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徒弟听得激情澎湃，连连点头。
练海林又看向旁边默不作声的崔牛，皮笑肉不笑地问：“崔兄弟，你说是不是？”
崔牛笑嘻嘻扬起手中钢叉，晃了一晃。
“要不我干嘛只带钢叉，不带猎枪步枪啥的，这老虎要是扑来了，老子就朝它喉咙上竖着扎，瞬间就能扎出三个血洞来。”
“反正切开虎皮，都是顺这条线切的。”
练海林一听，禁不住大加赞赏。
他翘起了大拇指，又扭头看向四个徒弟。
“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高手！真正的猎人！你们可别觉得崔同志蠢，不带猎枪和步枪，他是琢磨好了怎么杀虎的。”
“这种人，我看比武松还要厉害。”
顿时，他四个徒弟脸上要不透出不服之色，要不就来了个羡慕嫉妒恨。
但都勉强点了点头。
练海林深深看了崔牛一眼，然后一挥手。
“走，咱们继续去找老虎的痕迹！两头了啊哈哈哈！”
他带着四个徒弟兴高采烈朝前走，还时不时盯着周围。
哪怕再兴奋，都没忘记警戒。
而崔牛扛着钢叉，跟在后边，盯着他们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一路披荆斩棘，走了大概一千来米，眼前变得空旷起来。
没灌木丛了。
是一片树林子，地上还散落着一些落叶。
这个树林遮天蔽日，搞得周围有些阴凉。
练海林像是发现了什么，赶紧蹲下身子来看。
他用猎刀拨开几片落叶，顿时兴奋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压低声音说：“看，果然有两只老虎并排而行，但这情况……好像有些奇怪啊。”
四个徒弟也赶紧围过去，蹲下身子观察。
果然，在地面和枯叶上，出现了隐隐一长排爪印。
明显不是一只野兽在走，是两只野兽。
两副各四只脚印，几乎纠缠在一起。
雄鹰好奇地说：“师父，这咋回事啊？看得出来，是两头老虎，但这两头老虎咋那么紧密地贴在一起，看看！”
“它们的爪子印，都快粘一道去了。”
雄狮说：“而且，左边的老虎爪印比较小，右边的明显要大上不少，但照我看，左边虎爪是正常的，右边反而没那么正常，大到有点离谱了。”
“这……这不像是山林里的老虎啊。”
雄豹直点头。
“没错，看看右边这只老虎印子，还显得特别沉，压得比较深，左边就要浅很多，这咋回事？”
雄狼也嚷了起来：“看看，这旁边还有呕吐物，挺新鲜的……不会是老虎吐的吧？”
练海林没急着回答这些问题，就探着脖子，不断抽着鼻子，闻周围所有气息。
甚至还压低了脸，朝呕吐物闻了闻。
好像有些陶醉……
接着，他脸上更是透出一股狂热之情。
“徒弟们，看来惊喜越来越大了。”
四个徒弟马上看向他，异口同声。
“师父，还有啥惊喜？”
练海林先朝雄鹰一指。
“你刚才说这两头老虎紧密贴在一起，没错，它们不单单是相依相偎，而且，看脚印的倾斜度，是比较大的老虎，几乎靠在了比较小的老虎身上。”
“小老虎在撑着大老虎行走。”
接着，又指向雄狮。
“右边这只老虎，确实不像是山林里的老虎，你观察得挺仔细，大伙儿都只打过山林里的老虎，就是南方的华南虎。”
“但还没打过北方的老虎吧？也就是东北虎，别名西伯利亚虎。”
“现在我严重怀疑，这两头老虎，并不是小老虎和大老虎，两头都是成年虎，只是一头是华南虎，一头是东北虎！”
这一说，四个徒弟都哗的一声，不可置信。
雄狮嚷：“师父，这咋可能，这是南方丛林，东北虎在几千公里外，咋可能跑到十万大山里！”
练海林脸色凝重，缓缓地说：“我也不清楚，但看这爪印，这么大一头老虎，根本不可能是十万大山土生土长的，只有可能是东北虎。”
“但为什么跑到这来，也许只有一个可能。”
他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下子，就连崔牛都好奇看过去。
雄豹迫不及待：“师父，你倒是说呀，到底为啥东北虎会跑到这十万大山里？”
“我看，要不就是从动物园逃出来的，要不就是从马戏团逃出来的，后者占了起码八分可能性。”
练海林言之凿凿。
“你们也知道，这马戏团遍布大江南北，而且到处流窜，卖艺求财，其中的老虎多数都是东北虎，也许有哪个马戏团——”
“来到十万大山周围表演，不小心让一头东北虎跑出来，窜进丛林。”
顿时，四个徒弟连连点头，纷纷朝师父翘起大拇指。
雄鹰满怀敬佩。
“果然是师父，太有道理了，肯定是马戏团老虎逃出来了，要不咋解释东北虎跑到南方的十万大山里呢。”
后边的崔牛，忍不住透出一丝憋笑。
练海林也有些得意，笑呵呵地说：“姜还是老的辣，师父吃过的米，比你们吃过的盐还多呢，这是经验之谈。”
“我年轻时候，就撞过这么一回事，这可不是撞着东北虎，是比东北虎还要神奇的存在。”
四个徒弟哇的一声，又异口同声。
“到底是啥猛兽？”
练海林微微闭上眼睛，嘴角和眼角微微抽搐，仿佛回忆起当年惊心动魄的情景。
接着，从他嘴里吐出了一句话。
“狮子！来自非洲大草原的雄狮！这可比老虎，甚至比东北虎猛多了，算了……”
说到这，他突然睁眼，摆了摆手：“不提这个，言归正传。”
他看向雄豹。
“你刚才说右边这只老虎，也就是大老虎，我认为是东北虎的，印子比较沉，还往一边倾斜，好像靠在华南虎身上。”
“那么，你有没有分析出什么原因？”
雄豹抓了抓后脑勺。
“应该是东北虎比华南虎要大多了，身体也沉很多，所以踩出了比较深的脚印，往一边倾斜的话……难不成它受了伤？”
“要靠华南虎顶着，才能走路？”
一听这话，练海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冲雄豹的脑壳子一指。
“我收你做了六七年徒弟，你除了学到一身蛮力，能对付野猪黑熊啥的，这脑子是没长多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