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凌悄然走近,没有打扰。
只见云霄秀眉微蹙,纤纤玉指在虚空中不断轻点,棋盘上的星光随之变幻,演化出种种玄奥的轨迹,时而如星河倒卷,时而如云雾聚散,正是她最擅长的阵道推演。
他静静站在一旁,欣赏着云霄专注的侧颜。
清冷的月光透过神树枝叶,洒在她如玉的脸颊上,更显得她气质出尘,宛如月宫仙子。
与碧霄的活泼、琼霄的温婉、彩云的羞涩、平心的雍容不同,云霄的美是一种冷静、睿智、内含坚韧的美。
许久,云霄似乎遇到了瓶颈,棋盘上的星光轨迹出现了一丝紊乱,她轻轻叹了口气,停下了推演。
“可是遇到了难题?”童凌这时才出声,走到她身边坐下。
云霄见是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轻轻颔首:“师兄。我近日参悟周天星斗大阵与自身云禁之术的结合,试图简化出一门适合寻常弟子修习的‘小周天云光阵’,但在星力与云气转换的节点上,总觉滞涩,难以圆融。”
童凌看向那星光棋盘,目光如炬,瞬间便洞察了关键所在。“你的思路没错,星力浩大,云气变幻,欲要结合,需得一‘引’一‘承’。你过于注重星力的引动与云气的承载,却忽略了二者之间的‘缓冲’与‘转化’。”
他伸出手指,在棋盘上轻轻一划,一道混元道韵融入其中。
只见那原本有些生硬转换的节点处,凭空生出一缕似雾非雾、似光非光的氤氲之气,它既不属纯粹的星力,亦非完全的云气,却恰到好处地沟通了两者,使得星力能顺畅地转化为云禁之力,云禁亦能反馈滋养星力轨迹,整个阵法瞬间变得流畅自然,灵光盎然。
“这是……混沌之气?”云霄美目一亮,瞬间明悟,“师兄的意思是,以一丝混沌意蕴为桥梁,调和星云?”
“不错。”童凌赞许地点头,“混沌包罗万象,可化生万物,亦可调和万法。你不必追求真正的混沌之气,只需在阵法核心,模拟出一丝混沌‘包容’、‘转化’的道韵即可。譬如,在此处……”他指着棋盘上几个关键节点,详细讲解如何以自身法力模拟混沌意蕴,如何调整阵纹走向。
云霄听得极为专注,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与童凌探讨。
两人一个教得耐心,一个学得聪慧,在这月华神树下,进行着一场无声却深入的道法交流。
夕阳的余晖渐渐取代了月华,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和谐。
当最后一个难点被攻克,那小周天云光阵在棋盘上完美运转起来时,云霄长长舒了口气,绝美的脸上绽放出清丽的笑颜,看向童凌的目光中充满了钦佩与柔情。“多谢师兄指点,云霄受益匪浅。”
童凌看着她如释重负的轻松笑颜,心中一动,伸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石桌上的玉手。
云霄微微一颤,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却没有抽回,只是微微垂下眼睑,任由他握着。
她性子清冷,不似碧霄那般外放,这般羞涩的姿态,更显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