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凡走进帐篷,见两人面色沉静,便知推演已然功成,连忙递上五枚刻着奇怪纹路的石头:“这是早先我无聊时,炼制的阴阳石,这是阳石能感应到阴石的位置,两枚阴阳石靠近时会发热。”
莲婉茹接过阳石,指尖刚触碰到属于主阵盘的那枚,玉牌便微微发烫,与识海中的阵纹产生共鸣。她将玉牌收入储物袋,看向玄清仙尊:“仙尊,何时动手?”
“老夫先和莲丫头先恢复神识,今夜寅时三刻。”玄清仙尊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月黑风高,最适合行事。文阎,你到时候为莲丫头护法。一无,到时候你为老夫护法。”
玄清仙尊话音刚落,帐篷外便传来文阎老祖的回应,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沙哑:“放心,有老夫在,定护你玄清老头周全。”话音未落,他已掀帘而入,身后跟着悟真仙尊与文阎仙尊,三人脸上都带着凝重,显然是刚从外围探查回来。
文阎老祖一眼瞥见莲婉茹,眉头先是一松,随即又皱起:“丫头脸色虽有些发白,但看她精神还算不错,定是神识耗损过度。”说着便从袖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三枚莹润的丹丸,“这是‘凝神丹’,快服下恢复神识,今夜动手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莲婉茹心中一暖,随后摆摆手说道:“多谢文阎老祖,弟子这有。”说完她便从空间中拿出一瓶丹药,随即倒出一颗丹药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润的灵力顺着喉间淌下,直抵识海,原本因连日推演而有些刺痛的识海顿时舒缓不少,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土地。
“谢什么,老夫倒是忘了你有个,有本事的师尊,怎会缺丹药。”说完文阎老祖又瞪了玄清仙尊一眼,“某些人也是,不知道让丫头歇歇,非要连着五天熬神费力。”
玄清仙尊无奈摇头:“文阎你这护犊子的性子还是改不了。莲丫头天赋异禀,这五天的钻研对她而言是历练,可不是煎熬。”他转向众人,神色一正,“今夜寅时三刻动手,具体分工再确认一遍:悟真,玉阳你们守好夹谷;一无为我护法,文阎你为莲丫头护法,白小友,你就和悟真他们还有夹谷内的其他弟子一同守在夹谷处。
一无仙尊拍了拍腰间长刀,刃光在烛火下一闪:“老道明白,定不会让任何人或妖兽妨碍你。”
悟真仙尊双手合十,佛珠转动:“贫僧定会守好夹谷,绝不让魔修靠近。
众人又细论了半刻,将可能出现的意外一一敲定应对之策:若幻音铃提前失效,便由一无仙尊以刀气暂扰大长老神识;若副阵盘逆转遇阻,白逸凡便以传讯符通知主阵盘暂缓动手;若灵脉突然暴动,玄清仙尊便以“镇岳纹”强行镇压……直到月上中天,众人才各自散去准备。
莲婉茹坐在蒲团上,闭目运转灵力消化凝神丹的药效。
时间悄然流逝,当莲婉茹再次睁开双眼时,帐篷外已是一片漆黑,只有几颗寒星在天际闪烁。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识探出帐篷,发现一无仙尊和玄清仙尊已经在帐篷外等候“准备好了吗,莲丫头?”玄清仙尊声音低沉而有力。
莲婉茹点头,迈步走出帐篷,清冷的夜风拂过她的发丝,带来一丝寒意。她深吸一口气,将神识内敛,与玄清仙尊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
“出发。”四人都各自贴上隐身符瞬间四人在原地消失不见,玄清仙尊低喝一声,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向北面副阵盘方向掠去。一无仙尊紧随其后。莲婉茹则朝着东面副阵盘的方向疾驰而去,文阎老祖如鬼魅般跟在她身后。
夹谷中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妖兽低鸣。莲婉茹的身影在树林间穿梭,每一次落脚都无声无息。
因为有了白逸凡先前做好的标记,再加上之前文阎老祖和白逸来过,因此莲婉茹这边很快就到了第一个副阵盘的位置,现在就等青铜铃铛响起,她便可以开始逆转绝灵阵纹了,说来也是奇特,只要你在那青铜铃铛上留下一缕气息,不管距离多远,只要青铜铃铛一响你都能听得见。
大概只过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莲婉茹便听到青铜铃铛响起,“动手!莲丫头”文阎老祖低喝一声。
“嗯!”莲婉茹应了声,便直接用灵力取出阵法,不敢有半刻耽误时间,神识直接化做细刃开始逆转绝灵阵纹。
莲婉茹指尖灵力暴涨,神识如细密的银线,精准探入副阵盘的纹路肌理。阵盘的一百七十道主纹与九十九道辅纹在她识海中清晰铺展,第一道阵纹如沉睡的灵蛇,正待被唤醒。
她深吸一口气,按推演好的步骤,先以三成木系灵力温润纹路基石。那道阵纹在柔和的灵力包裹下,缓缓舒展,边缘泛起莹白的光泽,仿佛初春解冻的溪流。紧接着,她指尖金芒一闪,六成金系灵力如锐锋般刺入纹路节点,只听“嗡”的一声轻响,阵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倒转,角度从平缓渐至陡峭,最终稳稳停在三十度的精准位置。
第一道阵纹归位的刹那,莲婉茹指尖灵力未歇,神识细刃如灵蛇般缠上第二道辅纹。这道纹路藏在主纹的阴影处,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显然被噬灵纹浸染过。她不敢大意,依着推演时的计较,一点点渗透纹路的每一道缝隙——这是要让枯涩的纹路基石重新变得柔韧,就像给生锈的锁链涂上油脂。
半盏茶后,辅纹在木灵气的滋养下泛起温润的光泽,那些潜藏的黑气如同冰雪遇阳,渐渐消融。莲婉茹眼中精光一闪,指尖金芒再盛,这次却不是直刺节点,而是以金系灵力在纹路上画出一道细小的圆弧。只听“咔”的轻响,辅纹像是被这道圆弧牵引着,顺着圆弧的轨迹缓缓翻转,角度丝毫不差地卡在三十度,与第一道灵枢纹形成完美的呼应。