到了吗？”老张头心里面有些忐忑，他的闺女高攀大户人家，以后好过得好吗？
赵吏似乎看出他的担忧。
“无心，无父无母，乃是天生的神人，游戏人间，这些不过是前菜，老张头不需要担心，你闺女会过得很好。”
老张头脸色微笑的点点头。
“如此甚好。”
漫步在酒席之外，看着一侧，尽是走卒贩夫，另外一侧，达官显贵，从他最怕的衙役到九品芝麻官，越往里越让他吃惊。
三品的封疆大吏。
二品的尚书郎。
一品的阁老。
更是有身穿蟒袍的王爷，坐在酒席上，静静的吃着。
酒席之上，更是有无数他想吃都没有吃过的山珍海味。
“这姑爷，太过于破费了。”老张头有些心疼。
十里洋场，多大的排场。若是地主老财，又可以在郊外多买上上千亩的良田。
赵吏嘿嘿一笑。
“老张头，这些东西不花钱的，紫禁城中那位，还有王爷，当朝的达官显贵，想要见徐长生一面，这些都是他们准备的。”
恩！
老张头心情忐忑的走进大宅门，看着两对璧人，在院内快乐的嬉戏。
院内，院外似乎是两个世界一般。
老张头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赵吏。
“小老儿将自己的闺女给惯坏了。”
讪讪一笑。
“这里和外面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老张头，你可以完全不用顾忌世俗的礼法，在这个院子中，一切都不合用。”
老张头点点头。
只能感慨一声：“我家茹茹真是好命。”
哈哈~
赵吏笑道：“与她无关，与你有关，是你的执念，守护住她，让她一辈子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她应该谢谢你。有你这样一个好父亲。”
老张头有些不懂。
“小老儿劳碌一辈子，都没有给茹茹攒下多大的嫁妆。”心情有些低沉。
哽咽。
“世俗的凡物，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稀世奇珍，都比不上你的父爱。如山，让她有安全感。最高的山，不是珠穆朗玛，而是父爱如山；最深的海，不是太平洋，而是情深似海；最默契的心，不是心心相印，而是父子连心。”
老张头心情哽咽。
愿望达成。
“小老儿不懂得你说的这些大道理，我只希望，我家的茹茹可以快乐的成长，其他人有点，她都要有，就足够了。”
有些深沉的赵吏，回头一愣。
或许这就是普通人表达爱意的方式吧。
将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的儿女，哪有那么多的繁华的词语，有的只不过是一片深沉的心意。
一阵阴寒，夹杂着温暖。
徐长生睁开双眼。
“老爷，可是素儿的力度重了。”潘素略带紧张的询问道。
“不是，是老张头过来了。”
看着虚无的阴阳路，徐长生点点头。
老张头更是直接跪在地上，感谢徐长生的大恩大德。
潘素看了一眼四周，唯有她与徐长生两个人，哪里有其他的人啊。
“老爷，你是不是看差了。”潘素有些不明。
“赵吏，竟然来了，何必走那阴阳路，让老张头也进来喝一杯喜酒，在上路。”
“不了。”
老张头赶紧起身，拒绝道。
“今天是茹茹大喜的日子，何必粘了小老儿身上的晦气，我就不给她添麻烦了，只要看着茹茹快乐开心的生活，小老儿就心满意足了。”
呜呜~
徐长生心情有些沉重。
潘素紧张的捏着徐长生的肩膀。
她不想看到徐长生不开心的样子。
“父爱如山。”
“徐长生，不需要劝说了。”赵吏阻止道。
“一切都是老张头的本意，大喜的日子，若是让茹茹听闻此噩耗，大喜之日，大丧之日，可不是什么吉事。”
老张头慌忙的点点头。
“其实小老儿现在已经很满足了，看着茹茹嫁入大户人家，院外，更是十里酒席，无论是贩车走卒，还是达官显贵，他们都在夸张我家茹茹嫁了一个好人家，就足矣。我到阴间，也可以和闺女她妈，好好地交代了。”
徐长生点点头。
不在劝说。
多少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怨恨自家的父母，其实他们已经将自己认为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们。
要再多？
若是有，他们也一定给的。
“那老张头，去外面，看看新人敬酒吧，最后看一眼他们，安心上路吧。”徐长生提醒道。
“恩。”
院外，飞雪漫天。
院内，四季如春。
一个老父亲的心愿，是如此的沉重。
为了自己的女儿，哪怕是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更是不愿意破坏自己女儿的幸福，忍心不相见。
只会在背后，默默的关注，默默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