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彻看着故作无意问起小奶包的程文礼，欲盖弥彰的模样，令霍承彻微不可见地皱了剑眉。
但凡涉及到念念，霍承彻都是一贯的强势。
“嗯，”少年薄唇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程大人倒是好眼力，宫里两三岁的小公主不少，程大人竟是一眼就看出孤怀里的是福盈公主。”
程文礼脸色一僵，抬头对上了霍承彻的目光，竟是不敢直视地迅速撇了开。
“太、太子殿下说笑了……”程文礼匆匆一躬身，“殿下，微臣进宫也有些时候了，是该走了，微臣告退。”
程文礼说完，余光给了身后的程伊兰一个眼神儿后，竟是直接就这样走了？甚至都不等霍承彻同意，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
霍承彻可真是越发是看不懂程文礼的怪异举动了，从前这老狐狸就是再不把他这个小太子放在眼里，也会把面子功夫做足，可今日……
看着程文礼略显蹒跚的背影，霍承彻目光幽深，他这样子，就好像已经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了一般。
可他们今日围剿的人贩子，只是一伙原本要出城的人贩子，又是忠武公亲自带人做的，程文礼不可能立马就知道了消息，更不可能知道他们连他涉及科举舞弊之事都查出来了。
霍承彻也没有错过程文礼临走时给程伊兰的那个眼神儿。
他目光淡淡瞥向了程伊兰，静观其变，瞧瞧他们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程伊兰抬起头，发现霍承彻正幽幽地看着她，身子一僵，连忙笑道，“太子殿下是送福盈小公主来漪妙阁的吗？臣女回去时正好路过漪妙阁，不如让臣女带小公主过去吧。”
这一刻，霍承彻已经十分确认，这父女俩刚刚气氛凝滞的密谈，一定跟念念有关了。
霍承彻当即拧眉淡淡道，“不必，孤自有主张，姑娘早些回去上课吧，程姑娘既然来了这馨和宫的学堂，便该守规矩才是。”
程伊兰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手里的帕子攥得紧紧的。
她明明一瞬间想要转身就走，可在她挪开步子的前一瞬，却生生止住了要迈开的腿。
霍承彻却没有多看她一眼，抱着小奶包便往寿慈宫走去。
程伊兰一看顿时急了，两步上前，竟是将霍承彻给拦住了。
“太子殿下！”
一句轻唤，竟是让她生生喊破了音，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连正趴在霍承彻肩头生闷气的小奶包包都被她吓了一跳，从太子哥哥肩窝拔出小脑袋朝她看了过去。
霍承彻拧眉厉色一扫，看着跟她爹一样突然发疯的程伊兰，目色威冷，“程姑娘，还有何事？”
程伊兰自己也吓了一跳，窘迫地咬咬唇，却仍硬着头皮撑在原地，勉强地扯出一抹笑。
她在霍承彻威凌的目光中支支吾吾了半天。
终于，在霍承彻不耐烦之前，她突然目光一亮说道，“太子殿下，臣女瞧着小公主好似有些不大开心的样子，臣女在家是长女，自幼便没少照顾弟妹，不如将小公主给奴婢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